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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婚恋)(73)

他一把扼住我的下巴!近似狂暴的怒吼:

“你给我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吐!”

我的嘴被他掐得生疼,被苦药折腾出的眼泪在眼圈里打晃。

“叶小拾!我叫你吐出来!”

他怒吼着,见我不予配合,索性用手去我嘴里抠,那些细碎的白色药渣因为他的粗暴而被折腾出我的口中,一片也未留。

嘴角由于他的粗暴而被撕裂,冒出血珠来,我像一头不屈的小兽般怒视着他,眼泪落在他掐我下巴的手掌上,像是两条越过高山的小河流。

他的手就在我嘴边,弄得我好痛,我多么想狠狠的咬他,可我没有。

因为我预感到,如果弄伤他,我会心疼。

他见药已吐干净,眸中的紧张才稍稍松懈,一对上我固执不屈,那气头便又窜上来了,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将我甩到床上去!

我再次陷入了床里,却怎么也起不来了。

他的手再次捏上尖小的下颌,似是故意的一般,拇指摁在我嘴角流血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我却没有挣扎。

我恨他。

他所有企图“赐予”我的折磨,我都应该装作不疼不痒,这样才能借力使力,反作用于他。

果然,他撞上我尖锐的目光时,面色气的更加铁青,那张我本为之痴心的英俊脸庞,现在看起来异常的可怕。

“叶、小、拾!你知不知道…”他声音低沉,却又带着点快感似的通知我:

“你怀孕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再装不来镇定,脑子里“嗡”的一声,如同被人判了刑!

怀孕?难道我的突然晕厥就是因为怀孕?

不可能,不可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拼命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眼睛死死的闭上,陷入一片黑暗。忽然又想起那个晚上,那个强暴我的男人一边掰着我的腿一边和我说:“又不是第一次你哭什么!”

莫政棠见我情绪激动的样子,抄起桌子上的报告单放在我眼前,强迫我去看。

“阳性…”我不自觉的将单子上的结果念了出来,一时间,昏天暗地。

莫政棠阴沉的笑起来,控制者的胜利跃然脸上,他用修长的手指在我嘴角划上一划,疼痛感让我清晰的看清了他的笑容。

“你最好乖一点…”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

“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你应该知道…”我小声反抗。

这个孩子,我一想到他在我身体里生长,就会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发疯,我那天明明吃了避孕药的,为什么还会怀孕?

我努力回想,想着在我被强/暴的前几天,我和莫政棠似乎也做过一次,那么这个孩子也有可能…

不,那也只是有可能,万一不是莫政棠的而是…我决不会冒险生下他。

我开始试图说服莫政棠,我说:“我们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要徒添累赘呢?”

“你休想。”他平静的打断我,站直身子,如同君临城上,盯着我的小腹看。

“你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让姓巫的,不、得、好、死。”

我浑身一颤,全身像是麻痹一般不得动弹,眼睁睁的,看着他弯身从地上捡起那张惨白的被子,温柔的盖在我的身上。

他替我掖了掖汗水沾湿的黑发,又将被单罩过我的锁骨,最后满意的站直身子,捞过桌上的所有药瓶,放进口袋里。

“叶小拾,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他说完,放肆的勾了勾唇角,只是那笑容竟有些落败和伤感。

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串整齐冷静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医院走廊…

我盖着身上的被子,一动不动,像是被封印的木乃伊。

日子开始放慢,我躺在病房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是一种刑罚。

我开始不断的呕吐,每次吐得时候都像是濒临死亡。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长着一只怪物,若不是莫政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那个孩子。

我又开始发病,脑子里全是碎片,有时候回觉得有人在我背后拿着刀子看着我,我猛地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有时候我又会突然发现,我的双脚变成了木头,然后腿也变成了木头,脑子里有人引爆了一颗炸弹。

我开始胡言乱语,总是会把一些奇怪的词拼凑在一起,自己跟自己说话。

我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候会大哭,会摔东西,会揪住莫政棠的衣领叫他滚,但有时候我会很安静,莫政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会答应。

渐渐的,我开始习惯这个陌生的医院,我开始习惯莫政棠形影不离的跟着我。后来有一天我发现莫政棠给我削水果的时候,右手的食指是僵着的,很不灵活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他接我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用刀子割破了他的指头。

“看什么?”他偏头问我,笨拙地削着苹果。

他跟我说话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我猜,他现在已经开始讨厌我了。就连我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

然而我今天的状态很好,我坐起来,一缕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苍白的脸颊。

我说:“你的手,好了吗?”

莫政棠很惊讶,可能是发觉我在主动关心他,他“哦”了一声,依旧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医生说是肌腱断裂,这个指头可能不能用了。”

我心里突然很不好受,又重新躺下,用被子盖住嘴巴,不做声了。

“骗你呢,”他语调轻佻的说:“要不是因为受伤,我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假期看着你?”

我吞了吞口水,嗓子干痒极了,我望了望窗外晴好的阳光,回头,很清醒的看着他,我说:“你给我找个精神科的医生吧…”

莫政棠诧异的审视着我,眼中隐有欣喜:“你同意了?”

他之前叫来的医生都叫我大吵大嚷的赶走了,有好几次医生想给我注射镇定剂,都被他拦住了,他像个包庇孩子的家长一样,护着我,直到我咬了上一个医生之后,他疲倦的对医生说,算了吧,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有礼貌的。

后来那个被我咬的医生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莫政棠,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莫政棠找来的那个医生是个老头,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警惕的看着那个医生,然后颤抖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算是和医生打招呼。

老医生说:“不错,状态很好嘛。”

莫政棠像是被老师表扬了孩子的家长一样,点点头。

医生说:“家属出去一下吧,我和这位小姐谈一谈。”

莫政棠刚要从床边坐起来,却被我紧紧拉住了手臂。

我说:“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莫政棠深深地看着我,不顾医生的建议,留了下来。

医生问:“你自己总结一下你最近的状态。”

我想了想,说:“我总是出现幻觉。”

“这是正常的,那什么幻觉,可以说说吗?”老医生很有耐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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