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地的后面,按草原上犬戎人的习惯搭了几个帐篷,这些帐篷外面看起来花花绿绿的,很有草原风情。里面则是毡垫垫铺地,设置如犬戎富贵人家。如果有不喜欢室外的,也可以到帐篷里。
女客们也差不多,只不过有些细微的差别,侍候客人的换成了内侍和宫女,而宴席摆在了小山的东侧的一片地上,与男客基本相同,就是多备了些取暖用的手炉、脚炉和熏笼。
在男客和女客的活动场所,中间有一座假山相隔,但仍能相互守望,已经用鲜艳的红缎带拉出界线,红缎带上还挂了些金色的铃铛,只要有人碰了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来。这样就避免了走错了地方,出了些不必要的误会。
客人们带来的下人,安排在燕王府一侧的演武场,那里比原来的开国公府东院的跑马场还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巳时一过,客人们陆续到来,滕琰和燕王都穿一身红,打扮得喜庆富贵,分别招呼着男女宾客。花园里设了投壶、围棋、双陆各色玩意,有一处地方还有刀枪剑戟,可以对阵比武,射箭、摔跤一应俱全。当然,刀剑之类的都没有开刃,箭也是去了箭头的,安全始终是第一位。
在门外迎接的工作交给了赵祯和七娘,当然他们俩人只是个幌子,主事的自然是站在他们后面的管事,但总得有他们这样身份的幌子出面才好。
其实,赵祯和七娘真是很奇怪的存在。滕琰再好奇也没敢打听这些皇家秘辛,谁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只是听飞珠说,赵祯是营妓所生,生母死后来认亲,当时睿太子已经不在了,燕王作主把他认了回来,还上了玉碟,但皇上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封号。而七娘的母亲在东宫的那一场大火中送了命,那场大火后,睿太子一家,只留下了燕王和七娘两个。
但她准备燕王府的宴会时,对于这一对弟弟妹妹,如何安排,不能不问燕王的想法。
是不让他们露面呢,还是见见客人?
燕王听了滕琰的问话,明显怔了一下,好象忘了他还有弟弟妹妹。但只是略一犹豫后,就说:“王妃安排吧。”
这就是正常安排的意思了。
滕琰马上让人给他们准备衣服,服饰,又把人叫到自己面前问了问。赵祯从到燕王府后,由燕王给他定了功课,读书练武同时进行,可能是开蒙太晚,他不管哪一方面,都是平平,而七娘,燕王只让她学习针线女红,读了几本女则、孝女传之类的。
燕王对他们功课要求并不高,但管得非常的严格,七娘不能出内院,赵祯则不能出王府,身边放了管事姑姑和内侍,监督管理。
如果说燕王是一只老虎的话,那这两个孩子是让他给养成了白兔了。
白兔的特点是胆小,但很听话。两只小白兔按滕琰的要求,认真地练习了礼仪,原来他们这方面也学得不错。现在打扮得体体面面,加上人长得相当的好,一个在大门外,一个在仪门里,来了人,在身后的管事的提点下,行礼,把人让到花园里,做得可圈可点。
差一刻午时,往来传话的内侍报,皇上就要到燕王府了。
滕琰整了整衣,出门迎接,在路上遇到了燕王,又顺路带上七娘,与赵祯会合,一同在大门口,恭迎圣驾。
皇上带了郭贵妃等几个妃嫔过来,他笑容满面地看了看了花园的布置,拒绝了燕王请他上坐的建议,而是满场地转了起来。
“不错,不错!”皇上频频点头。
甚至看到了弓箭,皇上还亲自挑了一张强弓,射了十箭,箭箭命中草编的靶子,一多半都中了靶心。看来这位马上得天下的天子武艺不错。
“你射十箭看看?”皇上把弓递给了燕王。
燕王十箭九支中了靶心,一支略偏了一点。
“我年轻时,十箭能十中靶心!”滕琰看着这样的皇上,不觉一笑,天下的老人都一样,喜欢吹嘘自己年轻时的事。
皇上接着点了滕琰,“孙媳妇,你既然敢带兵,弓马一定娴熟了,射几箭给朕看看!”
滕琰苦笑着行礼道:“皇祖父,孙媳不会武艺。
“刀用得那样好,箭一定会射的,朕等着呢!”皇上笑眯眯地说。
皇上不讲理,谁能抵抗得了,而且,这话也还带着点别的意思。刀使得好,不就是把人家的头发割了吗,皇上是不满意了?但看表情又不象。但不管怎样,滕琰都只得重新挑了一把弓,皇上和燕王用的弓她拉不动。
十箭,三支偏了没中,中了七支,有两支正中靶心,滕琰算是正常发挥。
皇上却有些失望,“箭术一般,原以为你武功了得呢。”
滕琰心里不满,这样还算一般?把在府里的女人拉出来,绝对是第一。皇上挑的靶子是最远的,滕琰怎么说也是女人,力量不足,到这程度就不错了。就是功夫不错的燕王不也没全中靶心吗?
转眼,皇上,又拔出了自己带的长剑,对滕琰说,“拿把刀去,我们练几招。”
滕琰注意到皇上平时佩剑不离身,又刚看了他的箭术,哪里还敢同他对招,只能笑着拒绝,“孙媳并不会武艺。”
燕王也上前说:“皇祖父,王妃从小学过骑马,但并没有练过武功,后来还是跟孙儿学了几招。”
皇上看出滕琰的紧张,哈哈笑着说:“胆子真不小,什么也不会敢上战场。”
滕琰汗颜:“孙媳以后一定勤加练习。”
“也不必了,这样已经难得了。”皇上终于表扬了她一句后,目光转到燕王身上了,燕王也解下身上的剑,与皇上对了几招,滕琰的眼力还真没看出谁更占上锋一些,他们就已经收了手。
总算练武结束了,虽然滕琰准备这场宴会,在主旨上是想体现草原上和军中的气氛,但皇上亲自上来舞刀弄剑,还是让人很有压力的,滕琰和燕王赶紧陪着皇上把宴会场地转了一圈,就听皇上问自己:“这宴席是你想出来的?”
滕琰恭敬地回答:“孙媳与王爷一同商议的。”
“燕王找朕借了歌舞姬,怎么没出来?”
滕琰见皇上一直看着自己,就又行礼说:“放在大殿内。因恐有人不喜这样的环境,又安排了两处大殿。皇上若是觉得外面无趣,也可以去大殿里。”
“还是外面好,又热闹又有趣,殿里还不是平常那些,有什么意思?”说着坐在专为他老人家准备的榻上,很是舒心的样子,闲闲地与滕琰说话,“燕王府里可有歌舞姬人?”
“也有几个,还是年前晋地的世家送的,”滕琰回答:“还没来得及看他们表演呢!”
“燕王这次借的姬人都赏你们吧,回去时就带去吧。”皇上很慷慨大方。
“谢皇祖父。”滕琰行礼。在燕地时,滕琰已经感觉到燕王府确实缺了这方面的人,现在正好送上门来了。
燕王也一齐谢了皇上,不过他明显没有滕琰高兴,这些小事他从来也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