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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178)

一番话正是事实,亦出于真心,鲁盼儿想驳也不了,心里也是认同的,便笑着说:“以后蔡姐也许能遇到好人,与杨瑾一样呢。”

蔡颖却摇头,“当年若是我也能干些,也不至于贪图轻松嫁给吴强。既然已经离婚了,再嫁哪里有好人,我还是带着小豆儿过吧。”说完却又劝鲁盼儿,“你不如也带些大米过去,农村粮食怎么也比城里要宽裕,你们一家五口人在北京吃住一个月,很费粮票和钱呢——正好我们一起托运。”

正如蔡颖所说,杨瑾事事都替她做在前面,鲁盼儿先前只想着带些行李衣物过去,并没有想到粮食,如今看来,带些米过去不仅吃着方便,也能省些钱和粮票,便就笑了,“‘长安米贵,居大不易’,我回家也带一麻袋大米托运过去。”

除了大米,鲁盼儿又杀了十只鸡、两只鹅,收拾干净了放在屋外冻实,又有豆包、冻豆腐、杂粮、干菜种种,又装了一麻袋,反正可以托运,多一样也没什么。

蔡颖收好东西,将鲁家老房子的钥匙还给鲁盼儿;而鲁盼儿也安排好家里的鸡鹅,两人带着丰收丰美和三个小孩子,几□□袋的东西去了北京。

第144章 生机勃勃

蔡颖买的是火车硬座票, 鲁盼儿也没反对,卧铺票要贵一倍呢, 蔡颖一定舍不得,自己就陪她节省点儿。

虽然是硬座,不过四个座位正好在一起,围着小桌的两张长条椅子成了一方小天地,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两个小孩子和一个小婴儿坐在一处还满方便的。

火车启动时大家已经安顿好了,小豆儿和梓恒坐在最里面的窗边,接着是丰收和丰美, 最外面是两个大人,最小的梓嫣抱在怀里。

鲁盼儿和蔡颖都拿出吃食——女人心细, 再加上带着孩子,出门带得十分齐全, 凉开水、煮鸡蛋、煎饼、山楂、瓜子、花生,摆了一桌子。

硬座车上人多,嘈杂,但也热闹, 南腔北调的人说着各地的方言, 真诚热情, 列车员送过开水便组织大家表演节目, 有人说起了快板书, 还有人讲笑话,轮到这边, 鲁盼儿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唱了一首《茉莉花》,赢得了一片掌声。

有吃有喝又有玩的,大家仿佛出来游玩一般。

唯有梓嫣吃奶的时候麻烦一些,蔡颖便和丰美拉起大衣替鲁盼儿挡着,小豆儿和梓恒就交给丰收带着在车厢里转转。

到了晚上,孩子们玩得累了,靠着大人就睡着了,蔡颖和鲁盼儿也坐着眯了一觉,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就到了北京。

鲁盼儿见梓嫣还睡着,便用小被子将她包得严严的,抱在怀里走下火车,一眼看见杨瑾和跃进——俩人都是高高的个子,身材挺拔,又精神又显眼,赶紧叫了一声,“我们在这儿!”

杨瑾同时也看到了鲁盼儿,她穿着一件米色呢子大衣,黑色的毛领,衣襟前也镶着一道黑色的毛皮,臂弯里抱着孩子,手上提着包,美丽大方,几步上前,众人面前倒不好怎的,先接过梓嫣,“路上很累吧。”

“不累呢。”

杨瑾便打开包被的一角,看看女儿的小脸,“她倒睡得香。”

鲁盼儿把女儿给了杨瑾,转头去接梓恒,他跟在自己身后,迈着小短腿儿正要从火车的踏板上走下来。

“我来,”杨瑾弯腰用另一只手将儿子抱了起来,脸贴住脸,“爸爸好想梓恒呀!”

“梓恒也想爸爸呀!”梓恒环住爸爸的脖子,这一次他没有忘记爸爸。

父子俩额头相碰,一起笑了。

跃进便接过梓恒,扛在肩上,“梓恒想大舅了吗?”

夏天的时候,梓恒就常常坐在大舅的肩膀上,现在重温了过去感觉,也就认出了大舅,拍手笑了起来,“想了!”

丰收丰美下了车,“哥哥!姐夫!”

蔡颖随后也带着小豆儿下了车,蔡家也来了两个人,蔡大哥是见过的,另一个是蔡二哥,大家打了招呼,此时此地无暇细说,先一同到托运口取东西,道别后各自回家。

杨瑾到北京后买了一辆自行车,跃进也借了战友的车子,两人将托运的东西捆好,由跃进和丰收骑回家,而杨瑾带着妻子、梓恒和丰美到火车站前坐上拖着两条长辫子的无轨电车,大家二十多分钟后在一个胡同口汇合了。

胡同口的墙上钉了一块铁皮牌子,上面写着“剪刀胡同”四个字,大家就都笑了,“还有这么奇怪的地名?”

“老北京的胡同就是这样,叫什么名的都有,以后你们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跃进就说:“可不是,东边的那条胡同还叫牛毛胡同呢,还有绒布胡同、裤子胡同、烧酒胡同、麻花胡同……”

大家听着他念着一串地名,跟着进了胡同里,只见小路十分狭窄,残雪堆在墙边,又占去了不少位置,一家人只能排成一队向前走,而两旁青黑色的房屋也十分陈旧,丰收一路看的尽是繁华景象,此时免不了问:“北京怎么还有这么旧的地方?”

杨瑾笑着给大家讲,“老北京有一个说法,叫‘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里正是南城。过去贫苦人在花市、鸟市、磁器口、闹市口、天桥这一带谋生,也就把房子盖在这里了,房子不大,胡同也特别狭窄。”

“解放后,北京许多地方经过改造,已经建起了楼房,但这一带的旧房子还保留了不少。我们家要买房,只能买这种老私房。”

鲁盼儿也笑着说:“大城市人多,住房就金贵。先前我去上海,见上海人住的弄堂比这胡同还窄,房子也更小。”

丰收点了点头,便又想到,“姐夫,北京的房子是不是很贵?”

确实贵,杨瑾手边的钱不够,因此只交了定金,等鲁盼儿带着钱过来才能办理买房手续。不过,他只笑笑,“你们都不用担心,有我和你姐姐呢。”

毕竟是孩子,丰收也就放了心,推着车子走在前面,突然又停下来,指着旁边一扇大门上面说:“看,砖上有花纹!”

门楣上的砖上果然刻了花纹,杨瑾笑着说:“那是砖雕,图案是松竹梅岁寒三友。”

大家细看,果然不错,又一路看下去,许多人家都有砖雕,凤戏牡丹、五蝠捧寿、卍字不到头、荷花种种,都十分好看。

走了几十米,到了一扇斑驳的朱红色大门前,杨瑾停下了,“这就是我们在北京的家。”

“我们家的砖雕最漂亮!”丰美开心地凑上前细看,门楣上五块砖雕,连在一起正组成一幅画,“这个是葫芦,这是是蝈蝈,这个是蝴蝶,这个是天牛……”

梓恒也认出了一样,“那个是纺织娘!”

丰茂的葫芦叶中垂下许多葫芦,又有好多活灵活现的小昆虫,杨瑾便不急着开门,先将梓嫣交给鲁盼儿,抱着儿子举起来,让他看得更清楚,“老北京人喜欢葫芦,因为葫芦与福禄同音,所以这些砖雕的寓意就是福禄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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