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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63)+番外

想到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能平安渡过眼下这关就行了,所以滕琰面子上做足了,定期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给大伯祖父和大伯祖母请安,家里做了好吃的,每次都不忘孝敬大伯祖父和大伯祖母一份。王夫人一直在养身体,又有诰命在身,少去几次谁也挑不出什么,想着就这样相安无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没想到矛盾是这样爆发的。

大伯父说完了就走了,留下气得发抖的父亲和面面相觑的家人。在逃命、生存的面前顾不上爵位的事,现在想起来真怕有人借此对他们家不利。

父亲和滕珙这段日子一直在郡尉府里办事,奇怪的是他们没得到消息,大伯父反到先知道了。父亲叫了滕珙一起换了衣服,就要出门。被围在昌平,就是想逃都没有路,还不如早日面对呢。

昌平郡的最主要的官员有郡守、郡尉和郡监三人。郡守负责政务,郡尉负责军事,郡监负责监察。其中分掌兵事的郡尉就是父亲认识的邓将军,说来也巧,邓郡尉有一个儿子任御前侍卫,就是滕珙那次为滕琰挑选的两个备选夫婿之一。当然,这事只有滕珙滕琰兄妹知道。

现在昌平的邵郡守年过七十,这几个月神经高度紧张使他老人家生了一场大病,现在无法管理郡中事务,杨郡监身体倒还好,但却是个胆小怕事的性格,在这个关键时刻,万事不管,现在,昌平一切政务都落在了郡尉邓将军身上了。父亲是去找邓郡尉。

滕琰拉着父亲说:“父亲不要急,不管任何人谈及此事,我们都一口咬定是传闻。”只要没见到皇上的圣旨,自然就是传闻,传闻能有什么效用?父亲自然一点就透,出门的脚步也从容起来了。

没多久,父子二人就回来了,看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没什么要紧的。坐下来喝了几口茶,父亲说了邓郡尉的态度。原来郡尉府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身为一郡守军的将领对这此犬戎入侵自然有着比其他人更深入的理解和认识,他又在祖父手下任职多年,同祖父在一起的时间恐怕比父亲这个亲儿子都多,他当然不信。父亲传述他的话说:“就是皇上真的下了这样的旨意,也是被人蒙骗了,我等自然要为老国公上折子表白,无论怎样也得让皇上收回的。”原来父亲和大哥一点消息没听到也是邓郡尉特意让瞒着的,怕他们听了难过。

不过父亲还是把“传言”强调了一下,当兵的人耿直的多,邓将军也不例外,父亲费了些功夫让他明白了“传言”背后的意思后,邓将军呵呵一笑,又如父亲所愿的说了句:“这种传言,不许在昌平传了,有乱传的军法处置。”

没想到这样顺利,还真是借着祖父的余荫。

不过搬家是势在必行的,不用说大伯父的撵人行动,就是滕琰的小心思也是早就想走的。

滕琰其实对宗房有意见很久了,过去开国公府对宗房可不是一般的关照,大事都不知办了多少件了,更不用说每年送回来的东西应有尽有的,每一家都有礼物,可是这次开国公府过来,除了最初接风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后来宗房就很少与这边的人来往,更不用说送些东西过来。

象滕家宗房这样的大户,家里都窖藏着足够几年的粮食,平日的各种生活用品贮备也应该是极丰富的,开国公府远道而来,自然是准备不足,作为宗房应该给予一定的帮助,可是宗房那边一直不闻不问。

当然也不是宗房就应该照顾他们,不过这么多年的亲密关系,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摆明了疏远的态度。

这样的族人,还不如路人呢。

只是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初舅舅家找院子的时候还很好找,现在昌平府人满为患,想找到一处合意的院子可不好办,几天下来,就是能将就的房子也没找到。

“要不,我们就到舅舅家?”滕琰问父亲。

昌平府能有多大,舅舅也听到了传言,在大伯父来后的第二天就过来了,看妹夫家在找房子搬家,当时就邀他们搬到自己家的院子里。舅舅到昌平先是租的院子,后来形势不断变化,房东不断地涨房租,就索性买了下来,现在看倒也合适。

那个院子滕家人都去过,不大,但那是同过去在京城比,其实有好几处房舍,现在也空着不少的屋子,搬过去还是够住。

可是父亲的思路是不同的,住在滕家,他觉得理直气壮,可是到舅舅家,他就认为是寄人蓠下了。

不过,那天大伯父还真的彻底伤了父亲的心,父亲无奈之下终于也就答应了。

滕琰熟门熟路地到舅舅家,说好了用他家东面的一处房舍,那里是原主人做客房用的,有三四排房子,相对主院比较独立,与主院有围墙相隔,只要锁死了角门就独成一家,出门则不用通过主院,直接有大门通向外面大街。

又商定好只是借用他家的房子,其余日常用度都是各自分担,这才是亲戚们长处之道。

虽说是逃难过来的,但来时出是几十辆马车的东西,现在人手少,又不能大张棋鼓地搬,也来回折腾了好几天。

就在搬家过程中,五堂叔来了一趟,先是拦着不让搬,一时也拦不住,只好拉着父亲去见大伯祖父。

父亲回来说,也不过是大伯祖父说他事先并不知情,是大伯父自作主张,让他们还是留在滕家云云。滕琰想,如果大伯父要是能诚肯地给父亲认个错,父亲还真的能不搬家,他的宗族观念非常的强。可以想见,大伯祖父和大伯父并不是真心地留他们,自然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如果再深入地探究一下,大伯祖父的行为也许只是与大伯父配合,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也说定。倒是五堂叔,真有几分内疚的样子,不但上门道歉,还让五堂婶送些用品过来。五堂叔去开国公府的次数最多,开国公府每次是怎样热情招待的,他自然知道,他与开国公府的人也都有感情。

滕琰自己不生气,也经常地劝父亲不要生气,对于这样的亲人,她并不陌生,也说不上坏,各人自扫门前雪,大难临头各自飞,少来往就是了。

“世态炎凉,宗房的人以为咱们开国公府没了爵位就彻底倒了,却不明白,爵位什么都是虚的,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开国公府还有我们兄妹,只要这次能脱困,东山再起不是什么问题。”

滕珙也为了让父亲开心,顺着滕琰的话说:“最近郡尉府上的人常夸我办事牢靠,我怎么也能撑起咱们家的门户来,等过上几年,璞弟长大了,咱们家没准还能把爵位复了。”最小的弟弟,父亲直到最近才给他起了名字,叫滕璞。

看着儿子女儿在他面前说话给自己听,父亲还很给面子地笑了笑,说:“我就等着看你们出息了。”不过还是盯嘱他们:“怎么也是一家,你祖父的牌位还在宗祠里供着呢,真要闹出去,倒让外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