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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意(53)

很随意的连帽衫和长裤,但剪裁质料都属上乘,穿在他身上还是有股朗月入怀的味道。

钟意第一站是去购物。

只要不考虑钱的问题,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时尚之都。

先买女童的衣服,三四岁的尺码,荷叶边蓬蓬裙牛仔夹克,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治愈。

然后是帮周聿白挑一些东西。

他这种人什么都不缺,大半着装用品都是高级定制款,剩下的一半也有固定品牌,钟意每回费劲心机送他东西,都是挑袖扣领夹钢笔这样的小物。

至于她自己能买的东西就太多。

漂亮的裙子太多,奢华的首饰也太多,连香氛精油护肤品都可以私人定制。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钟意深度怀疑自己从这段关系里抽身时,还能不能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不知是不是错觉。

虽然他总是不动声色又斯斯文文的表情,但钟意总觉得周聿白偏好她穿偏艳丽的服装,裹得很紧或者露肤度很高的裙子。

衬托得很浑圆的胸或者翘挺的臀,不盈一握的腰肢。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总是会停顿很久,眸光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是西装革履、冠冕堂皇的人,越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们住在巴黎郊外的一栋独栋别墅。

别墅靠近塞纳河,森林环绕,每天早上起床就能听见鸟语花香,花园里养着两条猎犬,喜欢冲着人摇尾巴。

周聿白说这是他外祖的房子,包括乡下那酒庄。

梁家也是北城有名的世家,只是梁凤鸣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身体也不太好,把女儿许给周家没多久后也撒手人寰。

不然父母怎么会坐看女儿带着年幼的孩子出国闹离婚不管。

钟意想了想。

她没法对这样的出身环境感同身受。

他也不需要她感同身受,只想在她身上找点放纵的快感。

那天在米其林餐厅吃晚餐。

突然听见附近訇然一声爆炸声响。

钟意蹙眉问了句:“怎么了?”

周聿白听耳边滑过的法语,冷静解释:“恐怖袭击,有车子在路上突然爆炸。”

两人匆匆吃完晚餐回家。

周边街道大塞车,警察持枪维护治安,来来去去的人群很混乱。

这天巴黎下雨,湿漉漉的地面倒影着扑朔迷离的霓虹灯。

雨滴蜿蜒滑落车窗。

周聿白敏锐地闻到一缕血腥气。

他不动声色拢着钟意的腰。

车子驶进了郊区,途径茂密树林,一段毫无光线的路段。

周聿白吩咐司机停车。

钟意不解其意,往他肩膀靠了靠:“怎么了?”

他把温热的手探过来摸她。

男人宽大又骨感分明的手,肤质不似女人那样滑腻,但养尊处优惯了,因为运动的原因指腹微硬,握起来温暖舒适。

他问:“这几天开不开心?”

“非常非常开心。”

“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出国玩?”

“我跟他们说……来拍戏。”

“那就好。”

“钟意,你长这么大,经历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我从小……还算顺风顺水吧,最害怕的是……那次不知道魏总给我喝了什么,在厕所催吐的时候……”

他温柔笑笑,把她搂进怀里:“看来是个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姑娘。”

周聿白用外套把她裹起来。

不知道她待会会不会害怕。

话音刚落,车里响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声。

钟意心里“咯噔”一下,汗毛直竖。

藏在温暖的怀里,瞪着眼睛看他。

周聿白提高音量,用法语说了几句话。

没有应答。

他又换成英语。

这下钟意听懂了——后备箱里有人。

周聿白请这位神秘贵客离去,这个位置远离市区,足够隐藏行迹,而车里的司机又是随行保镖,身上带着枪支和报警器。

出门在外,与和为贵,谁也不想大动干戈。

后备箱里的□□声愈发细弱。

车底盘却滚出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

高大黑暗身影拢在车旁。

他手上抡着柄左轮手枪,咯哒卸下弹夹,反手插进后兜。

抬手敲车窗,说的却是流利中文:“劳驾。”

“我朋友受了伤,还请你们好人做到底,帮个忙。”

周聿白不想淌浑水,平静道:“我可以把你们送去医院。”

“追杀我们的人很多。”那人眸光如雪刃,“我在车底待了这么久,你这保镖没察觉,显然不够合格,先生,我奉劝你千万别跟亡命之徒过不去,你们绝不是我的对手。我要的只是一个隐秘的房间,一点食物和水,一些药品,处理完伤口,我们自然会悄悄离开。”

周聿白举棋不定。

他是商人,不是冒险家,更不是慈善家。

钟意心惊肉跳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

窗外男人冷厉眸光扫来,突然怔忪。

他不敢置信,脑海里搜罗一张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孔,和男人怀中的漂亮面孔重叠起来。

迟疑开口:“钟意?”

周聿白深深蹙眉:“你们认识?”

钟意茫然了很久,盯着男人看了又看,犹豫道:“丁……骞?”

千里他乡遇故人。

周聿白把人带回了别墅。

后备箱里藏着个几近昏迷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脸色苍白。

他被丁骞从爆炸的车群里拖出来,大腿受了伤,用衣物草草包扎了一下,现在鲜血已经浸染了半边身体。

从这人的外貌和昏迷吐露的字词来看,应该来自东南亚某个小国。

也不是普通人的气质,更像政客一类。

这事就有些棘手。

至少要足够小心谨慎。

周聿白把人转移到别墅的酒窖——没有人带路,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食物药品应有尽有,甚至提供了一位家庭医生,去看看伤者的伤势。

司机去清除车里的血迹,也要看看回程的路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钟意从认出丁骞的那一刻起,神思就有些恍惚。

要不是大概了解她的情史,周聿白会以为这个男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姐以前的男朋友。”

“那个小混混?”

“是啊。我姐念高中的时候,下晚自习后会去我妈妈的糖水店,帮忙收摊,有一天她看见路边坐了个喝得烂醉、脸上还带着伤的男人,就端了碗糖水给他解酒,那就是丁骞。后来丁骞就经常来找我姐,丁骞是个孤儿,是在赌场长大的,打架也很厉害,让人闻风丧胆的那种。”

钟意发呆了很久,轻声道:“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他俩瞒着我爸爸妈妈偷偷谈恋爱,我姐表面上乖乖的,被他带着逃课,也做过不少叛逆事。我跟我姐住一个房间,根本不敢告诉我爸妈这些事,他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后来又经常吵架闹分手,丁骞最后不告而别,我姐伤心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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