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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35)

“那怎么能行?”二姑就不高兴地说:“你爸爸的责任你们当子女就应该接着,那才是孝道。”

鲁老太太也重新开始哭了。

这一次周干事没有再退,毕竟他还是有原则的,“既然鲁满堂的抚恤金给老太太一份,那就是养老。几个孩子都没成年,不用负担,也不可能负担得起。”

罗书记就说:“盼儿,周干事答应你了。”

“还有,”鲁盼儿已经想好了,“我们姐弟四个能自己过日子,不用麻烦奶和姑了,赔偿金、抚恤证都交给我们自己就行。”

家里出了事,鲁满芬从化工厂回来就想好了应该怎么办,而一切也都按她的打算进行着。她当家作主惯了,不只是自己家,就是娘家也一样,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侄女一开口就把她的计划打乱了。

自己还真小瞧这个侄女了!

不过,小丫头想跟自己斗?鲁满芬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就重新温和起来,“盼儿,你还小,又一直上学,什么也不懂,哪里知道过日子的难处?再说家里就你们几个,你奶也不放心呀!”

“我满十六周岁了,已经是大人了!”鲁盼儿就说:“今年暑假爸妈去修水渠时就让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家里,后来我上高中,爸妈再出门就把丰收和丰美寄养在陈家。”

“对,盼儿说的明白。满堂和媳妇不在家,也没有把孩子交给奶奶照顾,而是让盼儿带着弟弟妹妹们过日子。”罗书记又指了吴队长,“你是九队的,最了解情况。”

吴队长就说:“是,盼儿从小就挺能干的,副书记两口子都忙,家里许多事都是她在管。盼儿上了高中,因为鲁老太太要的钱和粮食太多,王巧针就把双胞胎寄养在陈家了。”

鲁家大女儿完全将两边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了,又有吴队长的证明,周干事心里雪亮,不由点了点头,鲁老太太和鲁满芬一时竟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鲁盼儿又接着说:“现在家里出了事,我已经想好了,从高中退学,回来参加队里劳动,把家支撑起来,也能照顾跃进、丰收和丰美。”

农村十几岁就参加劳动的并不少见,生产队也会按能力计算工分。鲁盼儿个个高高的,说话有条有理,周干事、罗书记等人这一会儿已经把她当成了大人,“这样也好。”

“大家要是觉得我说的话没错,就帮我写个证明,再签上字,以后作为证据,今天分好抚恤金后,两边各自过日子,谁也不能反悔。”

周干事最希望事情早些办好,立即就点了头,“那好,我帮你写证明。”

罗书记又劝道:“盼儿,自己顶门立户过日子不容易,你又是个女孩子,可要想明白了。”

鲁盼儿早下了决心,“罗书记,我想好了。”

倒是鲁老太太和鲁满芬不肯签字,她们着实想借此机会把鲁满堂和王巧针这些年积累的东西占了去,至于几个孩子,过一年把鲁盼儿嫁了挣一笔彩礼,鲁跃进已经是大半个劳力,参加劳动能挣工分,而丰收和丰美很快也能干活,何况还有赔偿金和抚恤金。

鲁满芬焦急地说:“盼儿还小呢,家里怎么能不靠长辈?这么多钱交给她,万一胡乱花了怎么办?”

“我不会乱花钱的,”鲁盼儿看也不看她们,只向罗书记、周干事等人说:“我们也不用靠别人。”

鲁老太太气得又躺到了地上,“所有的钱就是应该给我!”

调节纷争,最能看出谁是什么样的人,周干事心里全明白了,就催促她们,“你们已经占了便宜,还想怎么样?我们是代表政府出面处理公事,不是谁能闹就听谁的!”

第28章 抢自行车

丰美的病打了几针很快就好了,鲁盼儿问过医生,交了住院费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回了红旗九队。

家里有些时候没住人了,冰冷冰冷的,鲁盼儿烧了炕,擦了灰,然后去了陈婶儿家。

陈婶儿正在屋子里抹泪,见鲁盼儿来了赶紧擦了,却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接了丰美出院,才回来。”

“吃饭了吗?”陈婶儿就说:“要不先在我家吃点儿吧。”

“不了,”鲁盼儿摇了摇头说:“已经做了,我让丰收看着火,带跃进过来取丰收和丰美的东西。”

陈婶就叹了一声气,“你们几个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退学回队里参加劳动,”鲁盼儿反而劝她,“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没有办法,陈婶儿还得想着怎么继续过日子。”

自己家难,陈家也难,陈队长没了,陈家老大建军在部队,只陈婶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

“你说得对,”陈婶儿想起了自己先前与王巧针的约定,拉了盼儿的手,“以后我们两家就互相帮助吧。”

“那是当然,”鲁盼儿觉得陈婶儿正与自己同病相怜,点头答应着,“以后建国和跃进还是同学呢,总要互相照应。”

“你还让跃进上学?”陈婶儿就说:“别上了,家里这情况,我打算让建国退学了。”

鲁盼儿也有些吃惊,“建国要是退学多可惜呀。”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要退学的,但是却从没想让跃进退学。

“可惜也没有办法,”陈婶儿就说:“家里没有人挣工分,吃什么呢?上高中每个月都要交粮食、菜钱,还有学费、交通费什么的,算起来不是小数儿。再说,他爸没了,想推荐上大学、招工更不可能了。”

又叫跃进过来,拉了他的手,“听婶的,你也跟建国退学吧。你姐供不起你上学的,再说你虽然比建国小,可个子却长得比建国高,参加劳动一天怎么也能记七八个工分,你们家的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

跃进就点点头,“婶儿,我知道了。”

陈婶儿又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自己过日子要注意什么,带着他们去了西屋,把丰收和丰美的东西收拢收拢,卷成两个铺盖卷儿,“你们先拿回去,若是落了什么再回来取。”

鲁盼儿就带着跃进每人抱一卷铺盖回家了,正好饭菜也都好了,大家围在桌前坐下,却都想起了爸妈再不能回来,都吃不下,先哭了起来。

半晌,鲁盼儿先停住了哭泣说:“别哭了,爸妈要是回来,也会告诉我们好好吃饭。”

虽然是这样的道理,可是鲁盼儿才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又哭了。

这顿饭不中不晚,吃得凄凄惨惨,饭后鲁盼儿又烧了水,让大家擦擦身,换下脏衣服,再喊丰收和丰美过来,打了盆热水让他们泡手。

这两天没人管,双胞胎的小手弄得黑乎乎的,又皴了,不像样子。

热水泡上一会儿,鲁盼儿帮他们搓掉上面的黑泥,又拿出一盒蛤蜊油涂上一层,“明后天再泡两次,手就好了——以后天天都要好好洗脸洗手。”妈妈一向干净体面,最看不得孩子们邋遢,自己既然要担起这个家,决不会让弟弟妹妹们弄成野孩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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