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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39)+番外

原来昭阳公主与燕王是平辈,是燕王的堂妹,她并不是当今皇上的孙女,而是皇上长兄的孙女。

皇上的女儿才能封公主,就是皇上的亲孙女也只是郡主,而这位公主能够被封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就要回溯到几十年前,那时候,当今的皇上还只是一位王爷,在皇位的是他的长兄,按说这辈子他本来没有机会问鼎。可是意外出现了,他的长兄皇帝生了重病,唯一的儿子还年幼体弱,就将皇位传给了如今的皇上,病重的前任皇帝只是托付他的弟弟照顾好他唯一的儿子。

后来,这位病弱的皇子好不容易长大了,但还是病歪歪的,最后没来得及留下儿子就也病死了,只有一个女儿。

皇上对这个女孩自然非同寻常,自己的亲女儿、亲孙女都靠后,无论是什么都是第一份,封公主是不用说的了。

就看对昭阳公主的驸马也不一般,朝中虽然没有驸马不能从政的说法,但这位驸马的官也升得太顺当了些。公主年龄还没有燕王大,可想而知,驸马当然也大不到哪里去,已经是三品的光禄大夫了。

当然燕王是不可能说出这些潜台词的,他只是用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讲了事实,但大家都能听明白了。

滕琰心里还想了一下,公主的父亲真是病死的吗?该不是为了怕留下后患被皇上暗中除掉了吧,还有皇上是真的喜欢昭阳公主吗?看在女孩不会继承皇位这点故意表示优容吧。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滕琰向来对皇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在那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不过,不关她的事就是了。

燕王的话说完后,没有人接话,皇上派了这样一位身份显贵的驸马来当钦差倒没什么,大家热情一些就好了,燕王刚刚介绍公主的情况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过公主也跟着来算怎么回事,而且还是这样一位明显是娇惯坏了的天之娇女,大家都有些头痛。

别人都可以沉默,但谢渊不得不出面,他管着礼部,接待工作由他负责,原则问题他总得问燕王,“昭阳公主是由王府接待还是由燕地接待?”

滕琰分外同情谢渊,先是燕王成亲的事,把他折腾够呛,滕琰亲自目睹了那时候皇上和燕王的堪比刀剑,你来我往的书信。

总算四位侧妃顺利地进了王府,谢渊恐怕气还没喘匀呢,又得为难上了。

燕王听出了谢渊的意思,马上说:“驸马是钦差,公主只是跟随而来的内眷,你们只要正常接待好钦差就行了。”

这就是燕王的风格,他不是不知道一些事,但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就是对皇上,他也坚持自己的一些想法、做法,轻易不会为别人改变。这大概是从小唯我独尊惯了,再说他也有这个资本,不过倒是给他的手下省了不少的力气。

但燕王认为应该做的,他更是一丝不苟,这次钦差来燕地,燕王相当地重视,这也是必然的,毕竟是代表皇上,而且即将进行的祭祀大典意义重大,燕王又亲自过问了钦差的招待,驿馆的各项准备,还有就是祭祀的一切用品的准备,事无巨细,他都详细地询问了一遍。

这些细致的工作,却不是燕王所擅长的了,他自己也清楚,就叫过滕琰,让她代替自己认真的清点了一下,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放滕琰回家,正是因为滕琰对于他实在是必不可缺。

相关的官员也都在,就是有些没有来的,也让人去叫来,大家直接投入工作,一些不妥当的地方直接就大家议好确定下来。

关于钦差、祭祀的事安排妥当后,接着就开始其它事务,最后燕王放大家走时,天色已经黑了,滕琰一直在燕王身边,对他的这种习惯早就适应了,他这人精力旺盛,偏偏又没有任何爱好,就是一个工作狂,滕琰幸而体力也好,精力也够用,再配上高效的工作能力才能与他配合良好,眼下才回燕都几天,看这几位官员就有些吃不消了。

滕琰最后看燕王的意思,还是有些意犹未尽,要做的事多得很,一时半会也完不了不说,就是做完了,也会有新的事情不断产生,滕琰真心地理解燕王的心情,她以前公司新上任的领导也是这样,恨不得用一把热情的火把工作都解决了。

要是在以前,滕琰就会善解人意地留下同燕王一起加班,她做一个下属基本上都能跟着上司的工作节奏,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态度,要不她也不能前生、今世都能工作上取得好成绩。

但今天,是中秋节,又是在燕都,滕琰也想和家里人团圆,也就只能忽视燕王的感受,和大家一起辞别燕王。

路上已经有了一番热闹,中秋节也有燃灯之俗,而且其规模仅次于元宵灯节。各家早于节前十几天,就用竹条扎就灯笼,做成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到了今夜在灯内燃烛,高悬于瓦檐或露台上,还有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从所悬之灯就能看出家里的情况,富贵人家,高可达数丈,平常百姓则竖一旗杆,仅挂灯笼两个。滕琰一路走回去,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

一路赏着灯,脚步轻快地走回家,外面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在家里祭月。

家里人都到了花园里,因为只有女子拜月,男子们就在花园前面设了酒席。宗房的人送了滕琳,恰逢过节,也在燕都同大家一起过节,所以这个节家里分外人多热闹。

花园一处空旷之地,面对月出方向设了祭案,案前高挂直径三尺的月神像,案上放置两支红烛、铜香炉,贡着月饼、桂花酒、切成莲花状的西瓜和又大又圆的桃子

比起过去开国公府里,临水设祭,女乐伴奏差了不只一点半点,但同逃难时饭都吃不上又好了不知多少倍。滕琰扫了一眼大家,王夫人带头,每个都欢欣鼓舞,面带笑容。知足常乐,这样,家里才能兴旺。

王夫人主祭,大家跟在后面行礼,念诵着,“愿貌似嫦娥,颜如皓月。”

滕琰还同昨日一样,进了家门,就换下男装,穿上一套家里为她准备的女装,银红色绣花小袄,月白色裙子,头上簪了坠着明珠的步摇,此时,她亦一面行礼,一面祈祷。

拜了月后,大家团团而坐,赏月,饮酒、分食瓜果月饼。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地倾泻下来,滕琰饮了几杯后有些不胜酒力,平时她还是有些酒量的,可能是连日以来有些疲劳,想到明天又是要早早去燕王府,就提前告辞回房了。好在她现在在家里的地位更是超然,没有人与她计较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搬金山的场面,历史上是真有的,在唐朝。

☆、第一百零七章

马不停蹄地忙乱后,祭祀大典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就是燕王也事先参加了一次排练。

八月二十五日,是钦差到达的日期。这一天,燕都的南门外摆出了威严的仪仗,谢渊代表燕王到城门外迎接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