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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28)

帘子被掀开,周炙探进头来:“闹什么呢?”她一见这情状就愣了一下,随后半恼半笑的叹气,“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你们几个的心怎么长的,咋就那么大呢?”

她看看周伊:“别把我的伊伊带坏了才好。”

周伊朝她嘿嘿的一笑,周炙就放下帘子走开了。

几人把脸抹净了,江逾黛道:“后院有水缸,都洗把脸去吧。”

他们从后门出去,一人一瓢水洗了脸,冰的脸都木了。祁景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问陈厝:“都准备好了吗?”

陈厝一拍胸脯:“我谁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候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法……”

祁景打断他:“行了行了。你不掉链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厝有点不放心:“那东西保管好了吗?”

江隐伸出手来,掌中一枚小小铜环缠满了红线:“在我这里。”

陈厝摸摸空荡荡的胸口,还是有点不适应,但吴敖已经在里面叫他们了。

进去后江逾黛正好端了一碟刚蒸好的艾草团出去,后面跟着一溜门人,转眼间厨房空了一半。

周伊在灶边炒着茶叶,用手试着锅上的温度。吴敖蹲在旁边添火,动作还挺熟练,他回头道:“江逾黛要你们把东西一起端去祠堂。”

几人便抱筐的抱筐,端盘子的端盘子,一起出了江家。鼻尖都是艾草清新温热的气味,街上空荡荡的,却有嘈杂声从远处传来,他们越走越近,就见那祠堂边的界桩都被翻了出来,人群挨挨挤挤,一直延上祠堂前的阶梯。

镇民们也和往常不大一样,见着他们也不跑了,仿佛在自家祠堂前真有祖先护佑,胆量大增。

随着他们走过,人群分开一条路,祁景端着祭品,感觉锥子一般的目光扎在脊背上。

江逾黛就在那台阶的最上方,他换了一身玄色圆领金边祭服,宽袍大袖,头戴高冠,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庄重肃穆。他身后的祠堂已经开启,生锈的铁栅栏被推到两边去,一盏悬在正中的纸灯被背面的光映的透亮,隐隐能看到砖石铺就的地面。

陈厝的心也因这庄严的氛围悬了起来,他悄声道:“我是不是该开始我的表演了?”

江隐回道:“稍安勿躁。”

走到最上面,江逾黛伸手接过祭品,脸上少了平时温和的笑,只剩苍白严肃。祁景这才注意到摆在两座石狮子前的供桌,香炉周围已经摆上了满满的祭品,那鸡鸭牛羊看起来格外僵硬,白生生的同仁中一点深黑,看的人眼花目眩。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用泥塑或纸扎成的替代品。

是了,照唐惊梦所说,这镇上的家畜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当——当——当——

三声锣鼓声响,震得发呆的几人身子一颤,随后就见前面的江逾黛接过门上手上的三柱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插进了香炉里,袅袅烟气升起,台阶下的镇民割麦子一样一排排跪了下去。

他们几个站着越发显得鹤立鸡群,正不知该跪不该跪,就见江隐双腿一弯,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祁景便跟着屈膝,瞿清白还在嘟囔“男儿膝下有黄金……”就被陈厝一脚磕在了膝弯上,手忙脚乱的跪好了。

江逾黛一撩袍袖,跪在了蒲团中央,三通鼓响,他将手中一纸祭文展开,高声念诵:“祭祀宗祖,务在孝敬,报本之诚,恪遵追远之意,江家自建伊始,逢遭劫难无数,凄风苦雨,全仗先祖披荆斩棘,哕心沥血,一一度过。神之格思不可度,然危难之际,承蒙祖德庇佑,报典宜殷……”

那长长的祷文念的祁景都要发困了,他才略显颤抖的高声念诵出最后一句:“……愿列祖列宗保佑我江家后代!”

这还像句人话。

底下的镇民也受了鼓舞,一个跟着一个应和起来,那呼声越来越大:“愿列祖列宗保佑我江家后代!”

呼喊声或激动,或颤抖,或声嘶力竭,祁景俯视着那一张张抬起来的脸,这才看到了褪去了麻木的人真实的样子,是恐惧,是不舍,是孤注一掷的将希望寄托于迷信上。

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是活死人,却没一个人敢承认。

不……也不全是……

祁景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唐惊梦没有张口,她跪在石板上望着江家发黄的牌匾,眼中全是狂热和坚定,那过于用力的感情让她的面皮紧绷起来,祁景觉得这样的表情在哪里看过……似乎是很久以前,在云台山上。

江逾黛满饮了一杯酒,又向地下洒了一杯,镇民们同样端起手中的酒灌进嗓中,好像饮下后就能药到病除。

江隐忽然小声道:“开始吧。”

陈厝深吸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他在江逾黛和数百人惊讶的目光里捂住了胸口,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嘶声。

他的脸涨红了,那红渐渐超出了正常的氛围,比最红的灯笼还要多出几分血色,更别说他身上逐渐冒出来的嫩红肉芽,引得底下得人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尖叫。

江逾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点懵,还试着伸手去扶陈厝:“小陈,你怎么了……”

“别碰我!”陈厝以百分之百充沛的激情大吼,“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夜

他挣脱开江逾黛的手,脚下不稳似的,一个摇晃,滚下了不高的石阶,下面的人围着他潮水一般哗啦啦散去,陈厝撞到了一人的脚,抬头一看,是随后赶来的吴敖,他身后是探出头来的周伊。

陈厝深知做戏就要做全套,血藤暴涨翻腾,将两人轻飘飘的弹开,终于有人来阻拦陈厝,他拿眼一觑,是吴优。

来得正好,老子早看不顺眼你了!

血藤蛇一般蜿蜒过去,吴优身手矫健,一一避开,到近前还是挨了一下,啪的一声,耳光扇过去左右开弓,吴优都被扇懵了,又被抽的转了个圈。

陈厝边扇边喊:“躲开……躲开!诶你怎么不躲开啊!”

他这边闹腾的欢实,吓得镇民们纷纷奔逃,转眼间祠堂前就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线银光在空中闪过,血藤被缠住,陈厝停住了动作,就见周炙五指大张,像拔河一样往后撤去,强大的拉力袭来,背上又挨了重重一拳,陈厝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被余老四这个肌肉男反缚住了双手。

危机之下,他身上的藤蔓倒真像不受控制了一样拥出,陈厝心下一惊:不是要在这时候搞幺蛾子吧……

他越慌越失控,余老四竟然被掀了下去,陈厝额上出了一层汗,爬起来就往外跑,却被迎面而来的雪亮迷了眼,手臂上一阵剧痛,眼前血花纷飞。

“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天空,陈厝清晰的看到一节尚在蠕动的血藤啪唧一下落在了不远处,血肉模糊。

吴璇玑站在不远处,他指尖旋转着三柄羽毛一样的武器,刃上还沾着血。他的眼神很冷酷,冷酷的陈厝全身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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