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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89)+番外

江瑟笑道:“别人送的,戏都杀青了么?”

“杀青了,总算是赶在小年这天回来。”江棠喝了口黑咖啡,说,“正需要一杯咖啡醒醒神,昨天半夜才杀青,杀青宴都来不及吃一口。”

江瑟慢慢打着方向盘:“杀青宴不吃没关系吗?”

江棠在这部戏里虽然是个女二号,但她在论资排辈的电影圈毕竟是新人,没什么背景,导演组给安排的杀青宴,就算再急着要走,也得留下来吃个半席再走。

江棠撇过头睨她,笑着打趣:“又在操小大人的心了?放心,我同顾导提前说好了,他没意见。”

顾导?

隐约记得江棠这部片子,北城顾家是最主要的投资方,而顾家有一位在长辈嘴里不怎么务正业的富贵闲人,一意孤行非要跑美国去学导演,回国后一头扎进电影圈拍电影去了。

“顾云峥?”江瑟问。

“是他,不过他对外的艺名是顾峥。”江棠说到这,想起什么,望了江瑟一眼,“昨天顾导送我去机场时同我说了件事——”

她说到一半,话音又停下。

顾云峥一直在南城拍戏,对跨年夜发生在岑家的事其实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晚出了点意外,似乎是有人被下了药。

江瑟见她欲言又止,趁着红灯刹车的当口,偏眸去看她:“顾云峥说什么了?”

江棠看着她,问道:“瑟瑟,你跨年夜回去岑家,有没有人欺负你了?”

她的语气是认真严肃的,江瑟被她问得一怔,很快便摇了摇头,说:“没有。”

江棠松了口气:“你要是被人欺负了,要和我说。”

江瑟笑笑:“好。曹勋还有骚扰你吗?”

“找过我一次,之后就没再来了。”江棠语气轻松道,“那次顾导和他打了一架,因为他严重影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

打架?

顾云峥同曹勋打架?

红灯转绿,江瑟松开刹车,同时问了一句:“顾云峥喜欢你?”

“可能有点crush吧。”江棠撕开牛皮纸袋,拿出全麦面包咬了口,不怎么在意地说,“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戏杀青了,我马上就要回舞团排练,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遇到。”

江棠活得通透明白,在感情.事上也十分有主意。

她与曹勋、顾云峥的事,江瑟没再问什么。

回到梨园街,姐弟三人在客厅里吃粘糕,白天酒吧不开,吃完粘糕余诗英带他们去理头发。理发的发廊就在梨园街街头,江棠、江冶从小就在那里理发。

江冶叮嘱江瑟:“你记住千万别让幺鸡叔给你设计发型,就稍稍剪几刀就好。”

旁边江棠听见这话,立马噗嗤一下笑出声:“小时候小冶让幺鸡叔给他设计个独一无二的发型,幺鸡叔直接给他剃了个光头,说他头型好,头发对他来说只是累赘。”

“……”江瑟低头弯了弯唇角。

幺鸡叔这名字听着很江湖气,却是个白白胖胖长得十分憨厚的大叔。

一见着江瑟就对余诗英说:“阿棠像你,小冶像老江,我就纳闷儿中间不得来个又像你又像老江的娃儿?果然是来了!”

余诗英笑着说:“还是幺鸡哥你眼睛厉害,我们瑟瑟头一回来——”

幺鸡忙打了个手势:“放心,保管给她剪得漂漂亮亮的。过来瑟瑟,叔给你剪个好看的发型。”

江瑟这头还没应话,旁边的江冶忙不迭道:“幺鸡叔,您可得悠着点,别给我二姐整个光头或者别的奇怪发型。”

江瑟原先的头发长挺长了,快到半腰,这位幺鸡叔倒没给她整什么奇怪发型,头发修剪到过肩的长度便完事儿了。

她脸小,又生了张芙蓉面,什么发型都驾得住。

下午去接张玥出院,何苗眼尖,一眼便瞧出她剪了头发:“江小姐,你剪头发了?真好看!”

“嗯,上午我妈妈带我去剪,你们要剪吗?我带你们去。”

“我就不了,一会得回家帮忙。”何苗觑了觑张玥,说,“要不你带师父去吧,师父的头发都不知道多久没剪过了。”

张玥的头发的确是长,都快到臀了,不盘起来时看着十分累赘。

张玥习惯性地要拒绝,却见江瑟转眸看了过来,对她说:“头发长时间不剪,只会一面吸着你身上的营养,一面越长越坏,去剪吧。”

张玥便默了下来,过了会才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江瑟先送了张玥回公寓放东西,之后才带她去幺鸡叔那里剪了个锁骨发。

少了冗长的头发,她整个人焕然一新,瞧着清爽了许多。

“忘川”今天晚上六点开门,她们踩着点回到梨园街吃晚饭。

江川做了满满一席菜,他与余诗英都是热情好客的人,饶是拘谨如张玥,也在满室的热闹里一点一点松懈下来。

饭后的甜羹是桐城这里特有的红糖汤圆。

张玥是桐城人,幼时也吃过她妈妈给她煮的红糖汤圆,这一小碗汤圆她下得很慢,每一口都要细细地嚼,慢慢地咽。

似是在回味着她也曾有过的美好童年,又似在品味着这八年来好不容易尝到的一点甜。

吃过饭,江冶本来打算带江瑟同江棠出去玩儿。

结果熬了一宿的江棠只想睡觉,而江瑟还陪着朋友,也没得空出去。

“你怎么还不去找林珂?”江棠打趣他,“就一天假,陪我们半天,现在也该轮到女朋友了吧。”

林珂就是“可爱多”,江冶高中三年的同学。

江冶耳朵有点儿发烫:“她白天也有事,我本来就打算带上她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儿的。”

“带上两个单身的姐姐做电灯泡?”江瑟看了看他,“你要真带上我们,今晚你连林珂的手都牵不着。”

江冶:“……”

江冶走后,江瑟将张玥带到她那间挨着柿子树的房间。

两人就坐在窗边看院子里的柿子树,上头的柿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只剩下拳头大小的玻璃灯,还有几个红灯笼。

傍晚时分,夕阳还在远天描摹着最后一缕霞光,这院子里的灯便已经亮起。

冷清清的院子因着这昏黄的灯色与喜庆的红灯笼而显得热闹。

是一种没了人气但依旧充满烟火气的热闹。

张玥望着柿子树,唇角牵起一丝很淡的笑:“你家,很热闹。”

江瑟“嗯”了声,笑问:“不好奇我怎么从一个富家千金变成这里的二女儿吗?”

张玥手里握着一杯温水,闻言便摇了摇头。

她不想去打听别人的伤心事。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江瑟说,“我出生时医院被人纵火,将我和另一个婴儿错换了,我去年五月才知道我真正的亲人在这里。而在那之前几天,我才刚刚查到你的消息。得知那张手帕的主人有可能也在桐城时,你知道我那时是什么心情?”

张玥说不知道。

江瑟抿了一口红茶,徐徐道:“我觉得我一潭死水的生活终于要有改变了,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指引着我过来桐城,告诉我只要来了这里,我就能找回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