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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女寝图鉴(30)

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不许过来了!”

她满眼防备,退着退着,转身就跑,跑出几米又回头警告他,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声音是有多么的柔媚动听:“不许你跟着我!”

他凝望着她跑远,眼里有柔情万种。

焦栀老老实实地原地罚站,用脚轻轻地踢开一颗小石头,又把它踩回来,反反复复地玩弄着,直到她消失在体育场的尽头,才敢摸一摸自己的唇……

……

金雨苫气喘吁吁地跑到,靠在门上,手也软脚也软,面红耳赤,局促不安。

王铂菡依旧在椅子上呆若木鸡地坐着,此刻终于被她吓得回了魂。

“你被人追杀啦?”王铂菡问。

金雨苫忙不迭地捂着脖子,看着她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你的机械性紫斑是怎么回事!”

“机械性紫斑?”

金雨苫指了指她的脖子。

王铂菡怜爱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记忆,立刻趴到桌子上去,把羞红的脸埋起来,闷闷地说:

“你傻不傻……这叫吻痕呀……”

第20章 年少时的暴力倾向

【412寝室信条:从澡堂回宿舍的大学女生, 和拎着鸡蛋的村姑没两样。】

【412寝室信条:最开始就迅速升温的室友感情, 往往最先容易对彼此失望。】

薛凝宁和穗子这几天走得很近。

和王铂菡渐渐疏远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一是因为上大学后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屈指可数。原本在阶级层次上,薛凝宁自认王铂菡还算少数能被她看得上眼的女生之一, 所以一起吃饭、上课、去厕所都还算合拍。但最近王铂菡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校外的男友身上,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还经常要麻烦薛凝宁替她上课“答到”, 这让薛凝宁感觉头痛。二是因为薛凝宁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举止优雅, 谈吐得体的女孩子,自从住进412看见王铂菡的“真实面目”之后,对王铂菡的粗鲁乖张行径便不敢再苟同。

于是薛凝宁去食堂带的饭从四份变成三份, 又从三份变成了两份。

其实薛凝宁也并没有刻意冷落金雨苫,这不今天和穗子叫上金雨苫一起去洗澡,还夸赞金雨苫脖子上的新丝巾很漂亮。

金雨苫的经期刚刚结束,满身不爽, 此刻别提多有想站在淋浴蓬头下洗个痛快,可是一想起昨天有个吸血鬼在自己脖子上留了个“机械性紫斑”,尚还新鲜惹眼, 怕给他们看到,便敷衍着推脱了。

等到薛凝宁和穗子离开后, 金雨苫才摘下脖子上的丝巾,把沐浴露、洗发乳装进洗澡篮里, 提着篮子做贼一样地出了寝室的门。

秋天的空气渐渐凉爽起来,洗澡就成了不太要紧的事,C大澡堂的门口不再排队领号码牌, 她很轻松地换鞋、脱衣服、进澡堂,为了防止低血糖的老毛病,她事先在口中含了一颗糖。

偌大的浴室里水声空旷,一排又一排的淋浴位都空着,她独自个儿占领了一整排蓬头,图个安静自在,把水卡贴在感应器上,温柔的水流便畅快地落下来。

闭上眼睛,味蕾甜甜的,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发笑。昨天他的那条道歉短信她没回,今早约她吃饭的短信她也没回,还有他在微信上补发的那条委屈的小牛表情,都被她刻意冷落了。

原来制约别的人感觉竟然这么爽,就好像昨天他被她勒令在原地罚站时的样子,竟然比他突然吻住她脖子的样子还要帅上那么几分。

水流不断滑过她年轻的身躯,她有了一种笃定,她笃定焦栀是在给她种种的暗示,尽管这些行为有些唐突和奇怪,但是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对她有着强烈的“性趣”。

想到这里,她为自己直接越过喜欢、牵手、亲吻等正常恋爱流程而直接幻想到肉体的交换而感到羞耻。

水流似乎是在警告她的胡思乱想一般,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看看那蓬头,知道是自己的水卡到时间了,于是去篮子里拿水卡,打算再贴到感应器上蓄水,却没想到,就在这安静的空当,听到身后的那一排洗浴位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看到bbs上那条扇子的扒皮帖了吗?”

那声音的主人是薛凝宁。

穗子说:“我好久都不上bbs了,扇子不是因为食堂刷卡事件成为校园楷模了吗?又跟焦焦美人是校园情侣,关于她的帖子现在可多了,我已经不觉得新鲜了。”

薛凝宁说:“有篇帖子的发帖人自称是她的初中同学,说扇子上初中的时候就是班里出了名的暴力女,跟同学一言不合就打架,最出名的是,有一次一个小个子男生在班车上占座,扇子想坐那个位置,男生骂了两句,她就大打出手,把那个男生按在车座上用圆珠笔划他的脸,差点没把男生给弄瞎了。”

金雨苫失神地张大了嘴巴,口中那颗糖掉落在地上。

她听见穗子说:“我的妈呀,真的假的!绝对不可能啊!这不是扇子啊!”

薛凝宁说:“我觉得不像假的,说得可清楚了。”

穗子说:“不可能不可能,扇子人挺老实的,脾气可好了。”

薛凝宁说:“看起来越老实的人,心理越容易扭曲吧?隔壁寝的小钰,脾气多好,好到其他三个女生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温温柔柔笑脸迎人的样子,后来上学期期末,学校查违章电器要求开柜子,她不在宿舍,于是老师当着其他舍友的面,不知道怎么就把她柜子给打开了,这柜子一开他们寝室全都傻眼了,三个人这两年丢的水卡、饭卡、荣誉勋章、翡翠手镯全都在她柜子里藏着,后来质问她才知道,只要她哪个室友得罪她一次,她就偷人家心爱的东西,最后攒了满满一柜子。”

穗子惊悚的声音响起:“你说得我的水都凉了!这种人好可怕啊!”

薛凝宁说:“是呀,不过暴力倾向更可怕吧,没准枕头下还藏着刀子。”

金雨苫实在听不下去了,洗了一半拎起澡筐就走,走到一半她停住了,心里不停地挣扎着,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穿好衣服,拎着澡筐,头上包了一条毛巾,她走出了澡堂的门。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她恨恨地想,为什么不冲上去,告诉薛,闭上你那张臭嘴。

闭上你那张臭嘴,这不是父母吵架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吗?金雨苫苦笑着摇摇头,她接受了高等教育,终究还是和市井泼妇有一学一了。

那么她光着身子冲上去要说什么呢?姿态难看地指责薛血口喷人?不,不是的,那个发帖人或许真的是她的同学。她说的都是真的。

金雨苫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bbs,发现果真有这篇帖子。

她关掉屏幕,一路上在讨厌薛凝宁,又不断地说服自己宽恕薛凝宁的自我挣扎中走上了12号楼寝室的台阶,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每到这个时候,成对的情侣就像是扑死在门口的七星瓢虫一样,金雨苫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一抬头便看见焦栀立在宿舍的正门口,正对着自己温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