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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270)+番外

见玉进忠和杨夫人相互看了着,却皆沉默不言,愈发忧心,追问道:“可是枇杷有什么事?”

玉进忠见也瞒不住了,便道:“枇杷现在还没到呢。”

“什么!枇杷没来!”王淳先是发现新娘子的大轿过于安静,一路上竟然没看到一个人来往,与枇杷的性情完全不合,后来发现杨夫人赴宴前也没有如平时一般先关切女儿的起居,而是自己直接走了,才开始起了疑心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枇杷竟然没来,只有三天他们就成亲了,新娘子却没来!

“她,她,她去哪了?”

看王淳急得头上冒出了汗,说话也结巴了,杨夫人心疼极了,赶紧拉住他坐下,安慰道:“淳哥儿,你别急,枇杷这两天一定回来的。”又瞪了一眼丈夫道:“我就不同意她这一次出去,你也不帮我拦着。”

玉进忠无奈地说:“我也不同意,可是谁能拗过她?再说原来也算好了在进德州之前回来,谁又想到她现在还没回来?”

王淳哪里能坐得住,这时又站了起来问:“枇杷去了哪里?”

“近些时候东突厥总有小规模的南下,又探听到他们准备在送亲时来袭卢龙,枇杷便想借此时机打一次突袭……”玉进忠只得将实情说了,“早在我们送亲出营州前,她就已经带着数千铁骑北上直奔东突厥的王帐,一击得手后就会立即回来。”

“按我们事先约定的,她回来后会在德州前追上送亲队伍,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杨夫人又补充道:“我们不让她去,她怎么也不肯听。”

王淳急问:“可有战报送来?”

玉进忠答道:“没有,估计枇杷回来一定会比送战报的要快。”

这正是玉枇杷的主意,王淳毫不怀疑,但他真是就要气死了,从没听过就要成亲了,新娘子却没有送来?那他跟谁成亲?一时间完全忘记了风度礼仪,在屋子来回踱着,一时想马上北上接她,一时又想亲事不能有误,一时又想这事不能被别人知道……

“枇杷走前还说过,如果她不能回来,就让木朵替她拜堂,”杨夫人虽然一直在心里暗骂枇杷,但是这个时候她总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不管怎么样,木朵和她身形相似,倒时候再画上浓妆,握着扇子遮面,总能蒙混一二。”

王淳也明白,到时枇杷真不能及时赶回,也只有如此了,又叹了一口气,虽然把枇杷恨得牙痒痒的,但又担心她的安全,“这次北上路线给养可都准备充足?是否有可靠的向导带路?”

玉进忠道:“先前我们已经得了东突厥的密报,就连他们的王帐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准备是极充分的。而且枇杷此时坚持要去,也是因突厥人看到我们离开营州,必定放松警惕,亦不可能想到营州能派兵突袭,我觉得胜算颇大。而且当时我又与枇杷说明,只一次袭击,能中则罢,不中亦赶紧回兵,先到卢龙,点起烽火,营州自有人去接应。”

虽然听着还算妥当,但是王淳的心却哪里能平静下来?将能问的都问出来后,他先回了王府,又做了些安排,不管怎么样,都要保证这桩亲事不会出作保问题。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他就先开了城门出去,骑马向北走了三十里,并没有见到人,只得回府,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等他。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日吉日,吉时正是酉时初刻,快到中午时分,王淳顾不得家里的客人,只推有政务换了身服又悄悄出了城,但等了几个时辰还是没有接到人,便先回了玉家住的宅子,请岳父岳母做了安排,自己回府换了吉服,准备接亲。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悄悄到了他身后,轻声道:“北门来了五六骑飞马进城,我看到了阿鲁那、石三几个,还有一人用昭君帽蒙着头,应该就是小玉将军。”

原来她终于回来了!

前一刻王淳还勉强咧着嘴漫不经心地坐着,现在突然就心花怒放,满面春风,走下来一路笑着与人招呼,如玉容颜焕发神采,惊得宾客们纷纷怔住了,“少主今日毕竟是要成亲,实在不同寻常,真可谓適仙人!”

王淳笑着一一拱手作答,看着到了迎亲的时候,骑上披红的马匹,一马当先,向玉家住处赶去。

接亲的路上要设很多关卡,王淳又是敲门,又是做诗、终于见到众人簇拥着新娘走出来。虽然扇子挡着脸,但王淳还是一眼看出现在的新娘正是玉枇杷,立即轻轻地出了一口气。

能娶到玉枇杷还真不容易!

王玉两家身份高贵,婚礼也极尽繁复,就是平时一向冷静自持的王淳也未免觉得有如梦中,直到被送到洞房,方才好些。

枇杷身上穿着大红绣金凤襦裙,手执一把龙凤金扇,挡住了面容,只露出梳着高髻的头,乌亮亮的发几乎被首饰完全遮住了,正中是镶红宝石的丹凤朝阳金冠,两旁各一对金凤步摇,垂下的红宝石轻轻晃动着,另有数支珠钗玉簪穿插发间,华贵异常。

真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枇杷!

不过此时王淳心里却在想,她是怎么来得及换了衣服,再把这些首饰都插戴好的?毕竟算起枇杷进德州的时间,恐怕只有不到半个时辰收拾!

“少主,该念却扇诗了!”

王淳醒过神来,赶紧将先前做好的却扇诗念了出来,一首刚刚读完,枇杷已经放下扇子,向他一笑。

扇后的美人长长的眉,明亮的眼,高高的鼻梁,红润的唇,却又与平时不完全一样,看得出是经过细细的修饰,遮掉了她的娇憨淘气,显出几分温婉动人。

“新娘子可真漂亮!”大家纷纷赞道。

王淳也这样觉得,今天的枇杷格外美丽高贵,但美丽高贵到极至竟然有些生疏,毕竟他们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要是先前能见一面,他一定会告诉枇杷为了配得上她的高贵美丽要矜持些,不能这样早地放下扇子。还没听说谁家新娘子一首诗就放下了扇子呢,王淳明明准备了十首诗!他不只是要展现才华,还要让枇杷从诗中听出他的心意,似乎他一直没有机会向她表露,但是枇杷就这样一下子把扇子放了下来,还向自己笑了笑,倒让他不知如何好了。

于是王淳便笑着回了过去,听喜娘吩咐坐到她的身边,同牢共食,同瓢共饮,又有将他们的头发打开一缕结到一起,然后剪下压在枕下。

王淳听着众人祝福之语,轻轻将手伸出去握枇杷,结果手下一滞,轻轻转头一看,原来枇杷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的袖子放在了她的袖子下面。

喜娘原来是把自己的袖子放在上面的,坊间传言,成亲时谁的袖子压在上面,将来就是家里占上风的那个,看来枇杷也曾听过。不过,她调换时自己怎么丝毫也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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