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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79)+番外

他说着便往后靠着椅背,边垂眸看着她,边回想着关绍廷和岑礼他们都是怎么做哥哥的。

半晌,他想起什么似的,淡淡一笑,说:“先从这个开始。”

男人支起脊背,往前倾身,唇贴上她耳廓,唇息炽热,低低地唤了一声:“妹妹。”

江瑟眨了下眼。

恍惚间想起来,很小很小的时候,岑礼不怎么叫她“瑟瑟”,都是叫她妹妹。

“妹妹,快过来。”

“妹妹,要不要玩这个?”

“妹妹,哥哥背你。”

三岁还是四岁?

总归是她初初能记事的年纪,以至于回忆起那时的事,所有的记忆都蒙上了金黄的底色,是老照片熬过一截岁月才会有的底调。

记忆中有那么一个夏日,岑礼牵着她肉嘟嘟的小手去了陆家的那个莲花池。

莲花池旁,穿着黑马甲短西裤的小少年手里拿着琴谱,瞥着他们,眉眼冷淡道:“岑礼,你怎么又带你妹妹过来了?”

“上回来你这玩儿,韩阿姨说你家莲花开了,让我下回带上我妹一块儿过来。”

岑礼一搬出韩茵,陆怀砚倒是没话说了,目光往下一低,望着岑礼牵着的小女娃。

炎炎烈日,她戴着顶白色宽檐帽子,身上一件翻领缀珍珠的海蓝连衣裙,天蓝色小皮鞋,脸跟手一样肉嘟嘟的。

黑色的眸子跟水洗过的葡萄一样。

看人时安安静静的,顶乖顺。

岑礼牵她手走过去,说:“妹妹还记得这位哥哥吗?这是怀砚哥哥,上个月哥哥刚带你见过。”

江瑟口齿清晰地喊了声“怀砚哥哥”。

小少年淡瞥她一眼,没应她,掀眸看向岑礼:“你妹妹的管家跟来了吗?要没跟来,你别同我们去玩儿球了,你自己留在这儿陪她看花赏鱼,母亲可没什么闲工夫帮你带妹妹。”

“张婶在呢,再说,我妹乖得很,不会吵到韩阿姨。”岑礼朝后招了招手,等张婶走近了,便将江瑟的手放在张婶手里,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对她说,“妹妹跟着张婶在这玩儿,哥哥先去打会儿网球,很快就回来接你。”

就他同她说话这么会功夫,陆怀砚已经不耐烦地将手里的琴谱递给旁边的佣人,转身去屋子里换衣服。

他们走后没多久,韩茵便来了莲花池。

韩茵对江瑟一贯很好,总说她像个玉雪团子,以后要再生个同她一样可爱的女儿。

那个下午该是美好的,要不然她不会记着。

她蹲在莲花池旁边玩儿了半天,看鱼看花,还拿网兜兜了好几条漂亮的小鱼又放回去,等岑礼回来时,她腿都麻了,张着手就对岑礼说:“哥哥抱。”

岑礼过来抱起她,笑着问:“我们妹妹今天乖不乖?”

少年的那一声“妹妹”与此时陆怀砚的那声“妹妹”自然不一样。

江瑟双手撑在陆怀砚肩上慢慢起身,边说着:“小时候哥哥带我去你家玩儿,你可是一脸不耐烦的,看到韩姨出来陪我玩儿你还不高兴。”

其实她也猜得着原因,韩茵为了生个女儿流过两次产,身子骨从那之后就一直不好,陆怀砚是怕她累。

她语气淡淡,神色也平静,但这话听进耳里莫名带了点翻旧账的意思。

陆怀砚打量着她神色,调侃一声:“还挺记仇,你那会才多大一点?居然记到现在。”

他捏了捏她手指尖,“等夏天来了,哥哥带你回趟老宅,看中哪朵莲花或者哪条鱼,我弄过来给你玩儿。”

江瑟:“……”

那一池子莲花都是珍品莲花,就连池子里养的鱼都是金贵物,是陆老太太的心头宝。都说睹物思人,陆老太太去世后,那一池子的花和鱼自然而然地成了陆老爷子的宝贝,想吃里头的莲蓬都得偷偷摘。

“你不怕陆爷爷剥你皮?”

“怕什么?你使的所有坏,哥哥都给你担着。小时候掉水里不就是为了吃莲蓬么,我给你把里面的莲蓬全摘了。”

陆怀砚说着便从沙发上起身,牵住她手,往客厅旁边的娱乐室走,“现在哥哥带你玩儿点别的。”

他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顺口极了。

江瑟说:“陆怀砚,你这是当哥哥当上瘾了?”

“可不是,今晚我就是你哥哥了。”他说完,侧眸看她一眼,像从前的岑礼一样,抬手摸了摸江瑟的发顶,又叫了一声,“妹妹。”

“……”

总套这里的娱乐室好有几间,玩桌球和棋牌的、看电影的、健身的,应有尽有。

陆怀砚带江瑟去的娱乐室专门用来玩游戏。

“之前投资的一家游戏公司研发出来的新游戏,还没上市,今天你来尝个鲜。”陆怀砚从墙边装设备的柜子里拿出一把木仓,抛给江瑟,说,“摸一下手感。”

那是游戏配备的木仓,除了少了弹匣,别的构造都十分仿真,金属质感,入手很沉。

江瑟在国外的靶场玩过木仓,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是岑明淑带她去的。

岑明淑常年在美国,那边不禁木仓,木仓击事件层出不穷,当时岑明淑就同她说了,她可以不用木仓,但她不能不知道怎么用木仓,尤其不能连扣动扳机都不懂。

江瑟去了靶场后,倒是挺喜欢摸木仓的感觉,尤其喜欢狙击成功后的快.感。

陆怀砚一看她那模样便知她会喜欢这游戏,提着个VR头盔给她戴上,说:“这是个沉浸式的射.击游戏,联网后会有AI同你进入游戏,你可以选择做狩猎者,也可以选择做被狩猎者。”

江瑟毫不犹豫道:“我选择做被狩猎者。”

陆怀砚摸出手柄,给她选择了模式。

等江瑟戴上头盔后,他拎起另外一部头盔戴上。这游戏能共享视角,也就是说他能进入到江瑟的视角,和她一起来到同一个虚拟世界,感受她所感受到的。

耳边很快响起哗哗的水流声,陆怀砚跟着江瑟的视角环视一圈,发现是个废弃的水果罐头工厂,他眉心一皱,正要摘下头盔给她换个场景。

然而下一秒,“嘭”的一声,子弹的破空声响起。

江瑟已经稳稳打出了第一木仓。

陆怀砚凝眸,一个狩猎者应声倒下,她那一木仓精准地打入了对方心脏。

果断且冷静。

男人将手柄放回兜里。

狩猎者不断出现,因为是同AI对抗,难度越来越大,但江瑟不见半点慌乱,从容地打出每一个子弹。

这游戏陆怀砚先前体验过,在江瑟玩儿的时候,很自然地代入了自己的思维。

很快便发觉两人的思维惯式在某种程度上竟十分相似。

即便是作为被狩猎者,也习惯了以狩猎者的姿态去对抗,并且十分擅长给对方设陷阱。

他慢慢弯起了唇角。

半个小时过去,被狩猎者将所有狩猎者成功击杀,游戏结束。

江瑟却没摘下头盔,侧了侧头,说:“我还要再玩。”

陆怀砚上前一步,贴上她后背,身体微一弓,左手扣住她腰,右手包裹住她握木仓的手,食指穿过去抵住她食指,笑着道:“不成,这局该轮到哥哥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