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唠唠叨叨地又说了半天,无非都是让滕琰不要撺弄燕王离京,还有就是要为燕王广纳妾室,绵延子嗣。最后又告诉滕琰明天林侧妃和郭侧妃会来给她行礼,才离开了。
第二天,滕琰又被叫到郭贵妃那里礼佛,就在那里,她看到了林琼琼和一名女子在座,见到了她赶紧站了起来。
林琼琼已经改梳了妇人头,穿着一身银红色的衣裙,妆容精致,艳丽动人,很是惹人注目。
郭贵妃证实了另外一名女子确实是郭绮,就像郭贵妃说的那样,郭绮皮肤白白的,圆脸杏眼,相貌不太出众,但属于老人们说的福相。但只从衣着上看,就知道她确实是个懂事的,浅黄色的袄配上秋香色的裙,很低调。
滕琰刚一坐定,郭贵妃就招呼着两人给她敬茶。林琼琼先跪了下来,将茶举过头顶,滕琰并没有接,她冷冷地说:“随便一个人敬茶我就会接吗?没有王爷发话,你们就别想!”
现在燕王见不到自己,自己也见不到燕王,这些人就想这样两面瞒着让她替燕王答应纳侧妃的事,她才没那么傻!
郭贵妃没想到她昨天说了那么多的话都白说了,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着滕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滕琰就说孩子要找自己,行了礼告辞了。
过了会儿,就有宫女来传郭贵妃的懿旨,林侧妃和郭侧妃已经上了皇家玉碟,滕琰接不接敬茶都改变不了,还有就是让滕琰闭门思过。
滕琰恭敬地行礼答应了。
上不上玉碟,皇上可以决定,但接不接茶,那她说了算,彼此都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再有就是闭门思过,她现在已经被拘禁起来了,思不思过谁也没法到她的大脑中去看。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与在燕王府不一样的就是换了个地方,郭贵妃并没有克扣滕琰的吃穿用度,也没有拦着下人出出入入的。
飞珠悄悄地对她说:“滕平带了些可靠的人,也到了钟山。”
滕琰拉住了飞珠,这个对她最忠心的人。自己到了钟山,飞珠把孩子扔在了燕王府,跟着她寸步不离的,就怕自己出事。
滕琰告诫飞珠,“可别让滕平做傻事。”其实滕琰并不是很担心,这不过是燕王与皇上的搏奕。这祖孙二人,个性很相似,遇到了事情都想做强势的一方,她恰好是导火索而已。
想到自己还以男装示人时,燕王与皇上为了燕王选妃的事,每天都打笔墨官司的事,与眼下多少有些相似。
总会有坐不住的人,过了几天,林琼琼来了。滕琰只是专心逗孩子,并不理她。
林琼琼站了半天,突然嘲笑着说:“生个这样的女儿还当个宝!”
滕琰淡淡地说:“来人,把林小姐拉出去,她疯了!”
飞珠、晨风几个就上来拉人。
林琼琼抱着桌子不松手,大声地说:“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讨厌你吗?就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和姑姑一模一样!你也和姑姑一样善妒!”
滕琰一下子豁然开朗了,皇上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她生了个女孩,做为老人,有些失望是正常的,但不至于这样生气,连赏赐的东西都摔了。
应该是看到了酷似太子妃的脸,又想起了往事,加上自己还善妒,与太子妃如出一辙,才对自己如此反感的。
燕王府没有真正的内宅,滕琰还真头一次面对林琼琼这样的人,她的手下也没有这样的经验,飞珠几个人对付林琼琼并不得力,过了一会儿,林琼琼还在那里哭叫着。
也不知道看着很文弱的林琼琼怎么有这样大的力气。
“皇上让人把我接到宫里的,前几天表哥喝多了,就是我陪的表哥,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有皇上给我做主,你不认我也不行!”
滕琰笑了,“你以为皇上就喜欢你的容貌了?”
小胖和林琼琼长得也很像,那么林琼琼也会很像太子妃了!皇上连自己的曾孙女都嫌弃,怎么会替林家女撑腰呢?不过是因为燕王对林家的情,利用林琼琼而已。
林琼琼不傻,自然知道,但她还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就是要嫁表哥,不要嫁别人!”
急得出了汗的晨风就骂:“真是不要脸!”忍无可忍地动手打人。
林琼琼挨了打,声更大了:“想把我嫁出去?还让人打我,你不配当燕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林琼琼终于被拉走了,可她的声音还在滕琰的耳边响着。
这不过是一个疯女人的话罢了,根本不能信。滕琰心里却像长了草似的,真想问问燕王,林琼琼说的是不是假的?
她特别说了是喝多了的时候,虽然让她自己丢了面子,但却更加可信。
滕琰马上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清除,燕王曾对自己说过,要相信他,自己当然相信他!
在林琼琼之后来的客人就让滕琰很欢迎了。云嫔来看她了,她身后的奶妈抱着一个壮壮实实的小男孩,她刚出月子。
两人的话题就是孩子,各说各自的孩子,却能聊到一起。云嫔走之前告诉滕琰,燕王天天留在皇上的殿内,与皇上一同处理政务,他已经知道自己到了钟山。
滕琰午觉醒来,就看见了燕王,他正俯身看着自己。已经是六月中旬,她们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这还是成亲后最久的一次分开。
滕琰露出了笑脸,“皇祖父怎么同意你出来了?”
“我想看看你。”燕王明显地避重就轻。
滕琰摸了摸燕王的脸,“我也很想你。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现在,我们就可以回别院了。”虽然是这样,可燕王脸上有着一种不安,让滕琰的心也沉了下去。
滕琰本来不想问,可还是压抑不住,“她说的是真的?”
“嗯,我那天喝多了。”燕王知道“她”是谁,他匆匆地说着,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件事过去了,“做出了那样的事,我也无法再让她嫁给别人。”
“什么时候的事?”滕琰不知道自己能这样冷静。
“就是满月宴那天晚上,皇祖父拉着我喝酒,我喝多了,就……”燕王握着滕琰的手说:“我不想纳妃,可皇祖父就不让我出宫。刚刚,我答应皇祖父,将表妹和郭小姐纳为侧妃,才从行宫里出来。”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燕王抱住她说:“我也没办法。”
滕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怔了半天说:“她们俩个在别院里?”
“是。”
滕琰想了想说:“让我在这里再住几天,静一静。”
燕王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滕琰想自己的也好不了多少。她推了推燕王说:“你走吧,我们都冷静冷静。”
燕王不动,滕琰也不理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到了宫里下匙的时候,燕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滕琰,还是在内侍的催促下走了。
此后,燕王每天都在朝堂上的事处理完后来看她,到了下匙时走。他们在一起看书、带孩子,有时燕王在午饭前来,还能一起吃饭,就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