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她真的很难追(141)+番外

陆怀砚从中控台底下的储物箱翻出把拆信刀,眼都没眨一下就往左手尾指扎下去。

“我给你豁个一模一样的,你拉不了小提琴,我弹不了钢琴,正好凑一对儿。”

他的声音沉稳冷静,动作却是又狠又快。

江瑟慌忙拽住他手腕,尖锐的刀尖从他掌心划过,豁出一条细长的伤口,血珠涌了出来。

“你疯了吗?”

江瑟看他的眸子像是烧了一把火,胸腔一起一伏,秀气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大,在他腕骨压出一片青白。

“气消了没?我也没那么爱弹钢琴,能让你气消,断根手筋算什么?”

陆怀砚盯着她眸子,反手握住她手腕,将她扯向自己,慢慢道:“一辈子也是一程路,江瑟,我与你的这一程路就是一辈子。我只要还活着,这一程路就结束不了。”

她身上萦绕着的气息是他的。

她眼里的火是为他烧的。

两人抵死缠绵时,血肉里都是对彼此的渴望,吸引着纠缠着,恨不能至死方休。

“我沾了你,我就看不上别的女人。你沾了我,你也瞧不上别的男人,我们俩谁都别想抛下谁。”

一句“谁都别想抛下谁”叫江瑟心口蓦地一涩。

又想起他问过韩茵的那句话。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问出那句话时有多痛。

他们都是被至亲抛弃过的人。

江瑟敛下眼皮掩下眸底的情绪。

正这时,手机在副驾时座上嗡嗡作响,她用余光瞥一眼。

是郭浅。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陆怀砚发的那条微博。

江瑟快速地眨了眨眼,再抬眼时,眸色已经恢复如常。

“你把微博撤了。”

“撤什么?不是说我就算不同关家联姻也会和别的家族吗?正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我哪日要是同别的女人结婚,就是在打我自己的脸。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们可以好好谈恋爱了吗?”

陆怀砚沾血的左手掌在她后脑,气息渐渐逼近她,低沉泛哑的声嗓入耳温柔。

“点香的时候想没想我?”

男人清隽冷硬的脸近在咫尺,与她鼻尖触着鼻尖,呼吸交缠。

江瑟没说话,目光一动不动地与他交缠。

良久,她轻轻地问:“你从我哥嘴里应该知道我一直在看医生,我放在床头柜的药,你也不止一次看到过。陆怀砚,你不怕吗?”

陆怀砚回问她:“怕什么?”

江瑟慢慢喘息,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个精神病人。抑郁、焦虑、被害妄想或许还有人格分裂,怕不怕?”

她最好的结局就是做一个精神病人。

从她回来北城的那天开始,她就做好了准备。

迟早整个北城的人都会知道她就是个精神病,包括他们身边的所有人。

江瑟不害怕这个标签会跟随自己一辈子,毁掉一点名誉就能得到解脱,这买卖她一点不觉亏。

她也不介意自己会叫岑家成为笑话。

他们当初就是因为害怕成为笑话,才叫她无望地等了那么久。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迟来的因果。

可他陆怀砚没必要淌这一趟浑水。

他本就不欠她,又那么厌恶麻烦事。

他就该好好地做他的陆氏太子爷,娶一个正常的妻子,而不是去哪儿都要在背后戳脊梁骨,说他娶了个精神病。

陆怀砚一瞬不错地注视着她,目光深沉而平静:“精神病人会怎么爱一个人?”

江瑟说不知道,“谁能预测一个精神出问题的人会做什么,或许会天天拿一条铁链绑在你身上,你要是敢背叛她敢抛下她敢叫她觉得痛,她不会放过你,她会不顾一切地毁了你。”

男人漆黑的眸子渐渐漫上一点笑意,“嗒”一下锨开皮带扣,握着她手抓住那块泛着冷意的金属扣,猛一使力,扯出腰间的皮带。

“车里没铁链,先用皮带将就着用成不成?”

他将皮带放她手上,手掌往下一压,抵上她后腰,同时掰开座位的扣锁,腿一抻便将驾驶座往后推到尽头。

江瑟的身体随着惯性朝前滑动,与他宽阔的胸膛紧密相贴。

陆怀砚侧了侧脸,在她耳边低沉着嗓问:“想怎么用?捆手还是捆哪里?”

江瑟:“……”

见她迟迟不动,陆怀砚又轻轻一笑,头往后一扬,看着她:“是因为这原因吗?怕拖累我,怕我被别人笑话,怕祖父和母亲会不同意才想着要分手的?江瑟你听清楚了,就算你是个精神病人,我也想要你。”

岑礼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记着,她柜面上的药还有她回来北城后去诊所的记录,他也全都知道。

可这世间谁不是半是清醒半是疯癫地活着?

他刚刚拿拆信刀刺自己,要叫别人看见,谁不说他一声疯子?

“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你难道不知?都说我是狼心狗肺的疯子,咱们一个疯子一个精神病,不正好是绝配吗?”

他的呼吸很烫人,不仅仅是呼吸,身体也在发烫,江瑟隔着薄薄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反应。

他们的身体对彼此的记忆就跟刻在了骨子一样。

从她开始坐上他腿,周遭的空气便开始升温。

陆怀砚喉结沉了又提,提了又沉,欲念像野草般疯长。

“我想要你,江瑟。”

他从前也说过这话。

去年的平安夜,在梨园街四十八号的院子里,从容地势在必得地对她说:“我想要你。”

此时此刻却哪里还有曾经的从容。

他的声嗓隐忍着,血液里的情潮翻涌着,一呼一吸皆是难以抑制的情动。

“现在就想要。”陆怀砚凝着她眼,缓缓地说,“第一次就在这里,你知道我等不及的。第二次在屋子里,挑你喜欢的地方,厨房、卧室、客厅,哪里都可以。结束后,如果你还有力气,我们再去浴室,像以前一样,一边淋着水一边做。”

江瑟用力地捏紧了手里的皮带,胸口微微起伏:“陆怀砚,你混账。”

回应她这一声骂的是陆怀砚闷在胸腔里的一声笑。

她骂着他混账,可他唇落下来时,却是没躲。

手里的皮带掉落在驾驶座下的皮垫,沉沉闷闷的一声响。

车库的卷帘门外,隐隐传来几声狗吠和谈话声。

有人在遛着狗,有人在说着话,还有风从卷帘门擦过的细微动静。

可他们却什么都听不见。

昏暗而密闭的空间,唇腔湿湿啧啧的声响充斥在彼此的耳道。

他这个吻一点儿也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带着他惯有的强势。

江瑟闭上眼。

舌根被他吮得发疼,胸口溢满鼓鼓胀胀的窒息感。

身体被他压入驾驶座的靠背时,她没忍住睁开眼,看着陆怀砚说:“是你非要招惹我。”

她从一开始就准备要一个人将这条路走到底。

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