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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红(302)+番外

郑香盈这晚上睡得很香,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刚刚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就听外边鲁妈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郑家七房大少爷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郑远山?他过来做什么?郑香盈心中颇有几分奇怪,自己与荥阳郑氏那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已经将那界限划得明明白白的了,为何他又还要到归真园这边来?挑了挑眉头,郑香盈朝鲁妈妈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郑远山穿了一件素丝袍子,领口处绣了些云彩回路,他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嘴唇边上隐隐有了浅浅的胡须。郑香盈见了他,微微一笑,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郑小姐。”郑远山却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开口喊了她一句,这话刚刚落了个尾音,就被小翠给堵住了:“郑大少爷,你称呼错了,现儿我们家姑娘姓许,你见了她该跪拜,口称郡主安好。”

郑远山脸上一红,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郑香盈朝他笑了笑:“郑大少爷,小翠虽然是与你开玩笑,但她说的没错,下回你见了我,可不能喊郑小姐了,郡主不郡主的我不计较,可你怎么着也该称我为许小姐,我已经不是荥阳郑氏的人了。”

“许小姐。”郑远山有几分尴尬,顺着郑香盈的话往下说了去:“我今日来,是想来问你借点东西的。”

“借东西?”郑香盈有几分惊讶:“还有什么是郑大少爷弄不到的呢?竟然还要问我借?荥阳郑氏现在没落到这地步了不成?”

郑远山张了张嘴,满心的苦恼都没法说,他这两年尽心尽力的巴结着大房老太爷,倒也慢慢将老太爷的心思哄转了过来,瞧着他也有些笑影了,今年过年的时候竟然还将三房掌管的田庄退还给了他:“远山,你今年也要十七了,七房的东西该慢慢交还给你了,先将这田庄还给你,你派个得力管事去好好打理。”

得了这田庄,郑远山高兴得不行,王姨娘也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可算是拿捏住一些东西了,等着明后年,铺子银子都回来,咱们手头也就宽裕了。”

可没想到这田庄到手却是一件麻烦事,早些日子派去打理田庄的管事回来报告说,老天爷不下雨,这地里都有些开裂了,更别说要洒种育秧,今年可能会颗粒无收,好些租户都吵着要退租了。

郑远山听了心急如焚,可也没有办法,措手无策,只能祈祷老天爷快些下雨,可偏偏老天却不搭理他,依旧每天愉快得很,晴朗的脸上一丝乌云都没有。昨日郑大太爷将郑远山找了过去:“你去归真园找你妹子,听说她那里有一种叫土豆的东西,只需一点点水便能成活,不像稻子那样耗水,你去讨要些种子过来。”

“大伯祖父,她可能会不愿意罢?”郑远山有几分犹豫,先前那样对待郑香盈,她还能愉快的答应将种子给自己?想想都不可能。

郑大太爷有几分焦躁,沉脸望着郑远山呵斥道:“她虽然出族了,可她依旧是你的妹妹,作为长兄,你这点事情都办不到?郑氏这么多田庄,一季无收,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为了郑氏,你也该出面去讨要!”

“若是她不肯给我呢?”郑远山觑着郑大太爷那张黑沉沉的脸,心中忐忑不安。

“她怎么会不给?你要她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楚王的军队已经打到许昌了,离荥阳还有多远?她一个豫王的义女还神气什么?不靠着郑氏帮她说几句好话,指不定连性命都难保!”郑大太爷拍着桌子,神气活现,还是德妃娘娘慧眼识珠,几个儿子也能看得清形势,暗地里边支持着楚王,既不显山露水,又能站稳了脚跟。

被郑大太爷这一顿呵斥,郑远山忽然间又有了底气,今日一早吃过早饭便带着下人来了归真园,可一见着郑香盈,他那底气又不翼而飞,本来打好的腹稿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第95章 决战西北探沙海

灿烂的阳光从敞开的茜纱窗户外边照了进来,郑远山望着一地金灿灿的碎点,有些喃喃自语的在说话,他不知道郑香盈有没有听清楚,但还是自说自话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郑大少爷是想来讨要种薯的。”郑香盈笑了笑:“我这归真园里留的种薯不多,还打算要与荥阳知府联系,看看附近村子里有没有愿意种土豆的,若是有,便要派人去将种薯送过去。”

“愿意,我那庄子里正愁不知道种什么,还有郑氏的田庄里也等着种子下地呐。”郑远山听着郑香盈这般说,忽然就来了精神,双眼发亮的看着郑香盈,仿佛前边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金山银山一般。

“郑大少爷,你可真是想得美,你愿意,你们荥阳郑氏愿意,我们家姑娘愿不愿意将种薯给你们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小翠站在旁边见着郑远山一副美美的模样,心中就有气,自家姑娘那会子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现儿有麻烦了,便腆着脸来找姑娘要种薯,这得多大一张脸!

郑远山被小翠一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望了郑香盈一眼:“许小姐,你这丫鬟似乎还没有改了那快嘴的毛病。”

郑香盈望着他微微一笑:“我很是喜欢她的快嘴快舌,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的丫鬟便已经足够,都不用我说多话。她说的便是我要说的话。郑家,凭什么认为我会白白的将种薯给你们去种?”

这话说得很是清楚,郑远山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吭声,忽然间又跳了起来,指着郑香盈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被封了个郡主吗,就如此神气起来?你难道不知道楚王的军队已经打到许昌了,离荥阳还有多远?你一个豫王的义女还神气什么?不靠着我们荥阳郑氏帮你说几句好话,指不定连性命都难保!”

这几句话本是郑大太爷拍着桌子说的,郑远山昨晚在家里反复操练了好多回,模仿着郑大太爷的神情气度,心中十分愉悦。郑香盈,看你还能神气到什么时候?等着楚王的军队打到荥阳来,他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领了那军营里的将军来将归真园里边抢劫一空,让那郑香盈哭都哭不出来。

郑香盈见转眼间郑远山便如那斗鸡一般神气了起来,脸上几颗小疙瘩也油亮亮的发着红光儿,心中诧异,瞧他说得这般水流,看来在家里早已反复练习过了,这几句话该不是他能说出来的,想必是听了旁人发牢骚,被他捡了转述一遍而已。

这发牢骚的人,多半便是荥阳郑氏里的几位长辈,不管是哪一位,这都透露出了信息来,郑氏与起兵的楚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怎么会趾高气扬的说出到时候非得郑氏帮忙不可的话来?

“即便是叛军打进荥阳,我也用不着你们郑氏替我说话。”郑香盈朝着郑远山笑得风轻云淡:“说话可别说得太满,现儿荥阳可还是豫王的辖地,你这般张扬的说话,难道便不怕我去向豫王府告密,派几个亲卫过来将你捉拿了去?荥阳与洛阳隔得可不远,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也就三四个时辰罢了,而你所指望的楚王叛军,却还在许昌,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这远水愿不愿意救火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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