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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动,一生绵延(出书版)(40)+番外

我转开目光,低声说:“这是工作。”

“你对我倒是嘴硬。”麦臻东倒笑了,“你对秦眸怎么不嘴硬?你要不想拍,谁能逼得了你?”

“所以你下午来找我,是来帮我解围的吗?”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他眼神中滑过无声的笑意,松开了手,声音低沉而温暖,“以后少和秦眸来往。”

“我本就和她不熟。”

我无奈,很多场合,真的避都避不开。

“觉得她很好?很高贵,很纯洁,配得上沈钦隽?”他忽然讽刺地笑了笑。

我抿了唇不说话。

老麦却没说下去,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安安定定的,“沈钦隽没看上你,那是他瞎了眼。”

后来很多时候,我都反反复复地想起师父跟我说的这句话。尽管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可是那句话到底还是在我心里生了根,激起了一点点,温暖的涟漪。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可是没有人提起昨天发生了什么,苏汶见到我,也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我走进她的办公室,告诉她沈钦隽答应了接受专访的事。难得她眼神里够了一丝笑意,点头说:“那你去做吧。”

我应了一声,正要出门,她忽然叫住我,“白晞,昨天的事别放在心上。”

我隐约觉得老麦一定帮我做了什么,可我只当作不知道,笑笑说:“我知道,谢谢。”

下午的时候,麦臻东的工作室发来了沈钦隽和秦眸的订婚照。

编辑打开照片的时候,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秦眸的未婚夫也太帅太年轻了!”

“这一个大独家一定能帮我们冲销量!新杂志的渠道就靠这个打开了。”

我看着其中的一张,心底有些嘲笑构图创意的老旧。沈钦隽单膝跪地,微笑着执起秦眸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她轻轻一低头,一缕发丝松松落下来,发梢末尾在夕阳中漾起淡淡的光晕。

创意是老旧,可真架不住他们完美无瑕的容颜和气质啊。

还有一张是秦眸穿着沈钦隽的衬衣,松松垮垮地跪在他的床上,长发凌乱,眼神迷离而暖昧。他站在一旁松着领结,眼神中尽是宠溺。

我吐出一口气,转开目光,忽然想到,老麦真是救了我一命——如果让我拍,我恐怕真的会受不了的。

挂了电话我才觉得有些稀奇。沈钦隽是一个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得一清二楚的人,所以公司上下对他的恋情知道得并不多。直到前段时间集团公布了订婚的消息,上上下下顿时炸开了锅,以前的同事璐璐他们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来给我八卦,末了还说:“我心里的男神和女神在一起了,我死也瞑目了。”

即便如此,在员工们眼里,沈钦隽还是那个沈钦隽,低调从容,专注在公事上,仿佛马上要和女明星结婚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能把订婚照的地点选在家里,专访地点定在公司,可见这世上能令他真正敞开心胸的人,也就他的依依罢了。

因为是第一次做专访,连流程都不大清楚,我找同事请教了半天,还借了一支录音笔,郑重共事地列了采访大纲,给主编审核过后才放心。

重新回到荣威,我终于有机会去一次传说中的二十一楼。

因为是下午工作时间,一楼有些冷清,前台的女孩子换过了,不过依旧笑容甜美而职业,查了查预约名单,亲自领我到电梯门口,笑意盈盈,“白小姐,沈先生在等您。”

他的秘书已经候在电梯门口,一见到我,笑得熟稔,“白小姐真准时。”

走廊长长的,深蓝的后玻璃外阳光义无反顾地落进来,在深色地毯上描摹出浅浅的光亮。我微微低着头,每一步都准确无误地踏在地毯的分割线上。听到身边的女生说:“白小姐,要什么饮料?咖啡还是绿茶?”

说话间她已经把门口推开了,我的脚步至此完全顿住,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答:“咖啡。”

“好的,请进吧。”她伸手示意了一下。

望安静坐着的年轻男人,有些求救般问:“秦小姐呢?”

“哪位秦小姐?”秘书飞快得看了沈钦隽一眼,在我站定后之后,就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不是专访我吗?”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态度异常闲适。

“是你们两的专访。”我不得不强调一遍。

“哦,她在剧组拍戏,这两天出不来。”沈钦隽轻描淡写地说,“坐吧。”

正说着他的秘书敲了敲门,端了杯咖啡进来。奶白色的骨瓷杯里,褐色的液体泛着浓浓的苦香,她端着放在我面前,又放下小奶罐,准备离开。

“拿些方糖进来。”沈钦隽忽然开口,指了指我的饮料。

“你怎么知道的?”我拧眉,心底滑过一丝诧异。

沈钦隽却没有接口,上下打且我,“白晞,你不热吗?”

其实我鼻尖都在流汗,这座大楼永远都是温度适宜,我身上的大衣便显得厚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这里,发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自己手足无措得像是乡下人进城,连衣服都忘了脱。

我把外套脱下来,随便放在椅子扶手上,掏出纸笔,“找们开始吧。”

秘书又悄无声息地进来,将一小碟方钻放在我的手边,我说了句“谢谢”,

拿起银色镊子,夹了两块儿扔进去,哄咚声过后,褐色的液体便渐万消融成一种温暖的咖色。

“手在发抖,是紧张吗?”沈钦隽忽然开口,含着笑意。

我其实没那么想喝咖啡,不过是想做点儿什么,好让自己镇定下来。不

过这样赤裸裸地被揭穿,我有些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紧张的。”

滚烫的液体慢慢从喉咙流进胃部,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嗯第一个问题,你第一次见到秦小姐是什么时候呢?”

他轻轻靠回椅背上,十指交叠,“你不是知道吗?”

原本在做记录的笔停下来,我尴尬地了笑,“我替读者们问的。”

他凝思片刻,“大学生电影节。”

大学生电影节?

说起这个,我脑海里有了画面。

那个电影节我也有印象。那是我才大一,因为许琢是学生会的干事,我找她借到工作证,混在学生记者区,借了同学的单反,拍得不亦乐乎。

那一年秦眸就是凭借着大学时的小成本文艺电影在大学生电影节上拿走了第一个奖,又以为是本校艺术院的院花,更加惹人注意。我还记得挤在人群里看见她穿着白裙走过来,漂亮轻盈,以至于周围一圈同学都疯狂地喊着她的名字。

“你也有去吗?”我有些诧异地问,“那次我也在呢。”

隔着桌子,他的目光安静地落在我身上,“你那时候大一?”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不觉有异,又追问,“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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