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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03)

他对周伊说:“你说他是不是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周伊脸色有点白,点点头道:“看着是。但这也太突然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

吴敖还在生气:“和这有什么关系?我看是他自己智障。”

陈厝深以为然:“智障不要怨国家,煞笔不要怨社会,鬼也不背这个锅。”

祁景还在想他刚才的话,他忽然想明白那点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魏丘说的对,那么破的门,怎么会打不开呢?这样一栋要作古的小楼,难道内部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他对江隐道:“我记得你用过一个符咒,叫做画地为牢,能把鬼魂圈住。”

江隐点点头:“你是说……”

祁景道:“有没有可能,我们也是被这样的符咒困住的呢?”

陈厝恍然大悟:“你是说,其实门并没有上锁,只是有人在我们的门上贴了一道符,这才把我们都‘关’起来了!”

瞿清白道:“可是,真有这样的符咒吗?我只见过锁魂的,没见过锁活人的。”

正说着,有个穿着江家服饰的门人进来了,行了礼道:“家主随五爷和三爷一同去议事堂放粮了,说是几位可以随意转转走走,不用拘束。”

门人走了后,瞿清白道:“话是这么说,可我都不好意思上街了。”

毕竟每次一出去就像闹灾了一样,明明是想救人的,现在倒好像他们在打扰人家的生活。

祁景想了想:“不如就去议事堂看看吧。”

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毕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一起过去了后,放粮的台前还在大排长龙,镇民对他们仍然十分排斥,但到底没有逃开,毕竟还指着这点粮活命呢。

一张张麻木的脸,仿佛看不到出路一般的黯淡的眼神,祁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他们连一点想出去的希望也没有吗?”

江隐说:“希望也许有过,但已经认命了。”

陈厝道:“我特别搞不懂一点,就算这些人对我们有防备心,但江逾黛已经说我们是来帮他们的了,怎么会一点求生欲都没有?怎么会不想出去?”

周伊犹豫道:“也许……不是不想出去,是不能出去。这个不能的绝望已经超过了所有希望,所以愿意这样过下去。”

祁景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绝望,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吴敖轻嗤道:“这样每天领一小袋米,困在这方寸之地过活,和被人圈养起来的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他说话一向又直又毒,没什么人在意,但过了一秒之后,祁景忽然抬起了头,眼神一对,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出来了一个问题。

魏丘刚才说的那些不明所以的话,难道是指这个?

这在这时,议事堂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哭声,在原本只有摩肩接踵的沉默中显得格外响亮。

就见人群分出来了一跳路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拉扯着一个半大小子,一边打一边骂,那小孩踢蹬着脚,耍赖一样嗷嗷大哭。

江逾黛分开人群上前,掩着嘴咳嗽:“沈大娘,怎么了?”

那叫沈大娘的女人一边用力打了那孩子两下,一边尴尬的陪笑:“没事,没事,这瓜娃子又犯病了,今天不忍心放他一个人在家,就带过来了,过来了又不听话,非要多拿米,说饿了饿了的……”

她满面愧疚,见那孩子还在哇哇大哭,横眉立目的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叫你不要哭了,听到没有!不知感恩的东西,妈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那孩子被她狠狠一掌拍在背上,打了个哭嗝,一下子就止住了。

江逾黛看了看他:“这是你们家小安子吧,长大了,长得真结实。”

沈大娘道:“长再大也是个傻的,有什么用呢。”

江逾黛叹了口气,叫门人又拿来一袋米,递给了她。

沈大娘惊道:“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我……”

江逾黛苦笑道:“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也拿不出来什么,这点米你就收着吧。”

沈大娘鼻子一酸,连连点头,一边道谢一边抹着眼泪,拉扯着自家小子走了。那小孩不哭了之后就木楞楞的,两只圆眼又呆又大,张着的嘴角还在流口水,一看就不正常。

瞿清白这种容易感动的性格,看了自然觉得可怜,却听到耳边冷不丁的一声轻嗤,转头看去,竟是排队的镇民里的一个中年女人。

那女人裹在掉色的棉服里,活像个蚕蛹成精,扎成发髻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那张蜡黄的,死气沉沉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讽刺,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在盯着那个孩子。

瞿清白还在琢磨那声嗤笑的意思,女人却警觉的对上了他的目光,只一眼就转过头去,扎进了人群中。

议事堂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祁景几人也出来了。

瞿清白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古怪的女人,为什么她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他们来到了之前的后院,小小的圆桌和磊到墙边的石凳上又坐上了人,祁景特意看了一眼墙头,那里什么也没有。

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娃娃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伊轻轻道:“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陈厝应和道:“这里太诡异了,我没想到这镇上竟然还有小孩。刚才这么一出我还觉得有了点人气,不然这一个个的我都怀疑是纸糊的假人。”

吴敖皱了下眉:“不对,我们一直忽视了一件事。镇上居然没有小孩,这才是最怪异的吧。”

确实,不算那一个不知道到底出现还是没出现的薛定谔小崽子,他们至今为止看到的只有一个。

周伊想了想:“是没有小孩,还是被关在屋子里了?”

祁景道:“就算被关在屋子里了,也不会一刻也不让出来,小孩子淘气,会哭会闹,可这里好像安静过头了。”

陈厝:“也就是说,这镇上只有这一个小孩子,还是个智……智力有障碍的儿童?”

周伊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没有哪个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困在这里,如果有孩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祁景明白了,镇上唯一的孩子还是个傻的,好像老天都在作弄这里的人,让他们刻意断了挣扎的念头。

江隐忽然道:“也许,是小孩子不像大人那么听话。”

众人看向他,都没太明白,江隐站起来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找沈大娘和她儿子。”

他们又一次上了街,不出意外的自动清场,寥落的寒风中,每个人的心里又增添了一点凄凉。

“不过,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找他们?”瞿清白吸了吸鼻子问。

江隐道:“这家人不对劲。”

瞿清白道:“我也觉得!但是哪里不对劲我说不上来。”

周伊猜测着:“是不是比起周围的人来说,他们更像‘人’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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