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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134)+番外

停车场不是说话的地方,陆老爷子颔首说:“回来北城都没来老宅看陆爷爷,过两日记得过来陪陆爷爷说说话。”

陆行秋在剧院出意外,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这些日子前往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作为晚辈,还是陆行秋关照过的晚辈,于情于理都应当去探望一番。

“好。”江瑟笑着应下,“后日下午我过去老宅看您,顺道给您带一份珍宝斋的佛跳墙。”

她的车就在附近,同陆行秋约好探访时间后便同几人道别,径直去取车。

身后不时传来关嘉颐同陆行秋、Linda说话的声音,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儿便是“阿砚”,女孩儿提起这两个字时的喜爱之情藏都藏不住。

江瑟十分平静地开了车锁,起车离开。

在停车场遇见江瑟的事儿陆行秋在餐桌上没说,从前陆怀砚便不爱听他说起小姑娘,现在他有心要撮合嘉颐同自家孙子,便更没必要说了。

反倒是关嘉颐乐呵呵说起了自己在停车场的糗事。

“还好江小姐扶住我,要不然我铁定要摔倒。”

关绍崇几兄弟打趣了她几句,叮嘱她改改冒冒失失的性子。

关嘉颐啜了一口果汁,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她三哥关绍礼,“江小姐真的长得好好看,连Linda眼光这么挑的人都赞不绝口。三哥,大哥二哥都有主了,就你这牛皮灯笼到现在都没脱单呢,要不要我把江小姐介绍给你认识?我保证江小姐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关绍礼同关嘉颐年岁最近,对江瑟印象不深,闻言便细细回想了一下,正要说话,坐在Linda旁边的陆怀砚却在这时放下刀叉,将腿上的餐巾往桌上一撂,淡声说:“失陪一下,我去抽根烟。”

旋转餐厅有专门的吸烟区,离包间不远,他出去后,关绍廷也紧跟随后出了包间。

陆怀砚进了吸烟区便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放入嘴里,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

瞥见关绍廷的身影,他将烟盒抛过去,慢慢吁出一口烟雾,说:“烟瘾犯了?”

关绍廷“嗯”一声,点着一根烟,走到陆怀砚身边,将烟盒递还,说:“你之前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了?我看你这几天抽起烟来比以前更凶。”

陆怀砚十八岁在英国抽的第一根烟还是关绍廷给的。

他比陆怀砚长一岁,烟龄也长一年。

在抽烟这事儿上,关绍廷一直挺佩服陆怀砚。他这人对什么都克制,就没见他对什么东西上过瘾。抽烟也是,两人相识那么多年,关绍廷鲜少见他会连着抽两根烟。

但这几天,他几乎一抽就抽半盒。

陆怀砚侧头望了眼玻璃窗外的落日,淡淡道:“最近又想抽了。”

一根烟燃尽,关绍廷解了点烟瘾便要回包间,见陆怀砚半倚在窗前,没半点要回去的意思,挑一挑眉:“你不回去?”

“嗯,我再抽一根。”

关绍廷看了看他,没说话,转身出了吸烟区。

他一走,陆怀砚便拿出第二根烟点着,在青白的烟雾里缓缓眯起了眼。

刚刚,是她先挪开了眼。

就跟去年在飞往桐城的飞机里一样,眉眼那样冷淡,瞧他跟瞧个陌生人一样。

这才过去几天就断得这样干净,心挺狠。

偏偏他连逼都不能逼她,就她那脾气,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决绝得不留一分情面。

当初离开岑家时是这样,现在对他也是这样。

岑家让她归还一切逼她低头,她宁肯住间小破屋开辆破车也不肯服一次软。

倔得叫人窝火。

陆怀砚紧了紧下颌,将手里抽到一半的烟掐灭丢烟灰缸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查清楚没?”

也不知话筒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冷着声道:“继续查,她见过的每一个人,她打过每一通电话,都查清楚。”

他不信他同关嘉颐八字都没一撇的联姻是她非要分手的理由,一定有别的原因。

挂断电话,陆怀砚出去把账结了才回包间。

关嘉颐住了几天医院便不肯再住,眼下就住在关家在北城的屋子,请了专护日夜照料。

那别墅离陆家老宅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陆行秋叫陆怀砚送她回去,陆怀砚应得很爽快,亲自开车将Linda和关嘉颐送回了别墅。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时,陆怀砚对Linda说:“我想同Mia说几句话,就几分钟。”

Linda闻言便看向关嘉颐,问她: “我先去叫管家把轮椅给你推过来,你同阿砚在这里聊几句?”

关嘉颐一晚上雀跃的心情倏地沉了下来。

她已经有预感陆怀砚要同她说什么了。

转念一想,她又不是第一次听他说那些话,总归他说他的,她等她的,他们谁都管不着谁。

便笑着同Linda说:“好,您慢慢来,不急的,我也有话要同阿砚说。”

Linda下车后,关嘉颐低头抚着裙摆,轻声问陆怀砚: “阿砚,你可以坐我身边说吗?”

他一整晚都没看她一眼,今晚这顿饭是她撒半天娇央Linda安排的,自从她从医院回来后,他就没来看过她。

陆怀砚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他摁亮后座车厢的阅读灯,望着关嘉颐平静道:“我很感激你救了祖父。祖父同我说是你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感激。第二感觉却是麻烦,因为我清楚你的行为会叫祖父的三分心思变成七分,而这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之后,你的爸妈、你的哥哥还有Linda不远万里不辞辛苦地赶过来陪伴你照顾你时,知道我又是什么感觉吗?”

关嘉颐静静听着,没说话。

“我在心疼另一个姑娘。她也曾经跟你在同一间医院里等着她的亲人过来,可是她没等到,那一日就连我都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疼痛。”

除夕那日,江瑟七年前住在医院里的监控他调出来看过,每一帧都看过。

看着岑家人姗姗来迟,看着季云意怒气冲冲地离开病房。

看着她拔掉针管跑到手术室外,满面泪水地盯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尸体。

看着护士将镇定剂打入她身体,她软倒在岑明淑怀里。

“听明白了吗Mia?只要一走入这家医院我就会想到她,即便受伤的人是你,即便疼的人是你,我心疼的也只是她。”陆怀砚缓缓道,“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死活我都不会去管。和我在一起,你会过得很痛苦,而你的这种痛苦,我甚至不会在乎。我就是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人,你不应该把你的人生浪费在我身上,也不要拿一个男人来做你的梦想,一个人的梦想不该栓在另一个身上。好好把脚治好,回英国追逐你真正的梦想。”

关嘉颐垂下眼睫,掩下眼里的水雾。

“你十年前也让我别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可我控制不了啊,阿砚。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喜欢你,我也想喜欢一个不叫我等不叫我伤心的人,我也希望我喜欢的人能珍惜我的这份喜欢。可我就是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