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滕琰拿出了几十串钱交给飞珠和轻霞,让她们看着给三个弟弟妹妹补贴点,别让他们输了不高兴,丫环们也一样,输得多的,就暗地里给点,大过年的,大家都乐呵呵的才好。另外就是水果点心什么的都跟厨房说好,多要些过来,她是小富婆,有的是钱,让大家占点便宜也是应该的。
自己带了两个小丫头,到滕珙那里躲清静,父亲出去喝年酒了,正好有机会溜去骑会儿马。从秋天到现在,总共也没骑上几回。姚达也在滕珙的院里,滕琰一说想骑马,姚达第一个赞成:“表妹会骑马?太好了,咱们去跑几圈。这几天到处喝年酒,喝得头都痛了,再说我还没去过你家的东院呢,正好逛逛。”
一起出了院门,陆伯甫迎面走过来,看来是找滕珙的,滕珙就邀请他一起去,本以为他会推辞不去的,没想到竟痛快地答应了。
东院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雪都堆在院子四周的大树下,给院子加了一道雪墙,阳光照射下很是晃眼。大家都让滕琰先骑,滕琰知道姚达和陆伯甫不大相信她会骑马,也不客气,翻身上马,绕着院子跑了几圈,再一看,三人也都上马追了过来,滕琰看了看,还是她的骑术最差,连陆伯甫都骑得很好。原来以为他家贫,可能不会骑马,这才想起来他跟商队出去,一定是得会骑马的。姚达过来表扬了一句:“表妹还真行,不愧是将门之女。天下承平已久,昌平郡那边的女子会骑马的很少了。”
滕珙问陆伯甫,“九原那里女子能骑马的多一些吧。”九原郡紧邻边关,那里民风剽悍,礼教束缚要小得多。
“确实,九原那里不少人家的女眷会骑马,春天里有时还会打马出游。”陆伯甫答到。
要是穿到九原郡好了,在那里一定比京城自由得多,但一想,还是知足吧,如果在中原,那可真就得足不出户了,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滕琰正想着,那边姚达要和滕珙、陆伯甫比射箭。滕琰知道姚达因为陆伯甫与商人来往有些瞧不起他,另外他当天之骄子贯了,对同是解元的陆伯甫总想压他一头。抬头看到陆伯甫神情自然地应了,倒是滕珙有些紧张,但也没说什么,让窦三郎拿弓箭来。
窦三郎回来时拿了四副弓箭过来,本来滕琰没想在大家面前射箭,这下,姚达和陆伯甫都看着她,滕琰明白有姚达在,她不想丢人现眼也不行了。果然,姚达笑着拍手笑道:“表妹先射几箭吧。”
滕琰也不再废话,也不下马,射了十箭,还好今天是超水平发挥,中了七箭,放下弓说:“我是抛砖引玉了,现在看姚表哥的了。”
姚达敢提出比射箭,自然是水平不错,十发十中,就听着一片叫好声,不知什么时候,有几个府兵也站在一旁看热闹,能得到他们的叫好,自然是功夫不错。
没想到的是陆伯甫也十箭十中,同样赢得一片赞扬。
滕琰也为大哥感到悲哀,不是大哥不够优秀,而是他身边的人太优秀。以滕珙的水平,十发十中不太容易。滕琰上前握住滕珙的手给他加油,“大哥,你行的,我相信你!”
滕珙还真的不让滕琰失望,也十发十中。
箭靶向后挪了五十步,姚达再一次十发十中,陆伯甫也十发十中,滕珙十发七中。
箭靶又向后挪了五十步,这次,姚达十发五中,陆伯甫十发七中,滕珙没射。
姚达把弓扔在地下,伸拳在陆伯甫的胸前一击,“真没想到,墨翰兄弓马娴熟,小弟甘拜下风,咱们在会试上再见高低!走,我请你们喝酒去。”回头看见滕琰,“表妹怎么办呢?”
滕琰没想到姚达输了还能挺住,看来也不完全是温室的花朵,不过他这几句话又把她置于尴尬之地,本来是陪她骑马的,现在他们要喝酒去,她怎么办。不过她也知道,姚达就是这个样子,最后想到她就算不错了。就回答说:“你们现在到哪里喝酒?外面的酒店也都关了,我让厨房给你们送一桌酒席到你院里吧,让大哥先送我回去。”正月十五之前哪有酒店还开业的?只怕姚达要带他们去妓馆,陆伯甫滕琰是管不着,可滕珙她得管,就让他们在家里喝吧。
为这几个人安排好了酒席,滕琰回到兰芷院,大家玩得正开心,她也拿了一串钱去赌,不料却一输再输,换了几个游戏都是如此,一会功夫就输出去半串钱,索性把另外半串分给大家进了自己屋子。
练了会儿字,心也静不下来,外面一直乱哄哄的,还时常有人进来打扰,毕竟是这年,就该热闹的。滕琰倒觉得热闹得太过了,忽然一下想起来藏书楼在十五前不开,这里的风俗过年正月十五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藏书楼也就到十五后再开。现在去正好,带了一件厚披风,抱了个手炉,也不用飞珠和轻霞,只叫两个小丫环把她送过去,之后也让她们回去。院子里的热闹结她们吸引力太强了,没必要让她们陪着她在这里干坐着,晚饭前来接她就行了。
几个月没上来了,藏书楼里还是那样的静谧,好闻的书卷味弥漫在空中,让人精神一爽。滕琰拾步上楼,徜徉在一排排书架中,每次到到这里,心灵就分外宁静。
挑了一本史书,坐在窗前读了起来。
“咳,咳”两声轻咳,滕琰抬起头来,不知什么时候陆伯甫站在她面前,他的脸有些红,眼睛黑亮黑亮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酒味,看着滕琰,没有一点的不自在,给滕琰施了一礼,问了声好,好象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
陆伯甫的神态,仿佛滕琰是一个多年的老友一样,很自在地说着话。滕琰也大方地回了礼,不禁奇怪地问:“陆表哥怎么也来了这里?”
陆伯甫说道:“酒喝得有点多,文达和表弟睡了,我反正没事,就来看会书。噢,我求是表弟把藏书楼的匙钥给我的。”前几天滕珙是要了藏书楼的匙钥,当时滕琰叮嘱再三才给了他,没想到他是给陆伯甫要的,看来他们关系不错。
滕琰忍不住笑了,说:“姚表哥从小就异常聪明,从来没遇到过对手,今天输给了你,心情一定非常不好,亏了他还能说几句场面话。这会儿借酒消愁呢,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小孩子脾气。”
“我哪会计较这些,再说文达确实才气过人,论起诗词歌赋,我不及他。”对于陆伯甫这句话,滕琰的理解就是除了诗词歌赋,别的姚达就全不如他了。看来陆伯甫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只是不象姚达那样张狂,要不,陆伯甫也不会同他们去骑马比箭。
滕琰笑道:“陆表哥今天不仅骑马射箭赢了,喝酒也赢了,大获全胜,心情一定好吧。”
陆伯甫被说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解释到:“这算什么本事呀,我和商队的人在一起时,经常出入酒楼,酒量就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