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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难追(124)+番外

可现在, 或许是习惯了他这样近乎霸道的拥抱,她慢慢眨了几下眼睫便又睡了过去。

后半夜她睡得格外沉, 连陆怀砚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起来时微信里躺着一长串的消息, 全是来自郭浅。

浅浅:【图片.JPG】

浅浅:【没有我郭浅浅搞不来的照片。】

后续配了个把她给牛逼坏的动图。

江瑟笑了笑,也没往下看, 直接点开对话框里的第一张图片。

是一张老照片。

光线称不得明亮的桌球室, 站在最中央的男人便是陆怀砚。

他倚着球桌, 正低头给球杆上巧粉。

在他身旁站着岑礼和郭颂他们几人, 郭颂手里也拿着一根球杆,显然是在同陆怀砚对打。

球室宽敞,除了七八个男人, 也有几个女孩儿在。

挨着窗口正在往球桌看的女孩儿便是朱茗璃,她的目光注视着陆怀砚,身后那扇半开的窗户里却出现了一道擦身而过的身影。

那道身影就在朱茗璃侧后方, 打眼看去,两个人隔着半樘窗扇巧妙地合了一张照。

江瑟盯着照片里傅韫的侧脸,轻轻地笑了。

这张照片是在某场宴会里拍下的, 没记错的话是她二十岁那年, 郭家办的一场生日宴。

那时朱茗璃同傅韫应当是十分熟悉了, 沆瀣一气了好几年, 怎么可能不熟悉?

偏偏不管在什么场子, 这两个人看起来就同陌生人一般。

江瑟到这会都想不明白,从来心高气傲的朱茗璃怎么会看上傅韫?

思忖间,指尖不小心一撇便划到了下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瞬间,江瑟目光微微一凝,很快面色恢复如常。

指尖继续在屏幕拨动,接下来十来张照片全是陆怀砚同关嘉颐的照片。

俊男美女的组合,即便是在拥挤的员工餐厅,也十分养眼。

这些照片的角度千奇百怪,远远近近、高高低低,一看便知是偷拍下来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恰好抓住了关嘉颐望向陆怀砚的那一刹那。

女孩儿手里捧着一杯低卡饮料,啜着吸管偷偷抬眼看他,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全是他。

男人始终低垂着眉眼,仿佛并未觉察到她的目光。

照片拍得很好,简直就是偶像剧里才会有的一幕景。

江瑟没有在这张照片过多停留,没一会儿便看完了所有的照片,照片后面是一段视频。

阴沉沉的落雪天,样式复古的圆拱形窗棂,雪花簌簌飘落,落满半扇窗沿。

男人就坐在窗边弹着钢琴。

他弹得很专注,根根分明的眼睫静静垂着,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

这段视频只有不到30秒,开拍的时候音乐便已经来到了尾声。

江瑟几乎听见第一个音符的时候便知这是德彪西的《月光》,是她成人礼那日给自己挑的曲。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男人抬起了眉眼,惯来淡漠的瞳眸有尚未褪去的温柔。

他抬眼看来的瞬间,一声清脆明媚的“阿砚”紧跟着落下。

是关嘉颐的声音。

视频就结束在她这声充满悸动的“阿砚”里。

江瑟面色平静地点了退出,回到对话框往下一扒拉,果然郭浅后面的消息全是关于陆怀砚和关嘉颐。

一目十行看完,江瑟将手机撂在床上,起身洗漱。

她约了Dr.Gina治疗,得好好做个准备。

-

江瑟上次见Dr.Gina还是元旦那日,那天岑明淑火急火燎地将她从陆怀砚的别墅里逮出来,二话不说将她带来Dr.Gina的办公室。

Dr.Gina已经从岑明淑那里知道江瑟回了北城。

她是中英混血,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江瑟一进来治疗室,她便笑着问:“最近睡得还好吗?药还在吃?”

江瑟“嗯”了声,将手包放凳子上,慢慢坐上躺椅,说:“那种感觉又开始了。”

“什么样的感觉?”

“被人在黑暗中盯着的感觉。”江瑟说,“就跟当初双手被缚、双眼被蒙时的感觉一样,总觉得有一道目光黏在我身上,随时要把我撕裂、吞噬。”

Dr.Gina安静听着,看着江瑟的目光很柔和。

治疗室里的窗帘关拢着,灯光很暗,小姑娘面色平静,但眼睛里却翻涌着各种情绪。

恐惧、失望还有无法压抑的怒火。

同她十八岁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那时小姑娘一脸执拗地同她说:“所有人都说那个人是我臆想出来的,可我知道不是。”

这样的执拗坚持了两年,到了第三年,某一次治疗结束后,她忽然轻轻地同她说:“我想我真的是病了。”

而现在,她仿佛又回到了病情最重的时候。

窗帘再度拉开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白晃晃的光从窗外渗入,Dr.Gina拿起笔写诊断书,随即望着江瑟微笑道:“我给你多开了一些药,原先的药也加大了剂量。”

将处方递给江瑟后,她低头整理病例,将录音放进文件盒里,用闲聊的口吻淡淡道:“你小姑姑总是担心你病情加重,我曾经同她开玩笑说,有时我也分不清你究竟是病得很重还是比任何人都清醒。”

这话说得十分随意,仿佛真的只是一句同岑明淑说的玩笑话。

说完这话,她便从书架里取下一本书,道:“你下回见到郑欢了,替我把这本书带给她,这是我老师关于连环杀人犯的最新研究。”

江瑟同郑欢约了月底见面,接过书便颔首道:“她月底便会回来,我会将书带给她。”

Dr.Gina深棕色的眸子映着江瑟的脸,她笑道:“谢谢,见到她了记得让她来找我,她跟你一样,都需要治疗。”

江瑟一上车便将那本关于连环杀人犯的书放在副驾。

到家时,她拿着书进房间,正要给郑欢发信,郭浅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郭小姐今天发来的那上百条微信都没收到回复,忍到现在大概是忍到了极致。

果然,电话一接通,郭浅的嗓门压都压不住。

“你说陆怀砚怎么回事?刚跟孙唯传完绯闻,又马不停蹄地招惹起关家那位。瑟瑟我跟你说,那个视频就是他在关嘉颐英国那别墅里拍的!”

“那别墅是关嘉颐外祖母的屋子,”江瑟将书放入书架,平心静气道,“就算真是关嘉颐的别墅,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关嘉颐现在就在北芭做首席,一有时间就往陆爷爷那里跑,想做陆爷爷的孙媳妇想得不要太明显。”郭浅说到这,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江瑟,“你回来北城也有好几天了吧,见过陆爷爷没?”

江瑟放书的手蓦地一顿。

她刚回来的第二日,陆怀砚便问过她要不要去老宅找那只金刚鹦鹉玩,说还能顺道陪祖父吃顿饭。

但她拒绝了。

“没,我这几天都在忙。”江瑟平静道,“浅浅,每个人都有堂堂正正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关嘉颐喜欢陆怀砚,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与你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