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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婚恋)(68)

松子将西瓜放在厨房里,寻着刀去切,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回身对叶小拾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小拾,楼下超市西瓜大特价,我就挑了个大个儿的买了,你渴不渴,我给你切一块?”

她定然是见到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才会对小拾如此的客气友善。

叶小拾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她对松子的感觉了,厌恶?恨?鄙视?都不太精准,确切的说她是很不想搭理她。

小拾抽出拉杆,行李在地板上划出离开的声响,叶小拾头也不回的走到玄关处,听见松子在背后畅快的叫她。

“小拾,你要出去啊?你放心,等政棠回来,我会把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给他看的啊,你真的不吃块西瓜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催更马上熬夜赶稿,今早四点刚下的火车,过年真是身不由己,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更精彩的故事在后面,谢谢大家的精彩留言o(≧v≦)o让吐槽更加猛烈些吧!

☆、离婚(二)

【“小拾,你要记住,有些东西尽管你不屑于去争,但你不能辜负。”】

叶小拾一抬手,将行李箱的拉杆压了回去,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兴高采烈准备切西瓜的松子。

松子见小拾望着她并不说话,便停下了手里的刀,轻轻的拍了拍西瓜,微笑道:“小拾啊,还有话和我说么?

小拾顿了顿,终究是半字未吐,转身离开了。

出了那栋她总觉得不是自己家的房子,直到坐上出租车,叶小拾的心情都是出奇的平静,她平静的看着倒退的风景,平静的仰头看着夜空,大脑里一片空白。

像什么呢,像是,刚刚在溃疡创口贴上止痛贴,麻麻的,不疼不痒,但她知道,过了这个麻劲儿,就会有一场彻骨的疼痛。

天渐渐黑了,莫政棠可能刚刚下班,他看到那张协议书的时候,该会很愤怒的吧。

愤怒,小拾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因为如今的莫政棠在她的眼中,控制欲大过于爱她了。

车子到了王国仁家的楼下,叶小拾将行李箱抬出来,准备上楼去看看安安,不料却迎面碰上了刚从安安家出来的殷海媚。

“妈…?”叶小拾叫出这个称谓的时候心里有一点惶恐,眼前的这个自己叫“妈”的女人,大概还不知道她已经要和莫政棠离婚了。

殷海媚的脸颊苍白如纸,乍一看去像是重病已久的样子,她的脸白得几乎透明,凛冽的眼睛快速的瞄了一眼叶小拾身后的行李箱,不悦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殷海媚总是这样严肃,不近人情的样子,却在此刻,让叶小拾有种被关心的感觉。

小拾勉强的笑笑:“妈,您怎么在…”

殷海媚道:“安安那小丫头无聊,给我发短信说让我来看看她,我就来了。”

看得出来,殷海媚很喜欢安安。

“小拾,你还没回答我,你这是做什么。和政棠吵架了?”殷海媚紧追不舍。

小拾一时尴尬,不知该不该将离婚的事在这个时候告诉殷海媚。

殷海媚见她不说话,端起肩膀嘲讽的笑笑:“放着好日子不过,又要搬回春化街么?”

话是刻薄了些,小拾却并不生气,只是站在那里,像个受训无措的孩子。

“妈,我生病了...”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口。

殷海媚诧异的看着她,趾高气昂的下巴低出一个关怀的弧度,走过去,语气平和的问她:“什么病,很严重么?”

小拾鼻子酸酸的,却还是笑着摇摇头:“没事的,不严重,不严重的…”

殷海媚长长的出了口气,嗔怪的看着她:“不严重你拎着箱子走人?什么时候你得了绝症了再离开我儿子,那时候我坚决支持你。”

“妈…”

“回去!”殷海媚突然不容反驳的命令道。

“妈,我们离婚了…”

叶小拾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

殷海媚气得半天没有说话,小拾抬头看她,只见她脸色惨白,像是极其不舒服一样,痛苦的扶着额头,小拾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殷海媚挡了挡她的手,咬了咬后槽牙:“你们签字了?”

小拾咬着唇怯懦的说道:“我签了,他没签。”

殷海媚似乎是松了口气,道:“他不会签的,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么,小拾,”殷海媚突然转了一个慈祥的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耍小孩性子,婚姻,是个很重很重的东西,提起来,就不能轻易放下了,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会有缺憾的。”

小拾细细的望着殷海媚的眼睛,她那并不显老的眼眸里竟有和莫政棠如出一辙的执拗,一模一样。

这是叶小拾不得不承认,她太过懦弱,太容易退缩。

可是每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发疯的时候,每当她抑郁的坐在落地窗前诅咒莫政棠去死的时候,她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自己,已经再也没资格去爱谁。

可是殷海媚不管那么多,叶小拾从哪来的,她就开车又将她原路送了回去。

车子到了小拾和莫政棠家的小区门口,殷海媚将我在方向盘上的手伸出了,回头看着后座的叶小拾。

“看到没?”殷海媚指了指手上款式很老的帮着红线的金戒指,笑了,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这是政棠的父亲跟我求婚时送我的,他说是家传的戒指。”

小拾望着自家婆婆眼中如小孩子般的光芒,心里忽然一阵心疼。

殷海媚说:“他的那个青梅竹马,你们的兰妈妈,和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十几年,但我敢保证,他们从不敢背着我做苟且的事。”

她说到这的时候有一丝得意,而在叶小拾看来,竟有些可悲。

尽管对长辈的私事了解甚少,可叶小拾却看得出来,莫政棠的父亲对阿兰在精神上是关心的,换句话说,他可能一直爱着阿兰,尽管肉体上不敢做出格的事,可是在精神上,殷海媚却成了第三者。

那么,殷海媚为什么还要固执的将自己的情敌---莫父始终忘不了的阿兰,放在身边呢?

殷海媚怜爱的摸了摸那戒指,又道:“婚姻是需要捍卫的,这枚戒指,是我最大的武器,他不是爱那个阿兰么?我就把她放到他眼前儿,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爱她的。呵...撑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不就是胜利了?他们俩只能做一辈子主人和保姆,她阿兰还不是一辈子看我的脸色过活?而如果我当初像你一样退出了呢?那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拾本不想和她说什么,可是那股莫名的心疼,和为着她眼中那可悲的胜利感,小拾不得不开口道:“妈,您觉得值么?一辈子,就这样,值么?”

小拾看见殷海媚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渐渐的,渐渐的,她的胜利的笑容里有什么东西在剥落,像是多年老化的墙皮,干干涩涩的蜕掉,只剩下最霉暗的里层。

小拾知是自己说错话了,便再没言语,在抬头之际,殷海媚却已将那枚戒指脱了下来,举到她眼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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