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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179)+番外

他几乎是有问必答,将他的过去一点一点袒露在她面前。

两份牛扒都是七成熟的雪花牛肉,江瑟尝了一口便忍不住抬起眼看着陆怀砚。

陆怀砚接住她目光,问她:“太熟了,还是太好吃了?”

江瑟不吝赞美:“太好吃了。”

是真的好吃。

比米其林餐馆里的牛扒都要好吃。

陆怀砚抿一口酒,看着江瑟笑道:“难得我们嘴挑的大小姐会夸人。”

江瑟也笑:“要我多给你一些小费么?”

之前吃了炸鱼和炸薯角,这份牛扒再美味江瑟也只吃得下一半,剩下的都交给了陆怀砚,酒杯里的威士忌倒是都喝完了。

这边公寓也有一部老式的影碟机。

江瑟在陆怀砚收拾餐桌的当口蹲在影碟机前找影片,陆怀砚的手机便是在这会震动了几声。

是几条来自关绍廷的信息。

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年代久远的视频。

江瑟看了眼便放下了手里刚挑好的影片,拿起陆怀砚的手机坐沙发上等他。

陆怀砚把餐盘放入洗碗机,给她泡了杯红茶才慢悠悠走过去。

“关绍廷给你发了几条信息。”江瑟举了举手里的手机。

陆怀砚垂眸瞥她:“他找到那个视频了?”

“最后一条信息的确是一个视频。”

陆怀砚把红茶放茶几上,意味不明地笑一声:“就这么想看我笑话么江瑟?”

说着在她旁边坐下,倾身用拇指的指纹解了锁,语带宠溺,“看吧。”

江瑟点开视频,入耳是一阵熟悉的爵士音乐,是Frank Sinatra的《Fly me to the moon》。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歌了,现在听着依旧动听。

视频里两个穿着燕尾服的少年正在踩着节奏跳slow lindy,动作虽然同专业的舞者无法比,但跳得其实还不赖,有种放荡不羁的优雅。

手机里一传出那阵爵士乐,陆怀砚额角便是一跳,好似又回到年少时和关绍廷一起练舞步的日子。

虽然只练了几日,但实在称不上是多愉快。

不过……

目光掠过江瑟弯起的唇角,男人散漫靠上椅背,半垂着眼皮看她,唇角跟着往上一扬。

她喜欢就好。

一个视频反复看了三遍,陆怀砚到最后实在没忍住伸手掐她脸颊,“就这么好笑?嘴角都要完成月亮了。”

江瑟退出视频,公允地评价一句:“跳得不错。”

顿了顿,又补一句:“就是没想到你的舞伴是关绍廷。”

“要不然还能是谁?学校里都是男孩儿。”陆怀砚好笑道,“我跳过这么一回便不再跳了,绍廷倒是喜欢上了摇摆舞,后来还去学了探戈,他与他未婚妻结婚时估计会跳一舞。”

这话叫江瑟想起早晨他在浴室提过的话。

关于十八岁成人礼,她没和他跳第一支社交舞的遗憾。

江瑟又拣起放下的手机找当年她与傅隽跳舞的钢琴曲,“陆怀砚,你来邀请我跳舞吧。”

陆怀砚看眼屏幕上的钢琴曲,笑一笑便脱下脚上的鞋,起身朝她伸出手,“要和我跳第一支舞吗江瑟?”

江瑟将手放入他掌心,同时摁下手机的播放键。

潺潺如水的钢琴曲从手机的听筒里流淌而出,江瑟搂住陆怀砚的脖颈,赤脚踩上他脚背,跟着音乐的节点十分随意地跳着。

陆怀砚搂着江瑟的腰肢,鼻尖埋入她鬓发,带着她慢慢在客厅里旋转。

与这一支她格外钟爱的曲子相关的记忆纷沓而至。

——她穿着一袭奢贵的黑色礼裙从旋转梯缓缓走下。

——他们坐在钢琴前两手联弹,他是她的左手,她是他的右手。

日后再听这一首曲子,他首先想起的大概要变成这一晚了。

“陆怀砚,”江瑟下颌抵上他肩膀,“我讨厌做饭,也讨厌做家务。”

陆怀砚低声应:“那就让别人做或者我做。”

“我至多只会在你生日时给你下碗长寿面。”

“成。”

“我生气时你要好好哄我,哄不好也不能不哄,要一直哄到我消气。”江瑟说,“可如果你生气了,我就只哄你一次,我从小就不会哄人,我哄完你就要消气。”

这不平等的条约也就她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陆怀砚轻轻一笑:“行。”

“我们吵架时也依旧要拥抱要接吻要做,”江瑟继续说,“不能冷战。”

陆怀砚又是一声带着笑意的“行”,“还有别的要求没?”

江瑟想了想:“没了。”

“就这么少要求?”陆怀砚亲她眼角,说,“还可以继续提。”

江瑟:“以后想到了再提。”

音乐来到尾声,陆怀砚将她放上沙发扶手,从兜里拿出一个蓝丝绒盒子,取出一个切割成榄尖形的蓝钻戒指,慢慢带入她左手的中指。

一戒定情,两戒成婚,三戒定终生。

陆怀砚每一步都不想错过。

不想再有任何遗憾。

“我特地问过郭浅和岑礼,都说你喜欢榄尖形的设计。”

陆怀砚在她手背落下一吻,看着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了。以后提起‘未婚夫’这三个字,你只能想到我。”

江瑟望着他黑沉的眸子,缓缓应道:“好。”

陆怀砚问她:“还要跳舞吗?”

江瑟说:“跳。”

她拿过手机,放了刚刚那首《Fly me to the moon》。

依旧是随性自由的舞步。

这支舞跳到最后陆怀砚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这个圣诞夜成了他们的订婚夜。

两人都有些疯。

那些放纵的接吻声和喘息声逐渐淹没了外面的风雪声。

天地间风雪静寂。

江瑟所有的感官都与他有关。

湿润的汗水,炽热的唇舌,他喑哑的声嗓,还有唇腔里的铁锈味。

事后澡洗完,她抱着被子就要睡。

偏偏手机十分不解风情地响起。

江瑟瞥了眼,是郭浅。

她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浅浅,有什么事明天说,我想睡觉。”

郭浅听见她声音便是一愣:“你声音怎么回事?感冒了?不会这么倒霉吧,陆怀砚不是——”

她声音卡了下,一时不知道陆怀砚求了婚没。

要是还没求,她得忍住不能泄密。

之前陆怀砚给她打电话问她江瑟对戒指的偏好时,她就猜到这男人是准备要求婚了。

正好这两日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又是在异国他乡,天时地利都有了,不求婚说不过去。

可万一瑟瑟感冒了,还不知道这婚求不求得成。

正想着,听筒里又传来一声沙哑的:“没感冒。”

郭浅脑子里闪过什么,眸光一亮,笑眯眯问:“不是感冒,那你这声音是陆怀砚弄哑的吗?”

江瑟:“……”

见江瑟没说话,郭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在风月事上的道行比江瑟高,谈过的恋爱五个手指都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