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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81)+番外

她如实回答:“不是我亲手杀的,但确实是我下的令。”

滕琰这时才意识到,父亲能让孩子们在吴国出仕,自己接受了吴皇的封侯,说明他已接受了吴国的统治。但在他的内心总会对燕国有那么一些怀恋,这也是他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思想了,所以恐怕很难接受滕琰杀了伪燕皇的事实。

父亲一定是不赞成她这样做的。

滕琰看着父亲,听了滕琰的话,父亲的身体还是抖了抖,但他还是摸了摸滕琰的头,安慰说:“不是你动的手就好,虽然是你下的令,但你也是没办法,谁让陈王不好好地留在海岛上,非要出来当什么皇帝呢?就是你不杀他,燕王也不会放过他的。”

滕琰原以为会受到父亲的批评,最起码也会有些不满,没想到父亲难过归难过,但还是为自己找理由。她抱住父亲的胳膊感动地说:“您不怪我就好,我也不愿那样,可当时只能那样做。”

“我明白,我明白,”父亲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好象在哄孩子一样,“你现在是燕王的王妃,是赵家的媳妇了,自然要按夫家的原则行事。这事,你没什么可内疚的。就是祖宗有所怪罪,父亲为你一力承担。”

滕琰安慰父亲,“燕国的皇帝和滕家的祖先,也不会怪我的,燕地不能再经历一场战火了,我为的是燕地的百姓。再说,我虽然杀了陈王,但周王和前皇室的祭祀都是我保下来的。”

父亲如释重负,对滕琰说:“但愿你以后不再上战场。”

滕琰笑着说:“燕地平稳了,我自然不会再上战场了。你看,燕王回来了,我马上就回燕都了。”

这一场战乱,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八月初,燕王已经领兵从平阳郡回来了,萧家只有几百人逃回了海岛,因为缺少船只,燕王并没有出海继续追索,而是加强了沿海的防御,船厂的建设,就回了燕都。

由萧家和公孙家共同凑出来的几万人大半死于战争,小半投降后被分散安置了。这一次公孙家与萧家、刘家的联合,算是彻底失败了,虽然三家仍然还存在,但实力都大打折扣:公孙家又重新被围进了崖城,损失了几万人,萧家更是大伤元气,损兵折将外,还有不少的子弟或死于战场,或被俘;刘家则与吴国翻脸,现在靠着犬戎人才堪堪保住了一半的领土。

不过,燕王现在倒不再那么冲动地急于打仗了,刘家那里因为与犬戎人联合,不可能轻易出兵,崖城易守难攻,再困上一段时间再打更好,而萧家那边呢,不管怎么样,也得造了船才能打不是?

就连吴国那边原打算派兵出晋地,也听说形势平稳了,马上撤兵了。燕地的收复,吴国出兵出粮,想来国库也会紧张。

燕王进燕都时带了几个被俘的将领,这些人是不可能饶恕的,与滕琰上次带回来的萧家人一起在燕都斩首示众。飞珠去了行刑的现场,被杀的人中就有当初害了她的,飞珠总算是心愿完结了。

滕琰就劝她从此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飞珠打断了滕琰让她成亲的话,笑着说:“小姐,你总说是要看缘份,现在又一味地劝我嫁人,岂不矛盾?我也学小姐一样,缘份来了就嫁,没有缘份就一辈子跟随在小姐身边。”

要说飞珠一直跟着她,对她的了解确实是比一般人来得深,但滕琰仍长叹一声,她真的是等缘份,可飞珠这样说明明就是推脱。但也只好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眼下燕王和滕琰的思想,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很大的,需要过程的。大家是皇帝不急,那个啥啥急了,哈!开个玩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是一年的秋收,燕地今年的收成更上一层楼,没有天灾人祸,收成自然就好,再加上开垦抛荒的土地,北面的屯田都有了产出,各地的粮仓都堆得满满的,在农业社会,这就是政府最成功的政绩和牢靠的保障。燕地的百姓可以好好的休养生息。

滕琰喜形于色,就是燕王,面上不显,但行动间也多了几分轻松,虽然还是忙,但心情明显不一样,抽了空就与滕琰闲聊。滕琰带兵出征出乎他的意料,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时常询问滕琰过去的一些事,滕琰自然不会什么都说,但对于能答的还是坦诚回答,于是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燕王现在已经忽视了她的姓别,他们成了好朋友,更加融洽地相处。

燕地这一年,不仅收成不错,官学也办得有了模样。各郡县的官学都建立了起来,有些大的村镇也开了官学。而中央官学,更是轰轰烈烈地成立了。

地址就在王府的一壁之隔。其实也是过去的皇宫改建的。前燕的皇宫面积不小,楼台殿阁很多,只是在犬戎之乱时破坏得很严重。当初燕王府是挑了相对完好独立的东宫,后来燕王回来成亲还是花了大笔的银子修茸了一下。

而其余的地方就一直破败着。燕王府用不了那样大的地方,再说也没有钱修。但这样好的位置总不能总白放着。中央官学就理所应当地设在了这里。

修建官学花的银子让燕王、滕琰、户部和所有知道数额的人都心痛不已,但效果是真的好。滕琰陪着燕王参加了开学的庆典。官学堪称花园式的建筑,里面参照滕琰的孤儿院分成了几个区域,教学区、练武场、生活区等,几个大讲堂是大殿改建的,宽敞明亮;藏书楼就有好几个,现在已经收藏了数目众多的各种书籍;休闲的花园原来是御花园,无论是在小湖边的树下,还是星罗棋布的亭轩,都是看书的好地方……

滕琰走了一大圈,原来的她也不是没进过宫,不过,现在的心情可是与那时完全不同,所以感觉景色也完全不同了。将来燕地的才子们就在这样好的环境下读书,他们还真有福气!

滕琰浑身是汗地感慨着,秋老虎发威,滕琰又穿着标准的宫装,她无法在那些凉爽的亭子里或湖边的柳树下休息一会儿,所以仪式结束时,她已经疲惫不堪。回了静园,让跟着自己的晨风和晨曦回房休息去了,自己进了屋,直奔桌上的茶壶茶杯,飞珠总是将凉开水给她准备好,连喝了两杯,滕琰才坐在桌旁,伸手把头上的金冠摘下来扔在桌上,对赶过来的飞珠说:“有水吗?我先洗个澡。”

“都准备好了,小姐进去就是。”飞珠在一旁答到,一面把滕琰扔在桌上的金冠拿起来,眼睛却向屋子的一角瞄了过去,滕琰也跟着看了过去。

屋子的一边站着两名男子。不是滕琰粗心,而是她进了屋子就背对着他们,而且那两个人紧靠着墙,没有什么存在感。

滕琰有些奇怪,她这里虽然从位置上算是外院,但自从她成了王妃后,对外的门已经封上了,只能从正殿和后院穿到这里,她在这儿不会外客,而且这两个人也不象燕地的官员,飞珠也没让他坐下。“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