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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28)

“小姐赶紧喝点茶,吃块点心。”胡妈妈过来拉起了春花,“侯府里也没人来给送饭,好在我们自己带了些点心。”

“郭家不管我们,我们得自己管好自己,”春花接过点心说。

在郭少怀硬把亲事保住后,郭家的一切举动都是彬彬有礼的,但里面透着一种生冷。就像今天,迎亲很热闹,但到了洞房,连个下人也不派过来,一副冷着她们的样子。

春花不屑地笑了一下,真不理解郭家,明明不想结亲,可又偏不放手,难道郭探花就那么好,非得女方上赶着巴着他?必须答应他先纳妾后娶妻才对?

你以为你是谁呀?当个探花就了不起啊,我还看不上呢!春花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平衡一下,就在胡妈妈的照顾下用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填饱肚子。

虽然卸下去大部份的首饰,但春花还穿着喜服,头上也重新插了几支簪子,她得等她的新婚夫婿进洞房。

过了很久,春花都靠着床架子打瞌睡了,外面才传来了丫头的声音,“五爷回来了!”

郭探花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进了屋子,郭少怀相貌很好,配着大红的喜服,越发显得面如冠玉。但他板着的一张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让春花马上也收起了习惯性的笑容。

胡妈妈笑着过来打圆场,“五爷回来了,喝点茶醒醒酒吧。”说着殷勤地端上了一杯茶。

郭少怀没理胡妈妈。

“五爷是不是吃些点心?”胡妈妈努力地调节气氛。

这次郭少怀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哭声,呜呜咽咽的,好不伤悲。有哪一家成亲时有人在一旁哭的?多不好的兆头!春花看向了郭少怀,只见他蹙了蹙眉,向哭声方向转过头,好像隔着屋子能看到外面似的。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春花,春花马上低了头,等着他的反应。

郭少怀迟疑了一下,就走出了屋子。

胡妈妈焦急地上前说:“小姐,这可怎么好?”

“随他去吧。”春花冷静地说,难道她还要上前将他拉回来不成?

“睡觉吧。”春花带头脱了外衣,让胡妈妈几个住在外间的炕上,自己住里间的床。没人过来告诉她们该怎么安置,就自己安排吧。

换了个地方,又有心思,春花这一夜也没睡好,半睡半醒间,听到胡妈妈唤自己,“小姐,已经卯初了,怎么办呢?”

春花打了个哈欠,问:“大家都起来了吗?”

“都起来了。”换了个地方,谁能睡懒觉呢?何况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

春花自从知道自己必须嫁过来后,也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对自己的婚姻,要降低要求,别求什么有情郎了,只要相敬如宾就行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最低标准都没实现,琼花告诉自己儿子不是最重要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些吧。

一夜的辗转,春花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赶紧侍候我梳妆吧。”春花起来洗脸、梳头、更衣。

如诗和如画在前些时候特别地练习了梳妇人头,现在给春花把头发盘成了一个元宝髻,在发上装饰了金丝攒红宝石簪子,插了一只点翠凤凰朝阳红宝石金钗,耳朵两边各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耳坠子,项上带赤金镶红宝石项圈。身上着缕金牡丹大红短襦,下面是石榴红裙,裙边系着五彩宫绦,上面系着一块紫玉玫瑰佩。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到极点,每个人都不声不响地做事。

春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穿戴的衣饰,这是出嫁前就准备好了的,所以也不用商量。她拿起昨天剩下的点心吃了起来,喝了两口水。叫胡妈妈,“把我的零食匣子拿来。”

春花的声音在沉寂的早晨分外的清晰。

胡妈妈取来了两个匣子打开,拿出一匣子桃干、一匣子梅子肉,春花看了说:“这不顶用,拿些顶饿的来。”

胡妈妈只好又拿来一匣子肉脯,一匣子金虾,一面打开放在春花面前,一面说:“小姐还是少吃点,一会儿又吃不下去饭了,对身子不好。”声音中带了些故做轻松。

以前的春花是个馋嘴的,每天小零食不断,于夫人给也准备的零食匣子就十几个,如今的春花也爱吃零食,所以出嫁前于夫人把每样小零食都给她装得满满的,也是一片爱女之心。

春花嘴不停地吃着说:“早饭在哪还不知道呢?一会儿,你们也都吃点,要是饿着了我可不管。”

胡妈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确实昨晚就没送饭过来,今晨也没送过来,但现在时间尚早,小姐是不是太过担心了?但一想姑爷昨晚连洞房也没进,心又沉了下去,就依春花所说挑了点肉脯吃了。

春花吃过东西,在脸上扑了些胭脂,嘴唇点了一点红,打扮就完成了。她看镜子中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红通通金灿灿的喜庆娃娃,这样才符合她新嫁娘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忙得一塌糊涂,到了晚上才想起来,圣诞节竟没祝福,今天补上。

大家圣诞快乐!

下午加更一章。

☆、第二十一章

春花收拾妥当了,对大家说:“胡妈妈、如诗如画跟着我,如琴,你带着如棋留下来。”

“再把认亲用的小金锞子全换成四两一个的,如诗和如画一起拿着。”府里小一辈的孩子有十几个,每人两个就是八两,在这里一斤是十六两,八两也是半斤,只带的金锞子就有近十斤,重量并不轻。

“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胡妈妈小心地问。

原来准备的金锞子是四分一个的,每人两个就是八分,合十多两银子呢,礼已经不轻了。要是换上四两一个的,那就是加了十倍。小姐是有钱,可不是这么个花法。

“就按我说的办。”春花不现再是在杨府里好说话的样子了。到这个时候,她必须有主张。

“是。”胡妈妈只有答应了。但作为小姐的奶妈,她是有责任规劝小姐的,但到了郭家,遇到的这个情况让她也不知道怎么是好,那就听小姐的吧。

如琴小声说:“小姐,我也陪你去吧。”

如琴虽然胆子大,力气大,但嘴却笨,让她跟着自己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春花才让她留一屋子里。至于如棋,还不太清楚这个人的品性,自然也不能随便用。春花想了想说:“你们在屋子里点点嫁妆,每一样东西在哪里,都要登记在册。”

嫁妆在成亲前送来一批,其余的昨天跟着她一同到的郭家,眼下就放在后罩房、两侧的耳房和西屋里。春花倒不担心丢失,毕竟嫁妆都是有据可查的,但东西太多,总得理清楚才好,就是找起来也方便。

如诗如画如琴都不识字,但如棋能书会写的,就让她来登记嫁妆吧。

冬月京城的清晨寒冷而黑暗,春花裹紧身上的大红毛披风,双手笼在手炉上,还觉得一阵寒气钻进了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但院门是虚掩着的,春花推开院门,带头走了出去,侯府的路她不认识,但胡妈妈送嫁妆时来过,走前还去给侯夫人磕头,回去后对春花说过大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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