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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74)

祁景被陈厝胳膊肘怼在脸上好几次,鼻血都要被打出来了,费力道:“拖下来……把他拖下车来!”

车里空间太小,不好制压,江隐拖着他的腿,瞿清白抱着他的头,几个人把陈厝搬了下来,又被他不断挣扎的动作带倒一片,狼狈不堪。

江隐:“这可能是上次下墓的后遗症。血藤不知道对他做了什么,把种子埋进他身体了也说不定。”

那两人都被他这个猜测吓的毛骨悚然,祁景在心里哀叹一声,我苦命的兄弟啊!

瞿清白口中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哦,血藤也是种邪秽,可以镇压的,我们布阵!”

江隐点了点头。

此时,陈厝的血管看起来已经开始在皮肤下乱窜了,一鼓一鼓的爬虫一般,脸上,身上,都像有什么东西急待破土而出。

祁景真怕他就这么像某种修仙小说里一样爆体而亡,他焦急又不知所措,只能大力按着陈厝的手脚,那张血红色的脸流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陈厝忽然大吼了一声:“啊———”

他好像找回一点神志,牙关咬的颊侧坚硬的骨骼都浮现出来:“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操!……你们杀了我吧!”

祁景尽量把他的脸掰过来,让他不至于在激动下咬到舌头:“陈厝,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听话,忍一下!”

瞿清白和江隐在旁边忙乱,江隐把小铁盒都挖空了,朱砂不够,就着地上的血画,瞿清白头也不抬,颤抖着手布阵,他怕自己一抬头,心态又要崩了。

毕竟陈厝的状态,实在太可怕了。

他们好像都回忆起了陈琅,一个朋友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谁也不想体会第二遍。更何况这是陈厝!

正在紧张关头,祁景忽然感觉颅顶一股寒气,好像一阵阴风吹过,把他本就冰凉的胸膛吹透了。

他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在月色下,公路的尽头立着一个人。

说是人不太准确。应该是一个白衣飘飘的鬼魂,一个面目俊美邪气的男子。

“……李团结?”祁景喃喃道。

好像饶了一个怪圈,十几天前梼杌墓里的那个噩梦,又回来了。

李团结慢慢走近,明明是魂魄形态,他的脸庞还是那样清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又是你……”祁景恼恨道,“又是你!是你搞的鬼!”

李团结说:“你怎么随便冤枉好人呢?你的朋友是被血藤寄生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祁景深吸了口气,直击重点:“你能救他?”

李团结道:“不能。我可以铲除血藤,他必死无疑,要想活下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祁景咬牙道:“那你和我废话什么?爱哪儿去哪儿去!”

李团结抬头,幽幽道:“我也只是看今天月色刚好,出来溜溜罢了。”

他负手走了两步,对比起他们这边的兵荒马乱,他当真是闲庭信步一般。李团结忽然回头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祁景冷冷道:“你不过是个附在我身上的鬼,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揪出来,让你早日升天。”

李团结哈哈大笑:“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和你是一体的,要是我魂飞魄散,你也就死透了!”

祁景并不理他,可这人竟像有使空间静止的能力,或者说从他一出现,祁景所在的空间就不是现实了。他身下的陈厝一动不动,江隐和瞿清白都凝固成雕塑。

祁景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人你是鬼,你不过是附身。”

李团结在他面前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江隐知道我的存在?”

祁景呼吸一窒。

他说中了,祁景不敢让江隐知道。他不懂这个魂灵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相信江隐,他是连自己都不信。因为,因为……

“你不是齐流木的诅咒。”他说。

那鬼笑了,他蹲在祁景身前,好像一张双面镜,映出两张神情各异,却一样俊美的脸庞。

“我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那男子不无温柔的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夜

“我知道你怀疑我是梼杌墓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鬼地方。可是我之前就和你打过招呼了,你应该有感觉的。”李团结说,“你从小到大的每次发狂失控,都是因为我没能和你融合好,那时候我力量太微弱,你的身体也太脆弱。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越来越契合,总有一天,我们之间将再无嫌隙。”

“祁景,我一直在看着你。”

祁景打了个寒颤:“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吗。”

李团结笑了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你不告诉江隐是对的,世人的看法总会有些偏差,我不希望任何人介入我们俩中间。”

祁景胳膊上寒粒都起来了,他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团结:“最后一点,我的力量,你也会逐渐感觉到。那种滋味,你会上瘾的。”

祁景不动声色,熠熠生辉的眼睛映出缥缈的魂灵。

他的脸逐渐模糊了起来,嘴是最后消失的,在夜色中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的笑:“再见。”

风声猛的灌入耳朵,五感回归,祁景仍旧坐在陈厝身上,不同的是,陈厝的情况更糟了。

一打眼看去,他的骨骼和血管仿佛支棱出了体外,再仔细一看却不是这样,他身上长出的是肉芽般的东西,怪异又恶心,和血藤的幼体形态如出一辙。

瞿清白眼睛瞥到,吓的声都岔劈了:“这,这是……”

陈厝忽然猛的一挺身,如有神助一般,把祁景掀出去几米远。祁景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撑起身的时候头晕目眩。

陈厝站在阵法中间,像个猿人一样仰天长啸,江隐伸手欲拉,竟被他周身的罡风震的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就见陈厝身上肌肉蠕动,竟然把衣服都撑成碎片,祁景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枪眼不流血了,伤口周围的肌肉抽搐的最为厉害,随着陈厝的嘶吼,竟然硬生生把那弹头挤压了出来!

子弹落地,还带着几丝鲜血。

陈厝僵立原地半晌,手臂上藤蔓般的肉芽缩回体内,忽然被抽了筋骨似的软倒了。

他们赶紧跑上前,就见陈厝身上的红潮水一般褪去了,皮肉的白露出来,斑驳的像褪色的油漆。

瞿清白把他的胳膊抬过来检视,那原本是弹孔的位置竟然只剩一个圆形的伤疤,周围粉红皮肉凸起缠绕,虽然可怖,但已无大碍。

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瞿清白说:“应该……没事了吧?”

江隐探了探他的脉,翻了翻他的眼皮:“没事了。”

瞿清白有些忧心忡忡:“我从未听说过这种植物类的邪秽也能附身,现下也不知怎么根除。等我回去多查些典籍,也许会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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