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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05)

把人放在一个无处可逃的孤岛上,过一年缺水少粮,与怪物为伍,日夜担惊受怕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在失望中放弃,还是在绝望中扭曲?

祁景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江逾黛不再能喂饱他们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后退了一步,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一根脚边的柴被他踩断了。

几人不知为什么都紧张了起来,还好沈大娘只是又抬起头,像只鼬一样在空气中乱嗅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

祁景松了一口气,缓缓弯下腰,想把脚边断掉的柴杆拿开。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瞥到的东西让他的皮肤猛地炸开了一层寒粒,即使还没有看清,祁景已经僵住了。

他深吸着气,慢慢转过头去,一双瞪的老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惊恐的盯着他。

这个柴火堆靠在墙边,密密匝匝的一堆,好像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是以谁也没有发现,底下还藏了个小孩。

是安子。

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里,他就这样抱着膝盖蜷缩在柴堆下面,瑟瑟发抖,躲着自己的母亲,一声呼唤都不敢应。

在和祁景对视的短短几秒里,他慢慢的把手从膝盖下面抽出来,在嘴边,竖起了一个手指。

他说,嘘——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夜

祁景直起了腰,他感觉自己背后都冒出了一层细汗。这小孩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就这么吓人?

他严肃着一张脸:“各位,听我说。”

一张张好奇的脸冲他转了过来,祁景心念一动,话出口已经变成了:“我给你们看一个好东西。”

他指指柴堆里,几人便纷纷弯下腰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周伊用气音短促的惊叫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瞿清白吓得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嘴巴大张,盯着柴堆里的小孩无声的呐喊。

吴敖好一点,只是脸色难看的后退了好几步,陈厝则差点没把血藤放出来。

瞿清白的声音都不稳了:“他……他不是那个安子吗?”

安子像中邪了一般,维持着那一个姿势,非常努力的,惊恐的瞪着眼睛,冲他们发着嘘声,好像一说话就会死掉一样。

谁能想到,在他们自以为躲过了沈大娘的视线放下心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藏在他们脚下?

祁景恰到好处,欠欠的来了一句:“大惊小怪。”

陈厝骂了一句,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我草,又不是你被吓的时候了,啊?”

周伊急道:“小声点,沈大娘……”

江隐道:“她已经进屋了。”

周伊一看,可不是,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一地木屑残渣。

祁景没有自己一个人被吓怕,爽了,掰着陈厝的胳膊不让他勒死自己,忍着笑:“谁想到你们那么不经吓。”

陈厝挤兑他:“甭在这装大尾巴狼,我跟你们讲,这家伙就是闷骚,心里不定叫了几百遍了,还在这死撑。”

他蹲下来又看了眼安子,叹道:“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可试想你被人追杀,逃进屋里躲到了床下,以为终于安全了的时候发现你身后还有一个哥们和你胸贴背的躺着,搁谁谁不寒碜?”

周伊都被他逗乐了:“哪儿有那么夸张。”

吴敖看了一会:“你别说,这小孩确实不太正常,不只是弱智,还有点精神错乱的感觉。”

他说的难听,却也一阵见血,这时的安子,就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似的,拼命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原地消失。

瞿清白忽然福至心灵:“他会不会,会不会……”他满脸纠结的停下了话头。

周伊道:“会不会什么?”

瞿清白犹豫了一会:“虽然听起来不太靠谱,但他有没有可能遇到过活死人?”

几人都是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安子,都明白了瞿清白的意思。

如果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晚上一个人在街上玩,玩到天边都黑了,要回家的时候,忽然遇到了活死人,还算聪明的藏到了柴堆里。

活死人没有发现他,但是夜一点点深了,白雾越来越浓,他抱着头,蜷缩在柴堆下,从枝杈凌乱的缝隙中能看到外面走动的影子,活死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拖拽的脚步声就响在耳边,忽远忽近。

他连妈妈寻找他的呼唤都不敢回应。

这样也很难不疯。

江隐忽然猫腰钻进了柴堆里,一把抱起那孩子钻了出来,另一只手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他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走。”

他说完就往相反的方向跑了,估计是怕沈大娘再出来,其他人下意识的就跟上去了,虽然一头雾水,瞿清白边跑边说:“等,等下……你这是绑架吧?”

吴敖说:“你怎么不说拐卖小孩呢?小古板。”

祁景和陈厝都忍不住一笑,吴敖虽然只和他们相处如此短暂的一段时间,却已经摸清了瞿清白在迂腐和冒进间拉锯的脾气,这人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莽,反而更像是胆大心细。

跑出不知道多远,周伊都有点喘了,江隐终于停了下来,把小孩往地上一放,那孩子懵懵懂懂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起来倒不那么怕人了。

周伊撑着膝盖:“江哥哥,你到底要……呼……干什么?”

江隐说:“我想验证一些事情。”

他蹲下来,把安子厚厚的棉服袖子撸了起来,瘦弱的小臂暴露在惨淡的天光下,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苍白的胳膊上,有好几处青紫的掐痕。

安子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些什么,江隐一松开手,他就把棉服撸了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瞿清白难以置信道:“这,这难道是……”

江隐说:“我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果然是这样。在议事堂里,他并不是自己想‘哭’的,是他妈逼他哭的。”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夜

陈厝惊诧莫名:“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对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就为了一点粮食?”

瞿清白灵机一动:“难道不是亲生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想了想,又觉得不无可能。瞿清白莫名的又想到了那个穿的像蚕蛹一样冷冷的嗤笑的女人,她唇边尖锐的笑纹像刻在了他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

为什么呢?

周伊弯下腰,细细看了看安子,面上似乎有些疑惑,却没有说话。

安子呆愣愣的,抬着头看他们,张大的口角,一点涎水流了下来,周伊帮他擦去了。

她问:“为什么不回答你妈妈?”

安子激灵了一下,练练摇头:“不,不……不行!”

吴敖皱眉:“为什么?”

安子又做出了那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动作,把一根手指竖在唇边,长长的“嘘”了一声,然后说:“出出声的话,会被杀掉的——”

周伊追问:“被杀掉?谁要杀你?”

安子没有回答,高高的举起手来,重重的挥下来,嘴里胡乱发着不知所谓的“啪啪”“咔哧咔哧”“噗呲”之类的拟声词,听的人莫名其妙,吴敖道:“这小子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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