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她真的很难追(150)+番外

乌沉的眸子无波无澜,像个旁观者一样。

等最后一个视频播完,江瑟点开软件录制最后一个视频。

红色录制灯亮起。

她张眸望着摄像头,轻轻唤了一声:“怀砚哥。”

这一声久违的“怀砚哥”落下,她喉头微微哽了下,停顿几秒,又再次平静地唤了一声:“怀砚哥。”

黑色轿车行在明媚的春色里,曦光像薄纱,从窗玻璃斜入。

陆怀砚坐在后座看文件,某个瞬间,他忽然抬起头,目光淡淡瞥向窗外。

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第77章 “啤酒好喝吗,傅韫?”

阳光从窗外漫入。

黑色U盘静静挨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玉扳指。

江瑟捡起床头那块积木, 垂眸望片刻,便将那块积木丢回抽屉的铁皮盒子。

她已经不需要了。

十二点。

陆怀砚给她发来微信,说他已经出发去城郊接韩茵。

江瑟没急着回复, 把唱针放入唱碟,踩着慵懒的鼓点朝浴室走去。

盥洗台上放着一个金属化妆盒。

椭圆镜面映着,她的脸, 以及露在吊带睡裙外深深浅浅的紫淤。

全是陆怀砚这几日在她身上弄出来的痕迹。

昨晚她缠着他,要他像在车里一样不留一分力, 落在锁骨处的吮痕格外惨不忍睹。

江瑟打开化妆盒, 从里头拿出一支遮瑕膏,听着客厅传来的音乐, 不疾不徐地往锁骨涂上一层薄薄的遮瑕膏。

唱碟走到尽头, 她从浴室出来, 换好衣服, 拿起手机给陆怀砚回了一个“嗯”。

此时朱茗璃已经抵达会所的停车场。

今天是周五又是白日,会所里几乎没什么客人,泊在停车场的车辆不多。

从前江瑟不管去什么场合, 总喜欢提前二十分钟到场,今日却是踩着时间出现。

那辆大红色法拉利出现在后视镜时,朱茗璃便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九点钟方向, 我的车停在这里,上车说。”她说完便挂断电话。

红色轿车微微一顿,很快转向, 挨着朱茗璃的车停下。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驾驶座下来。

朱茗璃盯着江瑟一点点靠近的身影, 轻轻舔了下干燥的唇。

江瑟直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站在车外望着她淡淡道:“不进去?”

“我刚给你截屏的对话没看到?”朱茗璃说:“我继母正要带她几个侄女过来会所, 在里面不方便说话, 我们就在车里说。”

江瑟的确没看到,闻言便拿出手机瞟一眼。

半小时前,朱茗璃继母的确给她发了这么一条微信。

江瑟朝后座望了眼,视野里一片空荡,没人。

朱茗璃把中控台上的资料丢在副驾的坐垫,不耐烦道:“我懒得见那群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这是傅韫舅妈名下的一套别墅,你估计会对这别墅感兴趣。”

江瑟低眸看一眼,确实是写在田香宜名下的别墅。

她没再犹豫,矮身坐进车里。

车厢里开着冷气,朱茗璃掌心出了点汗。

车门阖起的瞬间车便自动落了锁。与此同时,后座便忽然响起一道很轻的叹气声。

江瑟翻阅房产合同的手一僵,正要扭头,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倏地从身后横出,紧紧掩住她口鼻。

七年前被赵志成迷昏带走的记忆顷刻袭来。

熟悉的软布,熟悉的手套。

熟悉的窒息感。

江瑟奋力挣扎,指尖在男人手腕用力抓了下。

傅韫一点都没觉疼,微笑着哄她:“别挣扎,瑟瑟,越挣扎越难受。听话,马上就好了。”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声音闷在口罩里,听着比平时还要温和。

十几秒过去,江瑟身体开始失去力气,动作迟滞下来。

半分钟过去,那阵激烈的“呜呜”声弱了下去,眼睫像无力支撑的蝶翼,半阖不阖。

一分钟过去,她慢慢阖起眼睫,手软软垂下。

迷药一分钟起效,傅韫多捂了半分钟才松手。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车厢彻底恢复寂静。

“我去把她的车开走。”

朱茗璃从江瑟掉在地上的包包里翻出车钥匙,准备推门下车。

她面色发白,声音绷得很紧。

傅韫瞥她一眼,拧眉安抚道:“冷静些璃璃,戴上墨镜,头压低些,你这模样坐在车里没人看得出来你不是江瑟,按照我昨天说的路线把车开到废工厂去。”

朱茗璃在傅韫的指挥下同江瑟换了风衣,又戴上她放在包里的墨镜,拎上江瑟的手包下了车。

她拉了黑长直,身形同江瑟相似,打眼望去,的确能糊弄人。

红色法拉利从停车场驶离。

傅韫望了眼身旁的江瑟,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她眉眼,随即慢条斯理拾起她手边的房产合同。

“这屋子从一开始就是为你准备的。本来没想这么快把你送进去,”男人勾起唇角,声音里带点宠溺,“是你太不乖了。”

女孩儿垂着眼睫软倒在副驾的座位里,像是睡熟了一般。

傅韫昨晚带朱茗璃走的那条路线没什么监控。

他行事一贯小心,红色法拉利刚在工厂前面的荒草地停下,便下车弯身在里头检查一番,确保消去所有痕迹后,才锁车离开。

“你来开车。”他对朱茗璃温声吩咐,“我想喝点酒。”

朱茗璃望了望不知何时被他抱到后座的江瑟,抿抿唇,主动坐上驾驶座。

车后座有一台小冰箱,里头放满了啤酒。

傅韫一直有这么个习惯,情绪但凡有了大的波动,便想要喝酒。

他现在大抵是觉得兴奋。

傅韫坐上后座便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起开易拉环,边喝酒边望着伏在身侧的江瑟。

冰冷的酒液沿着喉管滑落,喉结随着吞咽不断滚动。

男人冰冷的手指缓缓拨开覆在脸上的头发,用指背静静感受着她皮肤传来的温度。

他来北城那年,最早从那老货嘴里听见的便是她的名字。

在这群有钱的少爷小姐里,她似乎十分出名。

傅京尧说岑瑟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给傅隽做妻子的人。

“她的基因最完美,家世、智商、情商、相貌,都无可挑剔。阿隽,岑瑟是最配得上你的人。你跟她有一桩娃娃亲,等她满十八岁了,我会同岑家提联姻的事。”傅京尧语重心长地嘱咐孙子,“岑家势利,你要表现得足够好,才能让他们认下这门娃娃亲。”

那应该是他回来北城的第二个月,就在傅家书房外的走廊里,还不曾见人,他便听到她的名字——

岑瑟。

老头子眼中最完美的联姻对象。

八月开学的第一日,他倒是见着人。

傅隽先他一步下车,走没两步便定定望向被人簇拥着步入学校大门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出落得非常惹眼,纤长精致,扎在乌泱泱的学生里,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都能叫人第一眼就看到她。

高贵的天鹅,抑或是活在城堡里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