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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85)+番外

“我,我,我”飞珠一连几个我后,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滕琰循循善诱,“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真的感情来了,谁也挡不住。”

飞珠沉默了,滕琰就让她静静地想。

良久,飞珠抬起头泪流满面地说:“小姐,我不会嫁人的。”说完行个礼就跑下去了。

滕琰不放心,跟着出去,门口的晨光说:“飞珠姐姐哭着跑出去了!”

“你过去看看!”滕琰也没想到飞珠能有这样大的反应。

晨光很快跑回来了,飞珠在后面的罩房有间屋子,几步就能走到。“王妃,飞珠姐姐反门插上了,我推不开!”

滕琰赶紧过去,飞珠的屋子门在里面插上,根本推不开,滕琰敲了敲门,喊“飞珠!开门!” 她不由得担心起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是不是应该叫人来把门砸开呢?

就在这时门开了,飞珠换了一套石青色的衣服,头上只插了支木簪,一身暗色的衣服和乌黑的头发更突现出她面色苍白,眼睛通红。就在外面的地上缓缓跪了下来,坚决地对滕琰说:“我不想嫁人,请小姐成全我!”

滕琰不知说什么好,她上前要拉起飞珠来,可是飞珠并不肯站起来,对上了飞珠倔强的目光,滕琰只好点头应道:“随你吧。”

滕琰现在完全明白,飞珠是对初二动心了。但是她自己并没有认识到,只是本能的反应让她重新注意了衣着打扮,人也活泼开朗了。猛然间一捅破这层窗户纸,飞珠自己先是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怕飞珠再受伤害,再等等看是不是会更好些?滕琰也不知道。但眼下飞珠最过不了的是她自己那一关,道理她曾给飞珠讲了成千遍,但只有她自己真正想通才能行。

滕琰懊恼地转身向正殿走去,林公公不知什么时候也出了屋子,就站在正殿前,滕琰走过他身边说:“初二就在后面的屋子,麻烦林公公再跑一趟,告诉他事情不成了。不过,我答应的事还请林公公帮忙,把这两个人放出去,安置个地方,想来他们也不敢乱说什么。”

林公公低声答应着向后面走去。

滕琰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才进了屋子,坐在燕王对面也看起了折子。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乱,怎样才能让飞珠走出心结呢,又或者,她怎么处理更恰当?

正心不在焉的时候,燕王突然说:“我的人让王妃派去办事了,现在正等王妃示下呢?”滕琰坐的位置背对着门,刚刚又有些分心,自然没注意到林公公进了门。

“王妃让我传的话,我传过了。”林公公恭敬地行礼说,看了看滕琰的脸色又加了一句,“初二想求见王妃。”

“好,我在书房见他。”滕琰知道林公公一定把初二带了过来,正在门外等着她。

果然,滕琰刚刚坐了下来,初二就在林公公的带领下进来了,而且进门直接就跪下了,林公公悄悄地退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滕琰有些生硬地问。

“我想见一见飞珠姐姐。”

“想劝她同意嫁你吗?”

“是。”

“你是真喜欢她吗?”

“我,我想娶她。”初二的脸慢慢红了,滕琰知道初二能对她说这些已经是极限了,这个时代的人通常不会说喜欢谁的,想娶就是最大的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晚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滕琰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你不介意她的过去?”

“我不会介意的,真的。我曾在清风楼,见过更多的龌龊事,我也不是干净的。只要飞珠姐姐不嫌我就好了。”

滕琰没什么可问的了,她看向初二,他虽然跪在那里,头是垂着的,但后背还挺着,好象在表明他的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初二抬头看向滕琰,他的眼睛里有浓浓地哀伤。

滕琰心软了,“我让晨光带你去,能不能劝说成功就看你的了。”

喊了晨光进来,晨光眼里都是疑问,初二和初五的身份在翠薇殿里只有滕琰和飞珠知道,但这一天的折腾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几个问号,只是不敢问出口。

初二走前磕了三个头说:“我一定会对飞珠姐姐好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滕琰努力静下心来,但怎么也不能象平时一样认真地看公文。

入了更,躺在炕上,滕琰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晨光送了初二回来后说,飞珠不知初二过来了,所以晨光叫开门后,初二倒是顺利地进去了。里面就传出来飞珠赶人的话语,声音慢慢小了,过了会才静了下来了。再想到临睡前,她去看了一眼飞珠的屋子,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完全融入周围静谧的环境中,在初冬的寒夜透出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她对这个从她到了这个世界就陪在身边的女孩生出了无限的怜爱,她总是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卑微而又坚强地为自己忙碌着。

燕地的冬天屋子里是要烧炕的,滕琰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睡不着,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下来倒些水喝了,折腾了一会儿,不但睡不着,还想去净房。滕琰只好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穿过里间,解决了问题,再蹑手蹑脚地回去。

路过燕王住的大床时,燕王带着些许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心慈手软的毛病又犯了,为这么点事,连觉都睡不着了?”

平时滕琰的睡眠非常好,一觉到天亮,这还是她第一次晚上穿过燕王住的卧室,她歉然地说:“打扰王爷了,已经快三更了,赶紧睡吧。”

“你要是觉得好,就给他指定婚事,谁还敢不听?现在弄成不上不下的样子,自己也睡不着了?”

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外面的月光非常好,光线透过窗纸身进屋子里,依稀能看到各种物品的轮廓,滕琰向床上看去,隔着账子,看不到任何人影,大约燕王还是躺着的。

“飞珠和我的关系是不同的,”滕琰叹了一口气,“不过就是别人,这事也得讲个你情我愿。”

“你没看上那两个人?哪天让林公公重新给你挑两个,或者把人带来,你自己挑也行。”

燕王不提倒好,滕琰差不多了忘了初二来的目的了,现在,她本来就窝着一股火,又被燕王叫住,站了这一会儿,身上早就觉得冷了。口气就有些不好地说:“我的私事不用你再管!就是我的丫环们,她们的事也都不用你管!”

说着,也不管燕王会有什么反应,出了里屋,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静悄悄的夜晚里有一点声音都非常明显,滕琰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看,燕王站到了炕前,对自己说:“既然放不下心,就去看看吧。”说着转过身去,让滕琰换衣服。

滕琰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穿好衣服,披了披风,又让燕王回去披上披风,轻轻地开了门。满院子清冷的月辉,虽然披了厚重的披风,寒气还是让滕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