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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68)

有一句老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果然一点儿也不错!

鲁盼儿虽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是她什么也不想说,也不屑于说。

不过鲁盼儿不为自己争工分,却有别人看不下去了,小春婶儿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队长,你给鲁老师记几个工分”

第52章 退了一步

吴队长第一次做这样的缺德事儿,心里难免有些过不去, 赶紧解释, “八个工分。其实不低了, 鲁盼儿今天第一次插秧, 活儿干得比大家都慢呢。”

鲁盼儿没有争的原因还有一项, 那自己插秧的确比别人慢一些,尤其是上午,要不是小春婶儿和杨老师帮忙, 她恐怕做不完份内的活儿, 就是下午, 身边的两个人也一直照顾自己。

她抬手拉住小春婶儿的衣服,“今天是第一次学插秧, 还不熟练,明天我就能和大家一样了,到时候吴队长自然也不会少给我工分。”

比起为了两个工分吵起来, 鲁盼儿宁愿退一步,但是她在话中也表明了,今天自己可以让两分, 但明天却不能再少了。

可是小春婶儿却一把推开了鲁盼儿的手, “吴队长, 你只给鲁老师八个工分?”她不相信, 吴队长让鲁盼儿下田, 不就是为了照顾鲁家,多给她记点工分吗?怎么反而少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 就是八分。”吴队长又多了理由,“鲁老师自己也同意少记两分了。”

“鲁老师不好意思争,我们可不能让她吃了亏!”明明刚才插完秧小春婶儿累得坐在田梗上不想动,可现在她却精神十足地跳起来,“她干得慢,可是少插了一块田?少插了一行苗?”

生产队里的许多活计,比如插秧、收割……都是每人负责几行或者几根垅,大家一起从田地的一头做到另一头,干得快的多休息,慢的少休息,但活儿都是一样的。

小春婶儿和杨老师帮着鲁盼儿插秧,是私下里的事,并不影响生产队的任务,也是为此,她也更有底气帮鲁盼儿争工分。

吴队长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春婶儿就又大声说:“要是鲁老师插得不好可以扣工分,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她插得比谁都用心,宁肯慢点儿,也要把每一丛秧苗都弄好。鲁老师不得十个工分,我不服气!”

吴队长是种田的好手,他能接任队长也是为此,从早上插秧起,他就一直注意着鲁盼儿,随时准备挑出错儿在大家面前骂她一场——可是,他居然没挑出来!

鲁盼儿虽小,可干活儿却仔细,第一次插秧就把秧苗插得整整齐齐,每丛不多不少三四株,不深不浅半寸——这样的活儿,在队里也要排在前面,可以拿出来示范的。

吴队长便盯住鲁盼儿速度慢,且欺负她是小女娃儿,体力还是不行,有心拖垮她,每她插完一块田就立即开工,不让她得到一小会儿的休息。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成功,此时心里正十分窝火,又被小春婶儿说到了痛处,立即嚷了起来,“这是九队,你一个外面嫁进来的媳妇凭什么不服气!”

“外面嫁来的媳妇怎么了?我现在已经是九队的社员了,户口也落在九队!”小春婶儿才不怕,“队长记工分不合理,我当然有资格提意见!”

下面社员们议论纷纷,竟都是赞同小春婶儿的。

一方面大家出于公心,另一方面同情鲁盼儿,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吴队长第一年安排生产,大家都盯着呢,若是此时打下了不公平的底子,将来再就难改了。

自从吴红与万副书记的侄子定了亲,两家的关系更近了,吴队长便听万副书记讲了许多贴心话,也觉得很对。

自己是队长,整个生产队都归自己管,总不能再与普通社员一样只知道干活儿,而是要想更多,比如,如何管教手下的社员们,再比如,如何占些好处。

万副书记说过,对社员们就要是严厉,让他们怕自己。于是吴队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更大的声音吼道:“不服从队长,你今天也只记八分!”

“二狗子,你有这精神头儿回家向自己家里的女人吼去!”吴九叔手里拿着长长的烟锅,指着吴队长骂道:“才当上两天队长,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今天插秧的,我看你敢给谁八分!还有你家的那一伙子耽误插秧的娘们,你要是不扣她们的工分,我把你脑袋敲下来!”说着将黄铜的烟锅头在树干上磕了磕,似乎在敲吴队长的脑袋。

吴队长大名叫寿山,小名叫二狗子,农家为了孩子养得住特别起了贱名,已经几十年没有人叫了,没想到今天被九叔翻了出来,又当着大家的面骂人,几句话正戳他的心窝。

九叔辈分高,威信高,吴队长还真不大敢惹,再看看周围,所有人脸上都带了赞同之意,都巴不得九叔真用烟锅敲自己一顿——如果自己敢向九叔吼过去,他一定会动手的,吴队长就蔫了。

万副书记告诉自己的法子,在九队怎么就不好用呢?

一片乱糟糟的争论中,杨老师站起来说:“吴队长第一次分配春耕的活,大约就忘记了,过去九队参加插秧的,都记十分。”

插秧是九队最重要的劳动,也是最辛苦的劳动,参加的人都是挑选能干的好手,当然要记十分,这本就是九队不成文的规定。

“可不是!”社员们都挺尊重杨老师,也信服他,“多少年立下的规矩,可不能乱了!”

吴队长知道自己怎么也扭不过大家了,便“噢”了一声,顺势退了一步,“那今天插秧的就都记十分吧。”

鲁盼儿终于得到了自己应该得的十个工分,可她却顾不上开心,回到家只把身上的泥洗掉就躺下睡了。

恍惚间听跃进叫自己吃饭,她摇了摇头又睡了过去。

即便是农家姑娘,从小做惯了农活儿的,她还是第一次累成这样。

不过,黑甜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虽然觉得浑身上下又酸又痛,但鲁盼儿知道自己的精气神儿都回来了。

“我没事儿,昨天就是中午吃得有点儿多,晚上不饿,就睡着了。”

丰收和丰美就一同松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见姐不起来吃饭还担心了呢。”

“担心什么?姐是大人,能有什么事!”鲁盼儿笑着坐到饭桌前,端起大米饭大口地吃了起来,昨天的确忘记了饿,现在才觉得肚子里空空的,“这饭可真好吃!”

“是我做的。”丰美赶紧表白。

鲁盼儿点点头又拿起搪瓷缸喝水,“这水也好甜呀!”

丰美这才明白,笑着说:“姐,你是太饿太渴了。”

辛苦劳作之后,普普通通的农家饭菜,吃起来特别香,平平淡淡的凉开水,喝起来就像琼浆玉液一般。

鲁盼儿也不由得笑了。

春耕时分,早饭都是匆匆的。

丰收和丰美放下碗背着筐拿着镰刀割草去了。

鲁盼儿戴上草帽,才要出门,跃进就拦住她,“姐,你今天别去插秧了,少几个工分也没什么——我打听到化工厂有卖旧工作服的,昨天收了一包,做抹布也一样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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