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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27)

二哥口中的值些银子,一定是很值钱了,春花脑子一转,她记忆力好,马上就想起来曾听于夫人说过,二嫂家清贵,家无余财,但颇有些先辈传下来的古字画,二嫂陪嫁中也有几幅,这一定是二嫂的陪嫁。

一有这个念头,春花马上就肯定了。哥哥们虽然也有些钱,但只不过是些零花钱,不比女儿们能先分到嫁妆。男子们得等到父母故去分家,才能真的有钱,二哥拿出这么名贵的画来,一定是二嫂的陪嫁。

春花马上就拒绝了,“二嫂已经给我好几件漂亮的首饰做添妆了,我可不能再要哥哥的了。”

“哥哥给你的,就拿着。”二哥不由分说,将画卷了起来,装好,就递给春花。

春花不肯接,两人推让了几次,春花见二哥非常的坚决,知道他是为了补偿自己。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要二嫂的陪嫁,而且这话还没法说出来。

春花一眼看到博物架上放着的那把匕首,马上有了主意。她跑过去,拿下了这把匕首,说:“二哥,我不喜欢那个被人关起来的皇帝的画,我想要这把匕首。”

“你快放下,那匕首锋利得很,小心伤了自己。”二哥急急地走过来,要拿走匕首。

春花转身躲到了一边,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这把匕首,只有半尺来长,刀把是牛角做的,刀鞘是嵌着宝石的牛皮,拨出匕首来,锋刃锐利,寒光森森,匕首上遍饰菱形花纹,“我就要这个,你给不给?”

“你一个女孩子,要匕首做什么?”二哥见春花拨出匕首,不敢再追春花,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我只是喜欢,并不会随便用的。”春花保证说,她是真喜欢这匕首,觉得这把匕首有些像她前世在哪里看到的古物,再说她还真的缺这样一个能防身的东西。上次来二哥的书房她就看上了,但没好意思讨要。

二哥犹豫再三,还是同意送给她了,他又拿出了一个小匣子,让春花把匕首放在里面抱走了。春花不知道,这把匕首虽然没有那幅画名贵,但也价值不斐。

走到书房门前时,二哥突然叫住春花:“小妹,要是郭探花对你不好,你就告诉二哥,二哥一定替你做主。”

春花回头嫣然一笑,“那好,我要是有事,就来找二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初十,一大早春花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打扮。春花穿上了嫁衣坐在屋子里,听前来送嫁的亲友们说着些吉利话。

雪花在曹姑姑的陪同下也过来了。春花看她清减了些,没再像平时见到自己时露出来假笑,就像对别人一样笑着点点头。

雪花自从在重阳节后就又被关了起来,身边全部换了母亲信得过的人,这阶段家里发生的事情也没让她知道一分。

其实,郭探花的事,知道的并没有几个人,就是退亲时,也是悄悄进行的,现在结亲,在外面的人看来是顺理成章的。

春花这阶段虽然忙着家里的事,但功课却没耽误,就在她出嫁前,原打算辞别的曹姑姑又被母亲留了下来,请她教导雪花。

雪花虽然不是于夫人的女儿,但要是一直就这样心思不正,将来嫁出去也会出事的,那时丢的还是杨家的脸,就是琼花和春花也会受影响。还是琼花的主意,让曹姑姑与雪花整日在一起,言传身教。

琼花对曹姑姑非常满意,春花就让她教得极好。

雪花送上来几块帕子,上面都绣着精美的花朵,一看就是出自她自己的手,春花笑着接了。

曹姑姑也递过来一幅绣品,一尺见方,上面是一朵怒放的红牡丹,花瓣重重,色彩逼真,黄色的花蕊就像要从绣品上突出来似的。春花笑着赞道:“太漂亮了!”

屋子里的人也都纷纷赞赏,这确实是一幅极美的工艺品,这样的绣工,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有人流露出想出钱买一幅的意思。曹姑姑带着些苍桑的笑意说:“这是我年青时绣的,只剩下这一幅留着玩。现在眼睛不行了,再也绣不出这样的东西了。”

春花非常感动,她和曹姑姑相处时间不长,但在曹姑姑那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也有了很深的感情。昨天,自己向曹姑姑道了谢,还送曹姑姑一付极重的镶宝石赤金头面。

这种头面几乎没人在平时戴,因为太沉了,但若是铰了就能直接换成银子用,宝石也能换钱,正是经济窘迫的曹姑姑所需要的,又免得送银子曹姑姑不收。

曹姑姑竟然把自己心爱的作品送了自己。

春花来不及感慨,琼花来了,她热情地把屋子里的人请到了外面奉茶,大家自然知道姐妹有体已话要说,就把屋子让了出来。

琼花低声说:“认亲的时候,把裙子放低一点。”

不就是自己的脚稍大了些吗?春花觉得这只不过是个欲盖弥张的方法,“郭家一定要娶我,就不会嫌我的脚大的。”

“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想那么好,” 琼花很严肃地问春花:“你知道你到了郭家最能依仗的是什么吗?”

春花马上回答:“是儿子。”母亲、琼花都给她讲过这个道理。

“不对。”琼花否定了春花的答案,说:“儿子固然重要,但你真正能依仗的是你的正妻地位,是你的娘家,还有你的嫁妆。”

琼花的答案与以前不同了,春花低头思索了一下,就了然了。琼花真正认清了现实啊!

正常的婚嫁,对女人最重要的自然是生儿子,可是对于春花,这段几经波折的婚姻,如果还把希望放在儿子身上,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只有记住自己的地位,牢牢把握住丰厚地嫁妆,依靠娘家,才能过好日子。到了这个时候,有儿子就是锦上添花的事了。

琼花为自己想得很远,春花也严肃地点头说:“姐姐,我都明白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琼花终于笑了笑,不是她危言耸听,她是见过高门大户太多的事情了。郭家极有可能会难为春花的,甚至还会更糟,还是先提醒妹妹的好,好在自己的妹妹能够明白。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人传话给我。”琼花再三地叮嘱春花。

春花掀起了盖头,对着琼花吐了吐舌头,“每个人都对我说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磨出了茧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放下盖头,拜别父母,由二哥背着自己上了花轿,春花坐在轿子里真地落了泪,她拿出了袖子里的手帕,擦了擦眼泪。真舍不得住了没几个月的家,但她不愿意让亲人看到她流泪而去的画面,一定让大家记住自己的笑脸。

外面人声鼎沸,乐器声,马嘶声,吵得春花头晕晕的,还有轿子,里面晃来晃去的,坐着也很不舒服。等到下轿时,春花已经疲惫不堪了。

由喜娘引着她拜了堂,又回了新房,喝了交杯酒,又有撒帐坐帐掀盖头什么的。等一切都清静下来后,春花赶紧拨下了头上沉重的首饰,横躺在床上放松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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