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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242)+番外

“小少爷叫什么名字?”明卉问道。

“小少爷单名一个霆字,窦霆。”杨婆子说道。

明卉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叶霆。

叶霆、窦霆,除了姓氏不同,名字、等龄、籍贯都能对上了。

也就是说,当年来保定县衙找儿子的妇人,真的就是冯氏?

明卉点点头,示意杨婆子继续说。

杨婆子又是一声长叹:“只是啊,无论是窦大人,还是太太自己,全都把这件事想得太容易了。

窦大人是被京城来的官爷带走的,父母官被从衙门里押出来,轰动了全县,余杭人人皆知,窦大人是犯了事,是罪臣。

窦大人走后,太太和小少爷的日子也一落千丈,小少爷在学堂里被人欺负,我们住的地方,常有不三不四的人前来骚扰,太太和小少爷吓得不敢出门。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有一天,以前窦大人身边的长随窦明忽然造访,同时还带来窦大人写给太太的一封信。

窦大人在信里说,是他考虑不周,不该让太太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还要照顾一个孩子,他让窦明回来,送小少爷去京城,投靠他的舅舅,

太太和小少爷全都认识窦大人的笔迹和私印,确定那正是窦大人的亲笔书信。

太太虽然万般不舍,可是想到这几个月来小少爷的处境,她便同意了。

窦大人对太太不薄,又因小少爷一直住在太太这里,因此,窦大人把他当官的俸禄连同外头的孝敬,几乎全都给了太太,这些年来,太太手里也存了不少银子,她把这些银子里的一大半全都交给了小少爷,让他留着傍身,自己只留下一点点。

小少爷走后,我们的日子日渐艰难,我去针线铺子里接了绣帕子的活计,拿回来和太太一起做,我们主仆两个人,一个月也能赚二三两银子,日子倒是也过得去。

开头的那几年,小少爷每隔半个月就会写信回来,告诉太太他在京城的事,太太知道他在京城里过得很好,打从心底里高兴。

太太时常说,若是她的誉儿也能像小少爷这样幸福快乐就好了。

窦大人这次的运气不太好,一直没能起复,小少爷是罪臣之子,他书读得再好,也不能参加科举。

眼看着不如他的人都能考上秀才,小少爷心情郁闷,便禀了舅父,只带着一个小厮出门游历,他出来之后,别的地方都没有去,先回到余杭看望太太。

太太又惊又喜,小少爷说他出门在外,不想用窦霆这个名字,担心被人知道他是窦家子引起麻烦,为此,太太还亲手给他刻了一枚小印。”

明卉在心里赞了一句“严丝合缝”,嘴上却是问道:“哦?小少爷出门在外,用的是什么名字?”

“回大奶奶,小少爷在外面化名叶霆,名没变,只是换了一个姓氏。”杨婆子说道。

叶霆啊,那个死在保定的书生。

“继续。”明卉说道。

杨婆子用衣袖悄悄拭了拭眼角,声音里多了几丝悲意:“那日,太太亲自去码头上送了小少爷上船,小少爷说明年还会回余杭看她,还说他想吃老奴腌的咸鸭蛋。

第二年,老奴早早地就腌了咸鸭蛋,可是从年初等到年尾,小少爷也没有回来。

太太往京城写了几封信,却没有回音,后来终于盼到来信,却不是小少爷写的,而是出自小少爷的表兄,表少爷在信里说小少爷出门游历未归,请太太暂时不要再写信了,小少爷回来之后,自会与她联系。

太太时时埋怨,埋怨小少爷出去游历,怎么也不写信报个平安呢。

可是埋怨归埋怨,太太还是很担心小少爷的。

就这样,太太等了整整两年,小少爷一直没有音讯。

以前太太做梦,总是梦到大爷对她哭,可是那些日子,太太却梦不到大爷了,反而时常在梦里看到小少爷身陷令圄,到了第三年的时候,太太的梦又变了,在梦里,她看到了死去的小少爷。

太太哪里还坐得住,刚好有个相熟的人家要去京城,太太便求了人家带上她一起北上。

在路上时,老奴听到有人说起保定府有个推演很厉害的奇人,太太得知后,还带着老奴来过保定,可惜没能见到那位奇人。

唉,也是命啊,怎么那时会来保定的呢。

后来,我们到了京城,找到了小少爷的舅舅家,也见到了表少爷。

表少爷却不相信小少爷会出事,他说有人在保定见过小少爷,当时小少爷还好好的。

太太和老奴住在客栈里,那家客栈在保定开有分号,听说客栈的少东家要去保定分号查帐,老奴便托了那少东家帮忙打听,说不定小少爷在他家客栈里住过呢。

其实老奴也并不确定少东家真能打听出来,也只是想要碰碰运气。

老奴万万没想到,这运气还真是……只是这不是好运气,而是噩运!

少东家回到京城告诉我们,半年多以前,保定府出过一宗命桉,有个外地的书生被乞丐给打死了,那个书生就是叫叶霆。

因着当时衙门不但张贴了告示,还曾拿了死者的画像,到各个客栈里调查过,所以保定分号的掌柜记得很清楚,那名死者就是叫叶霆。”

第267章 身契

明卉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院子里一片寂静,虽然有风、有阳光,还偶有燕子飞过,可不知为何,杨婆子却觉得透不过气来,是那种明明还活着,可就是无法呼吸的感觉。

杨婆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太太闻讯之后,便带着老奴来了保定,在县衙里见到了小少爷的遗物,正是太太亲手所刻的那枚小印,太太大病一场,病好后精神头儿就不好了,倒是不太记得有小少爷这个人了,心心念念都是要找到她的誉儿。

唉,老奴哪里知道该如何寻找大爷啊,太太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奈之下,老奴只好带着太太去了老奴的家乡,没想到一到那里,太太便说她似是想起些什么,脑海里总有些影子飘过,可她想要仔细去想时,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太太怀疑自己兴许以前就是住在那附近,于是老奴便陪着她走了很多村子,快过年的时候,我们走到我表姐家住的村子,还没进村,太太便忽然问我,这里是不是有位冯老大夫。

老奴连忙找到表姐家,一问才知,以前的确有位冯老大夫,不过并非这个村子的,而是住在邻村。

刚好有那个村子里的人来走亲戚,老奴便向他打听,这才知道冯家的事。

冯老大夫的外孙,名字里便有一个誉字。

太太听说以后,哭得肝肠寸断,老奴劝她回村去找里正,找以前村子里认识她的长辈,肯定有人知道誉大爷的下落。

可太太不肯,她说她被人拐卖,与窦大人的关系在别人眼里也是不清不楚,她虽清白,可也确实受窦大人供养多年。

太太还说,冯老大夫对人说她远嫁了,分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被人拐卖的事,她若是忽然出现,只会影响到大爷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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