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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269)+番外

玉守义不由得被妻子的这番理论逗得笑了,“以水养木,果然是好事。”

正说着,就听城墙上亦有军士们议论着刚刚的送嫁,有人道:“最近西突厥与东突厥几城交锋皆落败,现在投了梁朝去了,东突厥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时常对我们营州有些小动作。如今小玉将军离了卢龙府,玉节度使也去送嫁,他们得了消息怕会南下呢。”

“南下便南下,我们怕他们怎的!”

“怕当然不怕,只是卢龙的小玉将军嫁了,阿鲁那将军去送嫁,总要小心不被突厥人所乘呢。”

“这些事情玉节度使岂能想不到?还要你白操心?”

“营州是我们大家的,哪有什么白操心的?你既然想到了就去报告将军们,有用无用倒不要紧。”

玉守义听了将士们的担心,从旁过时微微一笑安抚道:“这事我们玉家已经有了安排,大家只管坚守营州即可。”

又道:“今日节度使内会排三天流水席,一会儿你们下岗别忘记去捧场。”才带了妻女回府。

营州到德州的路程快马几日便可以到达,现在因是送嫁,自然要慢,但离吉日吉时倒也来得及,便如闲庭信步般地,走了十余日才到了德州地面。

先已经有了十几拨前来迎亲的人到了,基本是一日一拨,显示出王家的重视,更是将路上起居安排得妥妥贴贴。现在更是每日两三拨的人来迎,最后就是王淳亲自来了。

自德州城外十里起,玉家送亲的队伍已经重新整理仪容,奏起鼓乐,在少主的亲自引导下送女入城。

燕少主很少露出如此春风得意之态,以他的性情,平日连亮眼的服色都不喜穿,现在却极为张扬,大红蜀锦的箭袖袍服带着连理枝的暗纹,让人一看就知道新郎官的身份,头上的玉冠旁插了一朵红色绸花,腰间系着玉带,正中一对玉钩上挂着一个大红的荷包,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这身袍服等闲人穿了都会提色三分,更不论年少时便有殊色的京城王公子了,直让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路边人们别有一番与营州不同的议论,“我们的少主真如天人下凡,小玉将军是多有福气,能嫁得如此郎君!”

“听说少主幼时在京城,便有少女奔从,到了德州,更有愿入王府为婢为奴者,只是国主家风甚严,一概不纳而已。”

前面丈夫与淳哥儿并骑,谈笑风生,杨夫人含笑听着,出了营州后,因风俗不同,她早将车帘放下,忽而外面的评述传入耳中,便从帘缝间向外一看,见路边众人皆以艳羡的目光看向车队,不由得微微一笑。

王玉两家本是世交,给两个孩子定亲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但这两年王家日益富贵,攀附者甚多,豪门世家皆有愿意送女眷入府的,杨夫人听了哪里会不担心?而自家那个傻傻的女儿,就是呆子。

杨夫人虽然出身世家,小时候受过极全面的教导,但是她的娘家在她十几岁时败落,她沦落到边城嫁给胡人,却也不曾由母亲教得一些世家女子的小手段,且她生性又极害羞,很多事亦不知如何告诉女儿才好,倒将女儿养成此番模样。

不过,杨夫人又想,老夫人在时定不会有什么,接着王家就是服丧期,想来更不会出什么事。又兼听来自德州之人说过,王家一概未纳所有送女入府者,就是梅氏的外甥女史小姐前些时候到了王家作客,也没几天就被送走了。

看来女儿嫁得虽然晚,但是嫁得却极好。

这时又听到淳哥儿笑问:“枇杷一路上起居可好?我有两年多没见她了。”不由得由喜转忧。

就听丈夫不自然地哈哈笑着道:“还好,还好!”

王淳又道:“一会儿我们就进德州城了,家父备下酒宴,给大家洗洗风尘。”

☆、第196章 坊间传言

玉家送亲走的德州北城门披红挂彩,送亲队伍刚一走近,便放起震天响的鞭炮,路边观礼之人摩肩接踵。就在这样的一片喜气之中,王淳将送亲的队伍迎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处宅院。

虽然只是临时居住,但却做了十足的准备,各处陈设一看就是极用心的。玉进忠与杨夫人停在前面,吩咐军士们将枇杷的车轿送入后院,并嫁妆等物一一搬入。两人赶紧简单梳洗一番,随了王淳到王府。

燕国主为了迎接玉家,在王府的正堂设下酒宴,国内高官显贵皆来庆贺。而夫人在后堂也为女眷们准备了宴席,迎接节度使夫人。

王玉两家的亲事,虽然是家事,但其实亦是国事。王玉两家自从当年只带几千兵卒出京城北上抗击突厥,到现在拥有几州之地,正是他们一直唇齿相依,同进同退,方能成功建立了雄霸一方的燕。

燕国之内,若论赋税丁口,自是以德州为最,但是若论武力,则无出营州玉家。两家结亲,更是能将燕国内的力量凝聚为一团,在三面环敌的环境下保境安民,不断壮大实力,巩固政权。

玉进忠既是国主的亲家,又是一国之柱石,为他接风的宴会所用礼仪极高,国主到府门前亲迎,直接呼之为兄,不令行礼,把臂而行,进了正堂又邀他同坐一榻。还是玉进忠说什么也不肯从命,勉强坐了下首方才罢了。

内院的情形却有些微妙,夫人梅氏虽然面带笑容,又礼仪周到,但说话间却带了几分疏离,又隐隐显出些高人一筹的得意。

杨夫人见梅氏炫耀身份,知她成了国主夫人依旧不懂事,只在心里略略一笑,自不会与她计较,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告诉女儿行事,可是一想到女儿,心里便又是一愁,可宴席之中,只得放下心事与大家说笑周旋。

两处宴罢,王淳亲自送岳父岳母回去,进这了屋子,接了茶坐下说了一会儿话,便笑道:“岳父,岳母,能不能请枇杷出来,我们两年多没见了。”

玉进忠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时候见面不大好吧。”

杨夫人也赶紧笑道:“按习俗,你们这时候不好见面的。”

“对,没几天你们就成亲了,那时就能见面了。”

王淳是在营州住过的,所以早知营州人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心里越发觉得不对,放下茶杯,拱手行礼道:“岳父岳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总觉得你们像有心事一般呢?”

玉进忠扶起他说:“你只管再等几天成亲就是了,别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王淳哪里能不问,自从他接到玉家送亲的队伍就觉得有些不对,当时他喜不自胜,竟然没有细想,但今天宴上他越发觉得岳父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再回来看岳母,显然神色不宁,只是强压住而已,再一想送嫁人的一举一动,心里越发的担忧,急切地道:“岳父岳母,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还不能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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