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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九万里(26)+番外

风启洛笑道:“也不过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炼丹房在何处?”

赵景自是引风启洛前往炼丹房,风雷与风启洛约定接应时间后,便离开云锦阁,却是去查那几个跟踪之人了。

那炼丹房亦在院中,辟火砖垒砌而成,坚固安静,一旁架上放有各色药材,正是三鼎养元丹所需材料。

风启洛接过清单一扫,又道:“加一味青龙牙,便可练成中品养元丹,却比下品丹药强上数倍。”

赵景道:“只是这中品养元丹价格虚高,普通修士承受不起,故而销量反倒不如下品。”

风启洛笑道:“价格虚高,只因那些生手炼丹,尽在糟蹋材料之故,赵阁主莫非不信我?”言辞间亦是自信满溢,却生出几分君临天下的气势来。

那赵景一怔,心中便对这身份神秘的雷夫人又多信几分,吩咐掌柜取来青龙牙——那药材名为青龙牙,实则乃一种三品树果,只因果实青绿狭长,故而美其名曰青龙牙而已。

风启洛收下药材,便关闭炼丹室,取出药王鼎来。既然赵景依旧心中存疑,那他便需施展手段叫他见识才是。

这边厢风启洛炼丹,那边厢风雷却已寻到昨日跟踪者中二人。

那二人一凝脉六层,一凝脉八层,正立在一处廊下,愁眉不展。风雷如今已是五层修为,却强横远胜同阶,又有雾隐丹相助,故而掩饰行迹,往那二人靠近。

那八层的中年修士一脸横肉,斥责道:“不过两个筑基的杂碎,你竟跟丢了,传出去笑掉大牙。”

那六层的青年修士脸色青白,却似有点耗损过度的内虚之相,闻言辩解道:“那夫妇二人奸猾似鬼,只怕修为做了伪装,决不在我之下。”

中年修士道:“人既丢了,自然由你胡诌。却如何向主子回话。罢了,仔细去找,这境外有千重结界,他二人定不敢乱闯,若要过岗哨,必有消息。此刻定然仍在开天集中。”

青年修士应声去了,那中年修士左右看看无人,神识一扫,方才隐了身形,往开天集外围行去。

风雷自然暗中紧跟,离了繁华市集,转过几个弯,就见那中年修士进入一座宅院中。

第16章 开天惩纨绔

炼丹房中,紫金药王鼎稳重悬浮,鼎口青光莹然,淡香四溢,已是成丹之相。

风启洛凌空一指,那药鼎翻转,将丹药倾倒在瓷盘之中,三十六粒中品养元丹,浑圆晶莹,颜色纯澈,竟无一粒有瑕疵。

他如今凝脉三层,操纵这药王鼎更是得心应手,炼制寻常丹药更不在话下,三鼎中品养元丹,三个时辰便炼制完成。又以归一经精妙控火,更是行功炼丹两不耽误,却比寻常炼丹师多了个捷径。

成百珍贵丹药,竟堆砌盘中仿若廉价青豆。风启洛只将母亲的火莲鼎取出,在手中把玩。那法宝小鼎不过巴掌大小,金中透红,雕满云火莲花的纹路,巧夺天工,精致绝伦,被当做攻击法器,却是可惜了。

风启洛将那火莲鼎放入灵力尚未散去的药王鼎中,又引急火烧灼。这却是天书中所载的秘法,只因火莲鼎内那一丝三昧真火委实太过虚弱,故而以药火温养之,日积月累,总能恢复。

如此温养一个时辰后,风启洛方才徐徐收功,又觉出些许不同来。他水灵气中融了风雷一丝金力,经炉火淬炼后愈发精纯,与至纯灵力相差无几。天地恒常,万法归一,人分阴阳,物分五行,然则五行之力,剥离表象,本质并无不同。若是他能自五行中抽取本源为己用,修炼速度,必定比如今提升数倍。

风启洛想通此节,顿时心清神明,精神大振,收了两个药鼎,自蒲团上起身,将门打开。

早已夜幕降临,门外有一名少年仆从守了多时,见他开门,便行礼恭声道:“仙师有何吩咐?”

风启洛道:“三鼎药已炼好,叫你家阁主派人前来验丹。”

那少年应声后,便取出传讯玉符。风启洛在炼丹室中静坐,自有仆从为他奉上灵茶。不过半刻,那赵景就急匆匆赶来,一眼便望见桌上成堆丹药,被风启洛如此随意丢放,不由露出痛惜之色,一面却是礼数有加,“有劳雷夫人。”

风启洛见竟是赵景亲自前来,不由低声叹息,“想当初云锦阁乃天应国十大商会之首,何曾将一名才入门槛的小炼丹师放在眼中过。不想如今竟得赵阁主迎来送往,就连验丹之事亦亲自过问。”

赵景却是脸色一白,强笑道:“不想赵某家中那点丑事,竟已传开了。惭愧。”

一面仍是吩咐白掌柜同小二,取来白瓷瓶,将那盘丹药分装清点。

统计下来,竟有一百一十七粒,那养元丹品相极佳,几近上品丹功效,白掌柜同小二惊叹不已,望向风启洛的眼神已然有了几分敬仰之色。

风启洛并不放在心上,只将结算后的灵石收入储物袋中,含笑起身,又提醒道,“开天大集不过七日,如今已过去两日。养元丹这等低阶丹药,利润终究微薄。赵阁主若信得过我,不如放手一搏。”

赵景更是惭愧,拱手送走雷夫人后,眼神中竟是渐渐浮起坚毅之色,下令道:“白掌柜,明日将天子莲备下。”

白掌柜一惊,忙道:“少爷,若是仙师不慎炼坏了天子莲……两日后的斗宝会,却如何是好?”

赵景温厚书生的脸上,却闪烁出一分少有的光彩来,“不如放手一搏。”

风启洛离了云锦阁,仍是隐藏行迹,小心隐在人群中,回了客栈。才进厢房,风雷亦是推门而入,一身肃杀森冷之气,令房中烛光亦是暗了暗。见他仍在屋中,方才缓和几分,嗓音却仍是冷冽如风过冰棱,透着刺骨寒气,“那几人来自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这名号,委实大过头了一点,风启洛却并不知晓,又问道:“是个怎样的来处?”

风雷却不开口,只将那刺猬取出,黑刺的背脊上,却扎着一颗浑圆白玉珠,表面亦是密密麻麻刻满符纹。那珠子风启洛却是识得的,正是仿影珠。

正一似有疲色,趴在桌上便松散四肢,声音亦是细到几不可闻:“累煞老夫也!”

风启洛将它提起,追问道:“快讲!”

却原来风雷跟至那宅院外,竟是威逼利诱,哄了正一混入院中查探情形,又背驮仿影珠,将沿途见闻一一记下。

风启洛便自它背上将仿影珠摘下,又将一丝灵力灌注入内,珠子立时盈然生辉,在半空映出一副影像来。

正是个朱门黑瓦的富户大院,有九曲回廊,又有梨花小院,院中一幢高楼,额匾上书:天下第一楼五个大字,一路上青衣小厮、华服丽人络绎不绝。

那小刺猬亦是不识路,进了高楼后便胡乱窜入一间房中,却是纱帐卷香风,流苏扫锦裘。层层纱帘下,几个美人抚琴弄笛,斟美酒,奉灵果,正伺候一名富商打扮的男子。

再入第二间房中,更是被翻红浪,娇声艳语,赤条条肢体纠缠横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