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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293)+番外

然而,傅长熹却全然没有就着台阶下来的意思,他转目看了眼甄停云,笑了一声:“这又不是中秋,今夜也无什么好月色。”

甄停云有些窘迫,一时词穷,只好侧头去看傅长熹。

阴云蔽月,夜里并无多少月光,反到是庭中挂着的琉璃灯更加明亮些。

那些明亮的灯光照在傅长熹的脸上,仿佛是照在白玉璧上,近乎无暇。从甄停云的角度看去,恰可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高鼻、深目、薄唇,那原该如刀削一般的凌厉线条竟是在灯光下柔和了下来,就连他白日里不近人情的淡漠倨傲也在这样的柔和里消去了许多。

比起白日里那望之如天人的赫赫威仪,这一刻的傅长熹更像是一个能够说话的人。

而傅长熹也确实是漫不经心的接了话,往下道:“我是见你一人坐在院里发呆,想着你怕是有心事,这才特意过来陪你坐坐的。”

甄停云闻言,脸上不由有些怔忡——她再没有想到,这人竟是来关心自己的?

见她这般怔怔的模样,傅长熹不由又觉手痒,只是顾着对方身份,还是忍了下来。

他早已过了甄停云这般年纪,自觉端起长辈的架子,开解她道:“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就该早睡早起,好好读书,哪来这么多的心事?怎么就要半夜不睡,在这熬夜吹风?要是熬坏了身体,最后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甄停云:“……”

甄停云全然没有料到对方竟会如此说,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微微的侧过头去,低低的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什么?!”

第162章 番外·另一种可能5

听到她这孩子气的话, 傅长熹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自是很快便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些资料, 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既然我不知道,那你不如与我说一说?”

甄停云本已侧过头,想着不理人了,闻言又转过头来, 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看着对方脸上的神色。

如果傅长熹只是出于好奇方才追问这些,她是决不会愿意拿自己的事情去满足对方的好奇的;倘若对方是出于关心担忧,她亦是不想多提。

然而,傅长熹神色如旧,甚至连坐姿都不曾有半点的变化,仿佛真就只是顺口一问。

这样随意的态度仿佛真就是月下闲话一般,不觉间反令甄停云放松了许多, 也没了以往的抵触。当然,也或许是离开了甄家, 以往她觉得矫情又或者不好说出口的话此时竟也跟着涌了上来,似乎这就能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了。

甄停云心里想着事,不觉便低下了头,指尖在裙摆上轻轻的绞着, 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浮在半空的月光一般:“其实, 上京之前,我真的很高兴……”

“我自小与祖母在老家长大,有时候和邻居家的孩子玩闹时, 还会被人取笑‘没爹没娘的’,可我知道我有爹也有娘,还有姐姐和弟弟——爹娘时常会让人送信、送银子回来,信里也时常会说些他们的境况。祖母说,我爹是在外头做官,职责所限,这才没法子回来接我们。所以,我从来也不怪父母丢下我,自小就盼着等他们忙忘了正事,就能来乡下接我和祖母。”

“……我年纪小时还不大懂事,每回被人取笑都要气得和人打一架,鼻青脸肿的回来,自己生闷气。那时候,我就盼望着有一天爹娘能坐着大车,风风光光的来接我。到时候,我就能带着爹娘去见那些取笑我的人,最多再和他们一句:你看,这是我爹还有我娘。”

“爹写回来的信里时常会提及长姐,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更加喜欢长姐这样认真努力的女儿。所以,我心里便暗暗发誓,我也要好好读书,一定更加努力才好;我娘是女学毕业,我也一定要考上女学——我想要像长姐一般,成为爹娘的骄傲,让他们以后也有机会写信去与旁人炫耀……所以,哪怕祖母吝啬,乡下小地方的姑娘都不讲究读书,我还是要请先生读书,还是要攒银子买人家的旧琴和旧书,想方设法的学琴曲……”

“这样过了十多年,我与祖母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我爹派人来接我们。虽然他们没有亲自来,我不能像小时候做梦那样牵着爹娘的手去和那些取笑我的人炫耀,但我还是很高兴。我想过很多次爹娘会是什么样子,想过很多次姐姐和弟弟会是什么样子,有欢喜又激动,几乎都要睡不着了。”

“我知道,我肯定是及不上长姐那样的美貌多才,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也从未荒废过时间。我想,等爹娘他们见了我,知道了我这些年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十分欣慰的。听祖母说,我爹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也许他还会抚着我的头顶,笑着和我说:不愧是我的女儿,有乃父之风……”

说到这里,甄停云抽了抽鼻子,声音里似也带了些微的鼻音:“我都想好了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我和长姐都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他们

总是觉着长姐样样都好,总是嫌我丢脸,还要送我会乡下……”

说到一半,甄停云一时语噎,微微仰起头去看边上,仿佛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傅长熹沉默片刻,还是道:“人心原就是偏的,父母也是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甄停云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稍平气息,气鼓鼓的申明:“我没放在心上!我都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反正,他们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我肯定是不会回去了……”

她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声音不觉又低了下去:“就是祖母那里,她还病着,我就这样出来,她老人家一定也要担心了……我,我还是有些想祖母……”

傅长熹自是能够听出小姑娘强自掩饰的哭音,抿了抿唇,一时没有应声,只凝目看着她那被灯光映得微微泛红的面颊,还有那被揉红了的眼角。

他觉着这时候单纯的安慰反倒更像是浮于表面的虚伪,可若是不说又似乎不大好。

傅长熹仔细的想了想,觉着小姑娘现在这样难过,主要还是少年人没有人生目标的缘故。

还记得他年少时,也曾为着孝宗皇帝送女和亲的铁石心肠而怨愤难平,可后来到了北疆,守疆卫土,眼见着长空草原,百姓安居。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下半辈子要做的事情,有了人生目标,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怨愤自然就少了许多——当你的眼前只有井口那么小的时候,自然会为着旁人给予的点滴而斤斤计较。但是,当你的眼前是无垠长空,你就不会困于一隅,更不会为着那点儿小事自怨自艾。

这么想着,傅长熹整理了下思路,很快便寻回了理智,斟酌着道:“所以,你从家里出来了,也不打算回去……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甄停云一怔——她还真没想过这些。

原本,她是想着自己在外头寻间客栈什么的,先安顿下来,然后寻个能养活自己的活计。现如今,她借住在这位傅公子的别院里,似乎也算是安顿下来了,那么,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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