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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221)+番外

滕琰让人拿出礼单,她为吴夫人准备了些蜀锦和药材,都是来自宫中的,感谢当年吴郡守对燕王帮助。

郡守夫人一个个地为滕琰引见,只有四五位夫人,还有十来个各家的小姐。滕琰对夫人们都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对小姐们则是赞扬后赏了些小首饰。

大家笑语晏晏,气氛很好,滕琰发现她的名声很好。这里倒底是离燕地近,容易受燕地舆论影响。虽然这些人表扬她“聪慧敏利,胆识超人。”、“通文史,多谋略。”不乏谥美之词,但大家的表情还是真实的。

最让滕琰觉得稀奇的是,大家还极力夸奖滕琰贤良大度。

一位夫人笑着对滕琰说:“听说王妃对几位侧妃非常宽容,衣食供给,丰厚异常。”

“那张家的女儿飞扬跋扈,冒犯了王妃,王妃也不过小小的惩治一下。若是她能够谦和有礼,王妃说不定就让她进了燕王府。”

对于这样的“贤名”,滕琰实在是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应下,只是微笑着不置一词。

可能是她的这种态度鼓励了大家,有一位夫人试探着问:“听说燕王爷现在只有三位侧妃?”

滕琰明白这话后面的潜台词,再看看在座的女孩子们跃跃欲试地在她面前展示,心里暗笑,燕王要是想再纳侧妃、侍妾,甚至娶正妃,都由他自己,滕琰可不想管这些。

但她还是笑容可掬地答道:“是啊,滕侧妃没了一年多了,也该补上新人了。只是,一定得是王爷满意的人才行!”

夫人和小姐们听懂了滕琰的话,对燕王侧妃感兴趣的人就开始想办法在燕王面前露个脸了。

正谈笑间,一个穿着青色掐白牙子背心的小丫环进来说:“郡守大人让奴婢转告夫人:燕王爷把随行的姬人传来了,就在前面的正厅里准备表演,请王妃和夫人小姐们过去观看。”

虽然是传的吴郡守的话,但一定是燕王同意的,兴奋的情绪在屋子里弥漫,大家都整了整衣服,去了正厅。

半路上遇到了过来接人的吴郡守,吴郡守对着滕琰行了一礼后,微笑着说:“鄙府的姬人,姚探花说是太丑,请燕王将随行的姬人传了过来。”

滕琰知道吴郡守是把事情经过告诉自己,其实这样把歌姬舞姬招来表演是寻常的事,她并不关心。不过,知道是姚达的主意,滕琰还是歉意地说:“我表哥从小放纵惯了,行事不拘小节,请郡守大人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姚探花风流倜傥,人才出众,要不是姚探花的面子,我等哪里能有幸看到宫中教坊的歌舞?”

滕琰进了正厅,先与燕王及各位官员们行礼问安,看着正厅里给女眷们腾出了一侧,摆放了点心瓜果。夫人们的座位摆在前面,而小姐们的,则设在了屏风的后面,这样外面的人看不到她们,但她们能从屏风的空隙看到歌舞。

滕琰在燕王身边坐下后,眼睛扫向姚达。午宴还没开,姚达已经有些喝多了,手里拎着酒壶,跟滕琰打个招呼后,就继续与几个人在一边高谈阔论。

大约这样的风流人物实在是少见,滕琰见姚达身边的人都是一脸的祟拜,姚达则愈加地兴奋。

姬人们进来后,姚达站了起来,安排姬人们表演。滕琰见他能说出来歌舞的名称来,奇怪了一下就明白了,姚达总喜欢去看姬人们练习,所以才熟知这些。

那天燕王府的年酒摆完后,这还是第一次表演,姬人们也格外卖力。一会儿就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景象。

皇上赐下来的这批美人,出自宫中的教坊,每人都有才艺,或歌或舞或乐器,最出色的四个分别以夏春秋冬命名,夏娘歌声婉转,春娘跳舞是一绝,秋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冬娘的一管玉笛吹得动人心弦。这四人不但各有绝技,外貌也都很出众,正如夏春秋冬,各有美景。

滕琰在宫中虽然也看过她们的表演,但也不过是走马观花,现在听了姚达的介绍,才知道每个人的长处。

姚达每看过一场,都要评论一番。他特别高看春娘。滕琰觉得春夏秋冬四位都不错,要是非要比出个高低来,那个叫冬娘的五官精巧,杏眼桃腮,并不比春娘差。

姚达却极力赞扬春娘妩媚风流,滕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然不会与他谈论这些,却见燕王在姚达的询问下,也对春娘的舞姿点头称赞。滕琰心里一动。

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与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这个春娘,眼波流动,顾盼生辉,体态袅娜,动若翩鸿,应该是男人眼中的尤物了。

看了歌舞,滕琰和郡守夫人带着女眷们回了内院,午宴已经摆好,郡守夫人也传了家里的姬人吹拉弹唱,虽然比起宫里出来的差一些,但也热闹非凡。

只是让姚达刚刚一搅,在座又有几位夫人把眼光落到姚达身上,来参加宴会的,自然知道姚达的大名。有位夫人向滕琰打听姚达为何还没成亲,甚至露出了结亲的意思。

姚达父母双全,哪里能轮到滕琰为他做主,再说滕琰认为无论哪能一个姑娘嫁了姚达,都不是好事。她马上推脱出去,好在这些夫人都是有身份有教养的,点到为止,没有人死缠烂打。

吃点东西后,滕琰就客气地对郡守夫人说:“今天身子不舒服,不来是实在使不得,我却要先告退一步。”

“府里简陋,招待不周。”郡守夫人早就看出了滕琰面色有些发白,又时时拿着手炉,大约也猜出了什么事,就谦让说:“慢待王妃了。”

滕琰笑着说:“夫人过谦了,待以后有机会去燕地,我为夫人设宴。”

“那可不敢,”郡守夫人问:“我差人去回禀燕王?”

“不用了,我来时已与王爷说好了。”

滕琰回了驿站,见一早安排去打听事的侍卫正在她院子门口侯着,滕琰把他带进了屋子,详细问了情况。

果然一路上的安排还是有问题。

滕琰在燕地走出内宅也有几年了,自然也积累了不少的人气,手里也有了些势力,想办点不让别人知道的事并不难,当下让人传话,找了几个人过来,一番部署,准备就绪,回屋里拿了本书看着消遣。

随手拿来的是一本当地的地方县志,滕琰刚翻开,晨风进来回话:“陆御史来求见王妃。”

陆伯甫?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在郡守府里,滕琰曾看见陆伯甫静静地坐在一边,与姚达张狂的形象截然相反。

这段时间,滕琰每次与他见面时,都特别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而陆伯甫也从不多言,脸上一派平和。滕琰已经对他放心了,陆伯甫不是糊涂人,更不会钻牛角尖。

但现在他来做什么?滕琰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信心。

滕琰有一种预感,但愿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

回避问题已经没有用了,滕琰丢下手里的书,去了前厅,让人请陆伯甫进来。

陆伯甫一见面就说:“表妹,我有点事情想单独同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