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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婚恋)(66)

莫政棠见她为了阿巫紧张恼火的样子,眉头一凛:“他可以自己请,也可以拜托别人请,你,算他什么人?”莫政棠不急不缓的答。

“…”

叶小拾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胸腔里一股火气窜到了喉咙,又硬生生的窜了回去,灼烧着五脏六腑,却伤及不了心脏的位置。

因为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无法让她心痛了。

莫政棠见她不说话,便将态度软了软,扶着她的双肩对上她的眼。

“你生气了?”

“…”

“好了,我们先睡觉,好吗?”他可不想再因为那个男人和她吵架。

叶小拾暗暗地攥了攥拳,仰头去看他,目光中有些难解的纠结。

“我口渴…你可不可以给我烧点水?”

莫政棠一顿,答:“好。你等一下。”

她竟然,出奇的听话。

莫政棠转身走向客厅角落的吧台,忙忙碌碌的鼓捣着吧台里的杯子。

叶小拾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的背影,十分、十分平静的,隔着空气对他说。

“政棠啊,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她在心底模拟了好多遍,说出来的时候竟然陌生得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叶小拾不知道吧台里的莫政棠到底有没有听到,只听见玻璃杯的声音很响很响,响得有些慌,有些颤抖。

接着那杯子被他一个一个的摆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每摆一个都会发出一声脆响来,在这个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啪”的一声,一只杯子被狠狠的摔碎在地上!

接着是一排!被他双手这么一扫,哗啦啦碎了一地!

叶小拾平静的闭上了眼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心痛萦绕心头。

还好,这种感觉还在,她还活着,还知道心疼他。

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莫政棠坐在车子里,宁静的望着她,也是用这样的句式这样的语气,对她说:

我们结婚吧。

政棠,你一定不知道,当时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是怎样的触动,只为这一句话,我打败了自己,说服了自己,摆脱过去,想要义无反顾的尝一回甜头。可是结果呢。

结果是我来收尾的,也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死水微澜般。

我以为,只要勇敢一点,就能冲破雾霾里丝丝渺渺的障眼。我以为,只要坚定一点,就能长长久久一生。到头来你还是你,我又不是了我,那段淹溺在时光里奄奄一息的蠢恋,终究是场闹剧。到头来,都只是我以为。

☆、离婚(一)

【不是不粉饰就只有淡漠,不是不登场就不曾痴狂。每个人都曾稀里糊涂的做了别人故事里的F角。那是每天晨跑时让他踩鞋带摔倒的一抹倩影,那是他吊儿郎当招摇过市时装作不屑的角落,那是对着女/优的碟片打飞机时,突然想到她净白的脸庞时的窘迫,那是谁都不曾触碰的青涩年华。】

景长骑坐在凳子上,望着面前坐着的阿巫,幽暗的拘留室让阿巫瘦削的脸庞显得些许颓然,但他口中熟练地、一字不差的诵背出法律条文的时候,却是目露微光的。仿佛被那些生涩的法律勾起了昔日大学时的层层信仰。

阿巫吸了口狭长的烟,夹在指尖,道:“《民法通则》第十三条:不能辨认自己行为的精神病人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由他的法定代理人代理民事活动。不能完全辨认自己行为的精神病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可以进行与他的精神健康状况相适应的民事活动。”

景长半信半疑的问道:“那...叶小拾算是哪一种?”

阿巫蹙起眉头:“算哪一种,就要看莫政棠的心情了。如果他为她开了一个精神状况的证明,小拾多半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

“你继续说下去。”景长像个学生一样,认真的看着阿巫。

阿巫指了指那边的烟灰缸,景长会意,十分谦恭的讲烟灰缸拿过来,阿巫往里弹了弹烟灰,用力的吸了一口,道:

“莫政棠当真就这么舍不得离?非要把那丫头凿实了精神病的头衔才肯安心?”

景长抚了抚额,看起来很困惑,却又不知该不该背着哥们和这个阴阳怪气的鸭子商量,但细细思量毕竟人家是学法律的,又对小拾真心上心,便也不忌讳的说道:“不清楚,他的性子,很难捉摸,不太熟的都觉得他随和极了,可真正了解他的才会知道,这小子一根筋儿。”

景长也抽出根烟叼在嘴上,眼眸中很快闪出两团火焰来,随即熄灭,他甩了甩打火机随手撇在桌子上,疲倦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阿巫,叶小拾和莫政棠提出离婚了。”

阿巫并不惊讶,一笑:“废话,他俩不闹离婚,你找我来干嘛。”

景长惆怅道:“我是说,我是一粗人,法律这方面我没太好好学,你给我细说说,如果政棠真的给叶小拾弄个什么精神病的病例来,是不是这婚就离不成了。”

阿巫摇摇头:“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进行离婚诉讼,需要为其设置诉讼代理人,对已设定监护人的,应由监护人代理诉讼,未设监护人的,应按《民法通则》第十七条第一款中的(2)、(3)、(4)项的顺序指定监护人代理诉讼。”

景长听着头都大了:“你就别背书了,你那个二三四的什么监护人都是什么?”

“监护人呢,是分顺序的,叶小拾现在的第一监护人是配偶,也就是莫政棠,按你说的,莫政棠肯定不会同意离婚的,所以只能找第二位监护人,也就是父母。她的父母和姐姐,已经过世了,而这第三项,是成年子女,那就更不可能。而第四监护人,就是其他近亲属。”

“其他近亲属...”景长搓了搓下巴:“我去查查她的档案资料,找一找看有没有其他近亲属。

如果找到了,就算小拾被医院判定为患有精神疾病,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提出离婚?”

景长站起来,就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阿巫盯着他看,偏头问道:“你这么大能耐,为什么不直接找莫政棠,和他谈谈不要这么拉着叶小拾不放?”

景长翻了个白眼,想起莫政棠就生气:“找他谈?”

呵呵。

景长想到那年的夏天清晨,他和莫政棠晨跑完去包子铺买了俩包子,跑到叶小拾宿舍楼下,准备叫她下来吃。

那是景长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叶小拾表白,因为当时有传闻说叶小拾喜欢莫政棠,所以在表白的前一天晚上,景长躺在床上问莫政棠。

“你到底对那女的有没有意思,你要是再不动的话,我就要上了啊!”

莫政棠愣了一下,继续躺在床上看球赛。

景长丢了一坨袜子砸过去:“给个话啊!明儿一早,我可去了啊!”

莫政棠嫌弃的将袜子丢回来:“爱去就去,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这不是以为你对那女的有意思嘛...既然你没意见,那就别怪哥们儿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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