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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凰(66)+番外

留福就又建议道:“这里毕竟是王爷和王妃起居之所,倒不方便让外臣们进来,不如我们到王府的小花厅里,那里地方宽敞,大家拜见后也站得开。”

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内侍,果然有见识,素波想想何老太太教自己要想在王府站住脚总要先拢络住留福,因此也就答应了,又问他:“我身边的两个奉仪自然就是福儿和寿儿了,至于要选一个承奉副,你可有什么人选?”

王爷根基太薄,在宫里陪着王爷到最后的只有自己,到了相府后也只添了一个薛大儒,其余完全没有自己的人,所以才让王妃来出面胡乱选呢,正好还能迷惑皇后。因此留福就说:“我哪里有什么人选?便是王爷身边还缺人手呢,只是不可靠的我又不放心。”

素波一向对于使用内侍有些心结,因此便道:“那样不如我也不选承奉副了,有事只叫福儿和寿儿跑就好了,她们两个倒是跟了我一些日子的,人也可靠。”

福儿和寿儿是来自陆相府里的,究竟是不是可靠很难说。但留福知道现在根本不必提醒王妃,她还不懂呢,就只道:“这些都听王妃的,最关键的是先建个小厨房。”

素波点头。又等了一会儿,估计王府的人应该已经都到花厅了,见留福依旧十分沉稳不动身,虽然明白他是想摆个谱,但总是有些坐不住了,便道:“我们也应该过花厅里去了。”

留福便道:“那王妃就请吧。”

“难道王爷和你不过去?”

“我们当然不去了。”

虽然胶东王是个问题儿童,但他毕竟是皇子呀!而且还有留福,总能帮上自己的。素波再没想到自己要独自去面对王府里那么多人,一时急得声音都颤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不去?”

留福早得了胶东王的吩咐,便恭敬地答道:“王爷要去上课了。”

“薛大儒不是说给王爷放了十天假吗?”

“可是,薛大儒放十天假不等于王爷就真要休息十天呀!”

素波无语了。在前世,她也是见过学霸的,他们就是如此:在学校,自己走神的时候,他们在全神贯注地学习;放学了,自己回家看电视吃零食,他们在学习;放假了,自己和爸妈逛街买东西品尝美食,他们还在学习!所以他们学习就是比自己好!想来胶东王虽然是个天才儿童,但其实也在背后付出了许多的努力吧。

第49章 傻人傻福

素波自己不是学霸, 但从不反对别人上进,哪怕胶东王是个问题儿童, 但也不能阻断他的上进之路。尤其是他的上进, 其实也是为了保住那个秘密, 正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于是素波只得勉为其难地出了门, 还没走到门前又退了回来, 到镜子前照了照, 看到里面的美少女不禁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像王府的王妃呀,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想了想素波在妆台前坐了下来,打开妆匣先把眉毛画直画粗一点儿, 这样人就显得有棱角多了;用胭脂将嘴唇涂得红红的,气场就强了点;然后又扑了一层厚厚的□□,正能盖住自己少女如花一般粉嫩的肌肤;接着她重新梳了一个高髻,戴上华贵的五凤钗, 果然增加了许多威严感;最后她还是换了衣裳,先捡了一件颜色最深的老紫色, 虽然显得端庄,但忽然想到孔子说过“恶紫之夺朱”,觉得紫色不够正统赶紧脱了,又找了一件深红的团福深衣换上,终于觉得有些王妃的气派了,便将头高高地昂了起来, “福奉仪、寿奉仪,我们走!”

福儿和寿儿跟着小姐到了胶东王府,才十几岁就升了女官,竟有了俸禄,早乐得不成,刚刚又被留福鼓动了几句,现在也正充满了激情,赶紧扶了王妃,“王爷专心学业,王妃正要将府里的事全担起来才对,我们自然会帮着王妃!”

主仆三人便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出宫殿去了小花厅。

留福看着三人的背影,要是在宫里,这三个傻乎乎的人恐怕早死无葬身之地了,不由得道:“王爷,她们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就让她去与张长史、功曹仓曹军曹那些人打打交道,我们正好隔岸观火。”胶东王微笑道:“你没听过傻人有傻福的话吗?而且我突然觉得王妃其实没有那么傻,也许她还真能将小厨房的事情办成呢。”

先是故意想晚到一些,接着又因为化妆换衣裳,胶东王妃到得就很晚了。素波一进花厅就见里面人头攒动,心里无端地就升出了些怯意。还是在上学时,素波尽管爱懒床,但总尽可能不迟到,就是因为迟到了走进教室时便有无数双眼睛立即都看了过来,让她觉得很是难受。

现在素波便是如此,花厅有两处门,身为王妃不必走大门,而只是从厅后的侧门转过屏风就正好到了大家面前,又因为花厅里面有一处台阶,正与教室颇有些相似,她如今就站在讲台之上。不过她不能露怯,只有继续扬着头走上了最上首的座位,然后款款地坐了下来,故做镇静地向下扫了一眼。

还不待素波看清什么,呼啦啦地,她面前跪倒了一片,把她吓得差一点从座位上掉下来。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俯首叩头,并没有人看她。

素波平静了一下心绪,不知不觉地“咳”了一声,然后才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便都起来,所有的人也都看向了胶东王妃。

皇六子胶东王为静妃所出,非嫡又非长,虽有当朝陆丞相这样的外祖,但在新朝初建,后族当道的形势下其实却是极弱势的皇子,甚至比起赵美人所出的长沙王还要弱势。

只从诸位王爷的王妃就能看出来。

太子自然是不必说了,娶的是皇后的亲侄女当朝太尉的亲孙女邓氏;其余河间王和江都王也都娶的名门高官人家的女儿,王妃的父祖不是宗正寺卿就是大将军;便是比胶东王小的长沙王,也就要与陆相的孙女成亲了。唯有胶东王,娶了个江阴徐家的女儿,徐家虽然是世家,但早没落得不成样子,张长史先前就没听过徐家,后来才知道果然徐家一族竟连一个出仕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张长史被指定为胶东王府的长史是很不情愿的。

新朝初建,许多规制尚未健全,先前河间王、江都王成亲时并没有出宫,直到这一次胶东王要成亲前才一道建王府,同时又加上了比胶东王还要小的长沙王,因此年前皇上一气为四个儿子指定了长史。

按说张长史一个北地的武官,怎么也没想到能成为王府的长史。他年底来京述职,因为一年里颇有几次战功,原指望着能升上一级,结果级是升了,由原来的秩俸三百石成了秩俸四百石,只是却变成了文官!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由武官转了过来,许多人还以为他自己找的门路呢,其实他真是稀里糊涂接到的任命!

当张长史四处打听了胶东王的情形后,所有的上进心一下子都没了。他虽是武官,又在边地,但也不是什么也不懂:朝中太子地位稳固,且又有三位嫡出皇子在前的情况下,胶东王最好的结果就是一辈子富贵平安,而自己这一生注定只能是庸庸碌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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