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对学问的看法有很大的改变。感到到现在为止的学习都是愚蠢的事物。我虽然愚钝,但想成为文人诗者而著述、让天下的书生都知道我的名字,抑或治经学以诳那些黙言持重空论之人,博学而让天下的俗物们都知道我的名字,这样不该有的欲望却丝毫也没有。只是一点也好,日夜思虑如何为天下效劳而学习矣。
松下村塾变得如何了?
你还有去松下村塾吗?
假发又如何了?
这段期间学习了些什么?
你的游学如何呢?
松阳老师在村塾的状况到底如何,请详细地告诉我,每一夜想到老师的事就不禁流泪。
剩下的事,就留待之后的书信再说吧。
晋助”
“这封信,你还有印象吗?”此信是在久坂玄瑞的遗物里找出来的,信纸已经泛黄,落款是高杉的名字。
高杉晋助不肯住院,躺在他那铺着柔软鸭绒褥子的床上,目光扫过很久以前自己撰写的信。
“我那时候去江户游学,临走前和老师吵架了。”那是在玛丽入学的前一年,高杉晋助十五岁。“在村塾的时候,他的国文和我一样好。”
久坂玄瑞的父亲是医生,因此还热忱学过医,可是连最简单的疾病也不会治疗,他喜欢艺妓,喜欢诗歌,喜欢饮酒。
久坂玄瑞担任禁门总指挥,和好友寺岛忠三郎一起对刺而死。
作为武士,不能肮脏难看地死,死如落花一瞬。
“果然……我就说像是你的笔迹,可是字里行间完全不像你。”高杉晋助十年前的书信和后来的风格差距太大了。
“在江户我一直挂念老师,银时和假发倒是给我寄信了,银时说“庆贺”我被逐出门墙;假发说老师饭量长了,久坂随着阿桂的信送我一句“我醉狂吟,君作新声,倚歌和之;伫立潇湘,黄鹄高飞,望君不来。”……后来村塾发生火灾,我赶回去,大半同学都提前毕业,展开自己的人生。”
晋助阿桂阿银留下来,然后玛丽成为村塾最后一名入学的学生。
玛丽那一双能看透他人的绿色眼睛,也无法猜出高杉此刻的心境。她不认识吉田稔麿久坂玄瑞山县狂介伊藤博文寺岛忠三郎,但是高杉认识。
建设理想国家的路途上,是累累白骨。
他想拨动一下三味线上的琴弦。可是他衰弱的太快,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他还记得那种感觉,所以有时候还会让又子把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感受一下。
高杉想道:现在村塾真的就剩四个人了。
保持着鬼兵队总督的冷静,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任何东西都修复不了逝去的生命。今宵,让我以何种调子伴你魂归?
吉田稔麿久坂玄瑞山县狂介伊藤博文寺岛忠三郎……
“你很难过吗?”玛丽一副头很痛的样子,靠着墙,“按照晴明学的东西,也许那些人会在地下等着。”
“玛丽,根本没有人在等我们……只要我们死了,一切就完结。
再也不会有以后。”
埋骨皇城骨更香
当时苦节振吾洲
知君卓越同盟里
不负少年第一流
高杉以诗挽久坂玄瑞。
那个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青年,长眠了。
高杉晋助在《银河系漫游指南》所占据的篇幅就只有不到三页纸。
我亦藩屏一介臣
满胸豪气几时伸
课书读了草堂静
笑杀世间名利人
——
他也不在乎这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艘攘夷温和派运兵器的飞船船体着火,就发生在原著近藤好不容易和阿妙小姐约会那一天。
上阵不利,守城!
守城不利,巷战!
巷战不利,短接!
短接不利,自尽!
——桃花扇
资料为《和史杂谈》和赤军的《宛如梦幻》,司马辽太郎关于真选组的小说。历史上禁门之变和银魂还真有点关系——来岛又子的人物原型,素有“鬼来岛”之称的勇士来岛又兵卫身中铳弹,自杀。
山县狂介,就是明治政府的第三任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山县有朋,狂介这个名字是吉田松阴给他起的,因为这小子在读书的时候为人特别狂。伊藤和山县死了活该,虽然他们不是死在池田屋和禁门,可是出于“这两位早点死就可能没有马关条约和甲午战争,所以死得好”心理,决定让他们去死。
高杉晋助书信大部分出自高杉晋作书信,资料来源与整理意译: 晋作's world 书信中文翻译:betty3023,只选取我需要的部分。高杉和久坂关系很铁的……根据历史不得不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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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205、我的海盗同学 ...
假发他只要穿上COS服装就会同时拥有服装角色属性——虽然大部分时候银时觉得他的伪装拙劣无比,可是居然屡次躲掉了真选组的追捕……
不愧是逃跑小太郎。
“月咏喝醉了会狂暴化,玛丽喝醉酒会无效化,女孩子真的不该碰酒。”数月前吉原牡丹灯楼,月咏的招待真是让阿银苦不堪言——那个死神太夫一喝醉就发酒疯,想起来阿银就觉得胆寒。“假发子,大海里淹死的少,酒杯里淹死得多。”
但是银时他自己可是仅次于爱甜食的爱杯中物。
居酒屋里,阿银微醺。
他的眼睛从假发子身上移开,专注的看着酒杯里的清酒。
往常阿桂早旧话重提劝说银桑加入攘夷组织了,当然,不管这个家伙说“阿银,你真的没有加入的意思吗?这是世界上最伟大最光荣的组织哦”还是“你就不想做点什么?我们一起创造江户黎明!”——阿银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松口。
“这个国家已经腐败到骨子里去了!”阿桂双手捧着酒杯,却不喝下去。“我做的一切,对江户真的有什么影响吗?”
“假发,这种发言不适合男三号……”志同道合的革命伙伴,为了相同理想的革命组织,为了革命而孤注一掷抛头颅洒热血,说起来是很好很好的,也是不要命的。
攘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任何顽抗的抵抗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死得快和死的慢的区别。
坂田银时知道池田屋事件和禁门之变,可是他不想提。
阿桂也没有提。
久坂玄瑞那家伙……以前熟悉的同学都叫他“秀三郎”,后来在攘夷战争得到外号——“花冠的志士”。
时鸟血尔奈く声盘有明能
月与り他尔知る人ぞ那起
和高杉晋助最大的不同是——桂小太郎眼睛里并没有闪着复仇的火焰,他是个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的人,他的精神状态会颓唐,但绝不颓唐很久。他是有所觉悟才走上攘夷路的,过去没有变,现在没有变,未来也不会变。
万古不变。
同伴之死,会让桂小太郎揪心,但是无法阻止他继续前进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