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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98)

“不过包子还挺好吃的——之后我们都回忆起最后一次在那里吃饭的情形——黄乐怡哭成了泪人,大家也都哭了……”

杨瑾和自己结婚的时候,许多插队的同学们都来了,鲁盼儿不记得黄乐怡,难道她也与徐菲一样早调回了北京?

就听顾铁山又说:“当时有人说你家也会走……”

“抗日的时候那么艰难,我父母一直坚持留在祖国,所以不管亲戚朋友怎么劝说,他们都回绝了。”

原来黄乐怡出国了呀,鲁盼儿静静地听着。

“也不知道黄乐怡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天天吃西餐吃得烦了,倒想吃老北京的豆汁、焦圈?”

杨瑾点点头,“也许吧。”

他们又说起过去的许多事儿,鲁盼儿听得津津有味。

西餐厅的服务员喊着他们的桌号,“沙拉和布丁好了!”鲁盼儿按住杨瑾,“你们聊,我去。”

到柜台前取来摆在桌上——鲁盼儿就明白了,沙拉就是拌蔬菜,不过里面加了特别的酱料,使得蔬菜不只爽脆可口,还多了额外的香味儿;焦糖布丁则是她从没见过的,奶黄色的点心微微有些透明,上面凝了一层深棕的糖,吃在口中更是奇妙极了,香甜、细腻、柔滑,又有几分弹性——她用银亮亮的小勺子一点点地舀着吃,十分喜欢。

顾铁山还在感慨,“我还记得你们俩儿主持全校晚会的情景,那时我、章丽雯、徐菲,还有好多人都羡慕不已……”

“真是很久的事儿了,我几乎忘记了。”

“谁能想到呢?现在黄乐怡在国外,你、章丽雯、蔡颖在红旗九队,徐菲回了北京,而我在上海。”

鲁盼儿就告诉他,“丽雯姐不久前调到了襄平县广播电台。”

“噢,”顾铁山有点儿意外,“章丽雯居然能当上电台的广播员?她的普通话差远了。”

“丽雯姐在公社广播室工作了一段时间,播音挺好听的。”

“还算好听吧,只是比不了黄乐怡和杨瑾……”顾铁山停了下来,却转而道:“章丽雯调到县广播电台,也不写信告诉我。”

鲁盼儿将布丁吃光了,放下小勺,替章丽雯找了个借口,“也许刚到电台很忙吧。”

顾铁山也就罢了,又问:“听说蔡颖生了个女儿,就被婆家嫌弃了?”

“吴家人不只是重男轻女,而是当了队长之后就变了,”鲁盼儿摇摇头,“过去我也没看出他们家人品不好。”

顾铁山叹了声气,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喝了。

“你别喝这么急。”杨瑾劝他,顺手将自己的布丁放在鲁盼儿面前,“再吃点儿。”

西餐都是每人一份的,鲁盼儿不要,“我已经吃饱了。”

“但是你吃布丁的样子很好看。”杨瑾便转过头她耳边低声说。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再吃一份好了。

鲁盼儿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到口中,甘甜的味道一直浸到心底里。

顾铁山正低头倒酒,其实并没有听到什么,可是他还是敏锐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目光最后落在布丁上,取笑杨瑾,“你对媳妇太好了吧。”

“那是当然。”杨瑾微笑着说:“你还没结婚,什么也不懂呢。不过,你比我大,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第81章 十里洋场

这顿西餐吃了一个多小时。

鲁盼儿听了许多杨瑾过去的事儿, 他上学早,在小学又跳了一级, 是同学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是学习最好,最有才华的——他参加竞赛、主持晚会、打球……样样都十分出色。所以,在顾铁山看来,自己嫁给他实在太幸运了。

鲁盼儿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她早知道杨老师是最好的人。

但是,顾铁山隐隐还透出些自己配不上杨瑾的意思,鲁盼儿就不赞同了。

杨瑾是非常好,可自己也不差呀!

最重要的是, 自己和杨瑾情投意合,真心相爱!

不过, 鲁盼儿不打算跟顾铁山一般见识,别看他比杨瑾和自己都大, 但还没有对象,根本不懂感情的事呢!

大家一起回去后,看着顾铁山走进军营,鲁盼儿就对杨瑾说:“晚餐吃得太饱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也这么想——这里离外滩很近, 正好去看看夜景。”

俩人就笑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都不想带着顾铁山, 所以谁也没有开口邀请, 反而让他误以为俩人就要回招待所,才告别他们进了军营。

杨瑾和鲁盼儿就想单独在一起。

上海的冬天比东北温度高多了, 俩人沿着延安路向东走来,远远就见一片高楼,风格各异,有圆顶的,有尖顶的,还有带着钟楼的,在灯光的闪烁下越发雄伟壮丽。

到了近前,又见江边防汛墙边站满了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他们面向江面,头靠头,手握手,细语绵绵。

鲁盼儿不禁红了脸,她也很喜欢和杨瑾手拉着手,靠得近近的,但在人前总不好意思,上海人胆子可真大!

“毕竟是曾经的十里洋场,就是与别处不同。”杨瑾轻声感慨着,却将鲁盼儿的手握住了。

“这就是情人墙,上海的年轻人处对象最喜欢到这里来……”几个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话语飘了过来。

原来是情人墙啊!

有情人相聚的墙。

他们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头挨着头在一起在外滩漫步,走得累了,就与上海年轻人一样,靠着防汛墙说说笑笑。

黄浦江水从滔滔流过,楼上的灯光映在水上,有如繁星点点,忽尔,楼顶钟声响了,浑厚而悠远,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寒风飘过,带来一阵细雨,鲁盼儿惊奇地笑了,“这里冬天居然会下雨!”

“听说也会下雪,不过很少,雪也不大。”

“虽然是下雨,可却很冷呀!”鲁份儿帮杨瑾戴好帽子,自己也重新系紧围巾。

“可是他们都不怕冷。”

果然,防汛墙边一对对的人没有离开的,他们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雨伞,躲在伞下依旧如故,而各种颜色的雨伞组成了一道长长的伞墙,又美丽又壮观。

“可惜我们没有伞。”

杨瑾解下外衣,与鲁盼儿每人拉住一片衣角,“你看,我们也有伞了!”

于是,他们就留在了江边。

这里虽然刮着风,下着雨,一片冰冷,可是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怕,因为可以光明正大地拉着手,亲亲热热靠在一起。

“我知道大家为什么宁愿在江边也不回家了!”回到招待所后鲁盼儿突然说。

“为什么?”

“因为屋子里比外面还冷!”

上海的冬天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室内果然比外面还冷,“不错,所以他们都舍不得分开。”

“我们就在一张床上睡吧,还能暖和些。”

屋子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虽然可以把床挪到一起,但经历了新婚,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一张床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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