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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救赎[快穿](442)+番外

他依旧坐在庭院树下庭砚给他做的躺椅上,周身沉寂。

无悲也无喜,甚至有些漠然的懒倦与空荡。

庭砚刻意发出了些声响,看见林织的神色立刻鲜活起来,眉眼不自觉柔和。

“阿止,你回来了。”

青年扶着躺椅站了起来,即使看不见,他也精准地感知到了爱人所在的方位。

“嗯,从大夫那里拿了药,家里的快要喝完了,今日集市上有新鲜的鱼,今晚喝鱼汤。”

庭砚的话本不多,但为了让自己尽量像元止一些,便会多挑着这些话来说,发现其实还不错,让他有着真切感。

“好。”

青年带着笑,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触碰到了少年略显冰凉的掌心,和他轻轻交握。

庭砚扶着他进了厨房,让他在烧着柴火的地方取暖。

无间山上曾一剑破敌的仙尊,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俗世烟火中将眉间凉雪化为春水。

只是这令人贪恋的温情里,总有吹破虚假的瞬间,如同时不时刺伤人的冷箭,又如同骨中生刺,让人时不时难忍一番。

“阿止……太……唔……”

阿止。

阿止。

庭砚不自觉收紧了握着林织手腕的力度,在某一个瞬间有着想要捂住青年的唇动念想。

可若是那么做了,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强占他人之妻的行为。

可他本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从一开始,他才是最应当的那个。

他想起青年在忍痛时唤他师叔的模样,想起青年从未叫过他的名字,自然,以他们之间的身份,林织怎么会那么做。

他吻去林织的眼泪,轻声道:“以后可以唤我庭砚。”

“……庭砚?”

青年的声音带着些还未和缓的茫然,不知道爱人为何突然这么说。

“这是我父母打算在我及冠时为我取的表字。”

青年怎么会察觉朝夕相处爱人皮囊魂魄下的灵魂取而代之的卑劣,只会心疼他还未到加冠的年纪,便永远失去了亲人。

“庭砚……嗯……”

青年未曾想他才刚刚唤出一声爱人的表字,语调便被陡然的攻势弄的破碎。

只是以称呼字的方式称呼姓名,落在心知肚明的人耳中,总难免有些微妙的不协调。

林织心里轻笑,当初想要通过分魂这种略显功利和傲慢的方式渡过情劫的剑尊,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姓名不得不隐藏于他以为是工具的分魂姓名之下。

只能以这种隐秘的见不得光的方式,从爱人的口中获得一点自欺欺人的微薄欢愉。

只是滚了糖衣的药,在品尝完外表的甜味后,只会对苦涩的内核感觉到更加痛苦。

要不是如今身份不合适,林织倒真想笑吟吟再说一句,师叔,你心有不甘了。

如今,可明白什么叫做情劫?

第276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冬至那天,庭砚买了面粉和肉馅回来,打算包饺子。

为此他特地请教过邻居大娘应该怎么做,仔仔细细学了才准备自己动手。

林织坐在厨房的小桌旁,被庭砚分了块面团玩。

“倒也不难,我教你。”

庭砚站在林织身后,用一个几乎把爱人环在怀里的方式,手把手教他怎么擀出饺子皮。

因为眼睛不方便,林织难免弄的不够圆,显得有些歪歪扭扭,庭砚却夸他弄得极好。

林织看不见,却想到庭砚挽着袖子满手面粉认真包饺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

按照庭砚的性子,想必做这种事,往日不食人间烟火的剑尊也会做的极为认真。

虽然是一个魂魄分裂出来的人,但元止的反应大概和庭砚不相同,元止虽然更加年少,但照顾他却是大包大揽,绝不让他多费心。

就比如现在,庭砚会分给他面团让他消磨时间,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更具体的事情上,让他做的事情有更切实的回报,如若是元止,他大概会让他在旁边坐着等着享用就好。

没有孰优孰劣,只是不同的性格产生不同的结果。

林织又想到了仇或在厨房的模样,面上的笑意一直不曾下落。

庭砚看着他上扬的唇角,眼眸越发柔和。

当他明悟的时候,便发现红尘欢爱是这么有滋味的事。

饺子馅有荤有素,林织吃到后边,还咬到了一个包着铜钱的福饺。

“婶子说吃到铜钱的人,今年一定顺顺利利。”

庭砚低声道,只是他的语气太平和,多少有点哄孩子的意思。

林织弯唇,舌尖顶着吃到的铜钱轻轻咬着,低头放在了庭砚的掌心中,又对庭砚招了招手。

庭砚俯身靠近,被林织捧着脸亲了亲。

青年笑吟吟道:“福气也分你一些。”

庭砚的心跳的很快,他有些含糊的应声,没忍住亲的更深了些。

夜间,合拢的窗户掩不住寒气。

庭砚用灵气在身上运行了一遍才去了床榻上,以免身上太冷冰到林织。

在秋日时他身上的冷就有些让人瑟缩了,不过那时天气还没有到如今这般,他虽然身上冷着但那还是热的,林织迷迷糊糊倒也没嫌他。

但现在却不行,林织在睡着后都会不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这让庭砚很是懊恼。

他从前终日在无间山待着,又时不时去泡寒潭,根本不会把过低的体温当回事,哪里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嫌弃体寒。

自然,修士是不怕的,可林织现在只是肉眼凡胎,哪里会受得住。

想到这些,庭砚忍不住想深了些,浅色的眼眸里浮着晦涩难辨的情绪,平静的眉眼也染上了些许暗色。

总会回去的时候,那时会如何,庭砚还未想好。

等林织参悟恢复记忆后,自然能看出异样。

要说借口,自然也有,不就是最初他想的怕林织出差错,所以便不得不扮演元止,不得不同人亲吻做夫妻……这话他都无颜说出口,实在是显得太过无耻了些。

别说瞒过林织,连他自己都无法骗过。

毕竟他还让人念了他的真名,妄图取而代之。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哪怕没有魇兽的梦境,总有一日林织也会知道。

身旁的爱人在睡梦中往他的怀里靠了些,庭砚眼里的神色被柔和取代,他将林织面庞上的几缕发丝拨弄到一旁,搂着他入眠。

翌日清晨,庭砚照例帮林织穿好衣服,但他今日却没有如往常那样下床洗漱。

面庞秀美双眼灰蒙的青年倚坐在床上,怔怔地说:“阿止,我的右腿好像也不能动了。”

林织早有预料,但在这天来临时,还是不免心里叹息。

魇兽的试炼,似乎不是随意安排的,往往掐着人最难接受的点来折磨。

于他而言,梦中的人生,不能考功名父母双亡家财尽失,不能算做什么打击,哪怕他没有被01唤醒,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悲痛。

唯独不能操控身体这件事,真是戳中了他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