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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动,一生绵延(出书版)(69)+番外

“白晞你怎么了?”许琢吓得尖叫一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开灯?”

原来已经很晚了。

膝盖上火辣辣的痛觉终于回来了,我冲她笑了笑,“没什么,想通了一件事。”

“沈钦隽和你说了什么?”她坐在我身边,“说了怎么补偿你吗?还是说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没什么。”我若无其事地说,“对了,你上次说你们律师事务所在给一些山区的学校捐书?”

“是啊……”许琢有些迟疑,大约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间问这个。

“我手边还有些钱,想给他们捐几个图书室。”

“那再好不过啊。我去帮你联系。”

“现在就联系啊。”我目光炯炯地瞪着她,“就现在。”

许琢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我,只说:“好。”

我搬了笔记本电脑,就坐在许琢身边,开始登录各个银行账户查询余额。之前沈钦隽给我的分红,一部分花在了股权转让的印花税、佣金上,剩下的分文未动。

“你都要捐吗?”许琢吃惊地看着我,“全部?”

“我自己工作还攒了些钱呢。再说,麦臻东请我去他的工作室上班呢。”我轻松地说,“留那么多钱干什么?”

终究是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许琢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封封地发邮件,替我联系捐赠的事,一直到凌晨才拉我起来,“去睡吧。明天等消息回复了,我们再去联系买书的事。”

折腾了一整天,情绪起起伏伏,我也的确累了。

在这间许久未来的房间里睡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人生画了一个大圈,再差,也不过是回到这个原点。

白晞,你还是要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呢。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

隔壁许琢的房间里还没有动静,我去楼下买了早餐上来,打开了电脑查看邮件。零星已经有几份回复了,我正要点进去,一个自动弹窗忽然间跳了出来。

我第一眼看到娱乐版的新闻头条。

秦眸的经纪人向媒体暗示,她和前未婚夫的误会已经解除,或许会择时重办婚礼。

只是隔了一个晚上,我忽然间觉得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也真的只有秦眸才配得上沈钦隽。

心机如同他们这样百转千回,人生真的太累了,我还真做不来。

反正已经点进来看了,索性我又点进财经版,网站记者做了一个专题,非常细致地报道了事件的始末。一字不落地看完,篇幅的中央提到了我的名字。

沈系和高系谁能笑到最后,取决于集团董事会一位低调的股东。双方都费不不好力气争取。高崎开出远高于市场价的收购价格,但是出于私人情感的原因,最终这位股东将手中股权全数转让给当时资金链紧张的沈钦隽。

……

据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沈钦隽在“争取”这位女股东的支持过程中,花费了不少心力,也有人说,沈钦隽之前订婚的取消与这位苏姓女股东有关。根据荣威发布的公告称,此部分股权为原始股,记者由此推测,此人应该是荣威第一任总工程师苏向阳的女儿。十多年间,苏小姐十分低调……

报道中绝大部分的内容是相当真实的,但是记者的立场有些值得玩味。

表面上来看,是在说沈钦隽大获全胜,但是似乎又指出他的手段颇为卑鄙。当然,全文末尾还说了,沈钦隽试图将QL的股份全数消化,恐怕也不是一件朝夕间能解决的事。

发呆的时候许琢睡眼蒙胧地出来了,看到我坐在客厅,有些吃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若无其书地关掉网页,“你吃了早饭再去上班吧。”

“我请了假了,陪你一起去吧。”许琢打着哈欠。

我知道她是怕我出事,沉默了一会儿,“可你刚换了公司, 请假是不是不好?”

“没关系啦,谁还没有点儿急事?”她大咧咧地说,“我先去洗脸。”

一整天时间,我们跑遍了翡海的各个图书批发市场,订了对方学校工具书和课外书。

付定金的时候,一笔一笔的钱从账户里划出去,我竟然觉得很痛快。

倒是许琢龇牙咧嘴地有些心疼。

“千金散尽还复来。”她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核对清单。

我忍不住笑,“我晚上约了麦臻东吃饭,你要一起吗?”

“真的吗?”她有些怀疑,“约在哪里?”

我只能把短信拿出来给她看,她终于放心,“那找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是回公司吧,还有些事没做完。”

许琢一直送我到那家咖啡店门口才离开。

我点了份蓝莓松饼,香喷喷地送上来,大口吃着。麦臻东在我面前坐下,含着笑意说:“你精神看上去不错。”

“能怎么差?”我示意他在卡座对面坐下,含糊地说,“要试试吗,这个松饼还挺好吃。”

麦臻东随手将车钥匙扔在桌边,坐下来不客气地拿了一大块儿。

“你上次说去斯威亚的拍摄项目,还能报名吗?”

大块儿松饼含在嘴里,麦臻东表情僵住了。

“难道你在和我开玩笑?”我皱了皱眉,“我考虑过了,我想去试试。”

“我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有些尴尬,“再说那是NG的项目,和你以前拍的人像差距很大。”

“我在网上了解过了,是去雨林吗?我很感兴趣,就算打个下手也成。”我喝了一大口咖啡,用力盯着老麦,“师父,你帮我去说说啊。你也知迫我基本功不错的。”

“胡闹。”他想了想,到底还是说,“这样吧,过两周时装周又要开始了,你跟我去欧洲打下手。”

“我不去。”我摇头。

他的眼睛瞪出来,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我低头搅着咖啡、银勺不时敲打杯壁,发出叮叮咚咚的不礼貌的声响。

深褐色的液休表面,颤颤巍巍地倒映出我的脸,略显愁苦。

“白晞,NG的项目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那里太危险了,最近政局又不稳定。去那里的都是些大老爷们 ……”

“比这里危险吗?”我静静地说,“比这些看不见的人心更危险吗?”

他一下子无话可说。

接下去的日子里,我比往常要忙碌得多。

除了联系图书室的事,还去NG的总部面试,当然这是老麦陪我去的,所谓人熟好办事,很快我就被确定为摄影助理,重回老本行。

因为斯威亚政局不稳,加上是刚果盆地的热带雨林地区,蚊虫疫病也盛行,NG在我们离开前,做了很多次安全知识讲座。和我搭档的是NG的资深摄影师,比起时尚圈的摄影师,他们简直是另一种存在。

如果说时尚圈的那些大佬们精致、细腻,对美感有着强迫症般的追求,那么NG的摄影师们就是粗犷,对那种野蛮而充满生机的力量有着狂热的追求,一个个都是糙老爷们儿。他们也抽烟,抽那种特别烈的,说起话来很不客气,眼里似乎也没有男女之分。在会议室里讨论拍摄手法的时候,拍桌子骂人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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