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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366)

眼下,湛蓝的天空下,白墙红顶的编织厂格外好看,不远处又是一片厂区,同样的白墙,屋顶是蓝的,那是电子厂,再接着是一栋栋的红砖住宅楼……

古老的土地绽放出新的生机,“很美!”

他们很快骑到了小河边,岸边的小草也与落叶一般转成黄,浅水处林立着无数棕色的蒲棒,河水沉静地流着,几乎没有声息。

俩人停下自行车,脚下的草地柔软而有弹性,坐上去比地毯还舒服。

鲁盼儿铺了一块床单,杨瑾摆上菜饭,“野餐的感觉可真好。”

可不是,明明可以在饭店吃的,但是他们却打了包带出来,鲁盼儿笑嘻嘻挟了菜,“在这儿吃觉得更香。”

吃饱了,便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鲁盼儿索性枕在杨瑾的腿上,随手揪一根蒲棒,用手一搅,雪白的蒲绒便散了开来,一队队顺着轻风飘然而去,又随口说起最来的事儿,“编织厂的生产已经走上正轨,厂里的管理人员都懂业务,我没费什么心,倒是为了化工厂的毛线,先吃了刘县长的一顿鸿门宴,又被万红英拦着要均贫富,最后又是春妮路见不平拨刀相助……”

“昨晚我又听田翠翠说,陈建军差不多将整个襄平县有权的钱的人都求遍了,不是请人帮他说情,就是找人买化工厂的线——估计刘县长那晚听了我和刘师傅的话,便招集县政府的官员们开会,决定为化工厂重新换个领导,光会生产毛线不算什么,生产的毛线能卖出去才行。”

鲁盼儿再揪一根蒲棒,看着蒲绒雪花般地散天,又评价道:

“陈建军官瘾最重,打探了消息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红英也变得疯疯颠颠的。”

“幸亏刘县长在外人面前一句没提我和刘师傅,否则我们一定被陈建军万红英两人缠住不放。”

“其实呀,陈建军在化工厂表面挺能干,实际就是没头脑地蛮干;至于万红英,口碑更是差得很……”

“他们就是看不破,不管求多少人,都不会有人管的……”

“毕竟化工厂是襄平县的,刘县长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不顾整个厂子和厂里的上千工人。”

“而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商人,谁能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化工厂积压的毛线呢?

那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鲁盼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杨瑾倒是很爱听,平时在学校里做科研上课,严肃而认真,眼下听的见的倒真实有趣儿,忽见妻子停下了,“怎么不说了?”

原来鲁盼儿睡着了。

秋天的太阳照下来,晒得人身上暖乎乎的,鲁盼儿手里还捏着一缕蒲绒,合着眼睛,身上微微起伏,睡得还挺香。

杨瑾哑然一笑,昨晚两人挤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半夜才睡,今天果然有些乏呢。

他双手合拢枕在头下,也合上眼睛,便想起当年在红旗九队时,也曾这般在田间地头休息,不觉也坠入梦乡。

黑甜一觉,再醒来太阳已经向西斜去,俩人相视一笑,慢悠悠去了襄平县,去北京火车还要几个小时后才出发,他们什么也不做,就是闲逛。

新华书店、电影院、国营饭店……

很多地方都变了,但依旧能找到过去的影子,“咦,烤地瓜!”

“我们买两个。”

“还是与过去一样甜。”

他们捧着烤地瓜,边走边吃边看,也仿佛当年看灯会的少年。

“是小杨和小鲁吧?”

“郭嫂子!”

鲁盼儿怔了一下方才认出。

几年不见,她苍老了许多,瘦了许多,更没了过去爽朗能干的精气神儿,就连“最近挺好的吧?”

这样随常的招呼也难以说出口,毕竟,他们知道小郭的事,也知道郭嫂子不可能好的,竟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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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自作自受

郭嫂子也是明白的, 硬扯出一个笑容, 却带着满满的苦味儿, “唉,我上次去北京,本来应该去看看你们的。

知道那件事儿之后再没心情, 也怕大家见面尴尬,就没过去, 算起来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

杨瑾与小郭夫妻认识久了, 相处也多,眼见嫂子的情形, 心里难受, “都怪我, 没劝住他。”

“这种事, 他自己做下的,谁又难拦得住?

就是我,闹了几场也没有用,只得由着他去了。”

嫂子摇摇头,“男人有钱就变坏——早知道,就不让他辞职,留在襄平县里, 就算日子穷点儿,总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呀。”

“嫂子, 你还是要想得开, 不能一直生气难过, 太伤身了。”

鲁盼儿便劝。

“我也想过,跟他一刀两断,各过各的日子,也不用生气了。”

郭嫂子又苦笑,“可是,离婚了,不知有多少人会笑话我。

我自己倒也没什么,可两个孩子都大了,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当父母的离婚,对孩子们的影响不好。”

离婚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还能包容些,襄平县则要保守得多,总有人把离婚当成家风不正,不愿意结儿女亲事。

“所以,我不但不能离婚,还得替他瞒着,免得别人听了风声。”

郭嫂子说不出的惆怅,“好在,他也不是全没良心,每个月都交家里一千元钱,要是离婚了,家里只靠我一个的工资,就更难了。”

这种事情,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鲁盼儿不好置喙,只道:

“嫂子,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一语未了,两个漂亮的姑娘走了过来,向郭嫂笑着说:

“妈,我们每人买了两件新衣服。”

果然手里拿着装衣服的包。

“噢,这是北京的杨老师和鲁老板,你们小时候见过的,还记得吗?”

小郭家的两个女儿便赶紧笑着招呼,“杨老师、鲁老板,”又问:

“最近看到我爸了吗?”

感觉到郭嫂向他们示意,俩人便明白孩子们还不知情,只得含糊地回答,“我们有时会遇到,他现在挺好的。”

“我爸太忙了,从过年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两个女孩子二十岁上下,正是年少单纯的时候,不会想太多,只是遗憾地感慨:

“我们想去北京看看爸,再顺便玩玩儿,买买衣服,他也不答应。”

“那是因为你爸在北京没有住处,生意又太忙,你们去了不方便。”

郭嫂子找了个借口,又推着两个女儿,“我们赶紧回家吧,饭还没做呢。”

大家道了别,郭嫂子走在两个女儿后面,又回头向他们露出歉意的苦笑,方才走远了。

鲁盼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要是有一天,两个孩子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呢?”

“她们一定会很伤心,甚至,因为亲生父亲欺骗,信念彻底崩塌,做出极端的事情。”

杨瑾也难过,不只担心这两个单纯的女孩子,还有无力劝阻小郭的无奈,“那时候,小郭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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