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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93)+番外

接着滕琰就明白了,她最该操心的人是自己,因为皇上又把矛头指向了她,“燕王妃也留下来吧。”

滕琰低头道:“是。”心里却翻腾开了,皇上倒底是对燕王好呢,还是不好呢?就说以前,给几万兵马,连个在大将、谋士也不派,就把才十几岁的嫡长孙丢到了燕地,之后也基本上不闻不问。可是给的人确实是兵强马壮,听说是一个个挑出来的,更何况供了两年多的粮草。

燕王离开了京城三年多,皇上才想起来把这个孙子叫回来看看,可一回来,从上午见面后,就没分开过。晚上还留宿宫中,还自己这个王妃也一起留下了。

滕琰想归想,面上却一点也不显,老老实实地跟在燕王后面,去了文华殿。文华殿离崇政殿很近,就是崇政殿东边的一个侧殿。半夜三更的,肯定不可能细看,滕琰只是感觉这里规模不大,但所见的摆设物品都极富丽堂皇。

在燕王身后进了东面的屋子,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监带了几个内侍和宫女上来笑嘻嘻地给燕王行个礼说:“王爷还认得老奴不?皇上让老奴侍侯王爷。”

燕王客气地点了点头说:“有劳多公公了,多公公一向可好?”

“好,好,托皇上和王爷的福,老奴身子硬实着呢。”多公公脸上的笑意更胜,转过身来又给滕琰行礼。

滕琰看燕王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多公公是皇上面前有脸面的大太监,所以也客气地说:“多公公免礼!”

多公公说:“已经备了水,王爷、王妃洗洗?”

燕王看了一眼滕琰,点了点头,就进了里面,多公公看滕琰没有动的意思,也带着几个内侍跟着过去了,把宫女们留给滕琰。滕琰跟着燕王进皇宫时,就按要求没有带侍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滕琰无事,只好问几个宫女多大了,什么时候到文华殿的?几个宫女小心答了。滕琰结合以前唐姑姑对她说的一些事,知道这文华殿原来的人都放出宫了,最近才收拾出来,皇上让多公公挑了些人安在这里,专门等燕王回宫用。

说着话间,多公公从里面出来请滕琰,“请王妃洗洗风尘。”

滕琰跟着走了进去,刚刚他们坐的是个外间,摆着桌椅、多宝阁什么的,里面就是一间卧室,一张雕花描漆镶宝的大床,挂着大红绣百子图的罗帐,占据了屋子的中央,边上有柜子、衣架、梳妆台等,皆是上好的紫檀木打造,镶着一色的翠玉,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富贵无边。

燕王已经换了一身的内衣,正坐在一张小坐榻上,一个小内侍正给他擦着头发。滕琰穿过卧室,再里面是一间净室,几个内侍正忙着往浴桶里注水。因为只有一个浴桶,滕琰怀疑刚刚燕王洗过澡后,他们是否清洗过。她见浴桶的水差不多了,挥了挥手说:“下去吧,我自己洗。”

滕琰当然不会去用浴桶,她无法接受用一个男人刚用过的浴桶,把人赶走后,她拿盆胡乱洗洗就出去了。

大红的罗帐放下了一半,燕王已经躺在里面了,多公公站在床边,一见滕琰出来,马上迎过来,问:“王妃这就安置吗?”

滕琰点头,并在多公公的搀扶下上床躺在燕王身边。多公公放好罗帐,拿着桌上的灯退了下去,走前还体贴地说:“有事只消喊老奴一声,老奴就在外面值夜。”

床上一片黑暗,滕琰什么也看不到,但燕王的紧张感她还是清晰地觉察出来了,她也很别扭。于是她轻声问:“我住下面?”

“好。”燕王听着放松多了。

这种大型的拔步床就象一个小屋子,床周围是一圈栏杆,上下床的地方有脚踏,在床栏杆外,罗帐里面,高出地面半尺多的样子,也是床的一部份。这张床很大,脚踏大约半米宽,也是紫檀木的,上面还铺着大红的锦缎面的垫子。下人们值夜就可以住在这里。

滕琰认命地卷着被躺在脚踏上,她早就说过燕王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而且他也不懂得女士优先,出身天家的他从来都是自认高人一筹,在燕王看来,自己自然要住床,而她在脚踏上当然对了。

不过,脚踏也不错,滕琰很快就迷糊了。突然间,她被人大力拉了起来,还没清醒过来,她就躺在了床上。燕王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出声。”

滕琰一下子醒了,听到床外边有极轻的脚步声,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皇宫内的午夜谋杀?

滕琰要动,结果一只手臂压住了她,“干什么?”她还没问出来,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接着罗帐被轻轻地掀开了一角,一点暗黄的灯光照在床上。

滕琰被抓床上时就是面向里面的,现在她又被燕王的一只手捂住了嘴,一只胳膊压住了身体,什么也看不见。就听燕王低声问:“什么事?”

多公公的声音说:“老奴看看王爷是不是好好地盖着被。”

滕琰出了一身的虚汗,她等多公公出去了,气愤地问燕王:“你怎么不早说?”

燕王早就松开了他的手,离她保持最远的距离,“我也不知道。”

“但你还是猜到了些?”

“皇祖父可能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和你同床。”

一时间,滕琰想起了王蓉和她说的话。燕王这种情况,皇上肯定是知道的,现在娶了自己,皇上肯定想明确一下,怪不得把他们留在皇宫里呢。

滕琰被吓了一跳,肯定不能马上睡着,思绪纷乱。就听燕王在一旁说:“下去吧。”

早知道这次的皇宫之行不会那么容易,没想到才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而燕王还这样的别扭。“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啦。所以,我们算是同性,住一张床算不了什么。”

滕琰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又躺在脚踏上了。

然后,没多久,她又被抓到了床上,这次她就淡定了,一动不动地装睡,其实也不是装睡了,她是真的睡着了。燕王让她下床的话,她也是梦中听见的,自然不用理。

滕琰也是无奈,她生活上并不挑剔,吃什么穿什么多干点活都无所谓,就是能睡这点改不了。从燕都出发到京城,走了二十多天,开始不紧不慢地走,后来又遇到了大雪,耽误了些时间,最后几天就是赶路了,自然没休息好。

今天一入皇宫,精神高度紧张,又过了午夜再睡,再折腾了两回,她是挺不住了。尤其是这种无意义的事,她可不想在床上床下的被人抓上来,撵下去。反正燕王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滕琰怀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睡了过去。燕王只好下去睡脚踏,又回床上折腾了两回她就当不知道好了。最后,她真的不知道了。

滕琰是被燕王叫醒的,这时天已经亮了,而看穿着,燕王应该已经练了剑,梳洗过了。多公公的目光让滕琰知道自己是个多么懒的媳妇,到了婆家第一天就起晚了,还是让夫君叫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