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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同人)信仰无上(11)+番外

而流音则像是一只被逗弄了小奶狗。一口吃下以为十分难吃的东西却发现原来是投喂的人逗弄他,其实一点都不难吃时,亮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典型的记吃不记打,虽然摩严并没有打他这一说。

当流音紧闭双眼大口吞下第一口药,再灌下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再倒不出一滴仙露为止,舌头上的味道不过是清清凉凉像是加了薄荷的微苦,如果对他来说都是微苦的话,那对别人来说就是完全没有味道了。都说良药苦口,摩严给的是良药,却不苦口。也不知道摩严是费了多大心力寻找的这么多。

“师尊。”流音呐呐的唤了一句,却说不出下文。

摩严也不看他,“什么事?那个药只能吃一次,自己是大夫就将这些全收着,什么吃你自己知道。”末了,摩严又加了一句,“不许躲,必须在我面前吃。”

万语千言是说不出来的,而说出来了反而少了真心,流音默默的将东西收进墟鼎,应道:“是。”他想,这个人他要还他对他的好,流音要对摩严很好很好。可不说出来要怎么样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心情与心意呢?

流音站在摩严身边,见摩严伸手取笔,蘸了墨汁润好笔尖低头写字。而砚台中的墨已经不多,流音想了想默默上前一步,伸手拿了墨条,就着清水墨起墨来。摩严写完字看他一眼。琉璃灯明亮,流音低垂眉目,长长的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越发显得面目俊秀,气质儒雅出尘。在美人集聚的仙山长留,三尊气度自是不必说,落十一温润英俊,火夕虽说性子活却也是俊俏优雅,而流音不是顶顶出彩,却在静默眉眼的时候,在宁静无声中悠远如远处东海隐隐约约飘渺的海浪声。让人看着,很舒服。

流音专心致志的磨墨,却是不曾发现。直待到一碟浓淡适宜的墨研磨好,才抬头。摩严的声音也恰好在此时响起:“磨好了就下去,天晚了。”

“师尊知晓天色已晚?阿音还以为是灯太亮让师尊不知日头早已西沉。”流音放下墨条,话看似随意,但里头埋怨的意思,不用深思便已经意会。

摩严难得被徒弟说了还没反驳,只道:“胆子倒是大了。这儿看完我就回去。”

“那阿音陪您。”流音撩摆子也不管高阶是不是脏,随便就在摩严脚边坐下了,他喜欢仰着头看着摩严,却说不出原因。

摩严低头对上一双映了灯火璀璨如星空的眸子,眉习惯性的蹙着,没说话。

流音盯着摩严深邃的叫人一眼望不到底的眸子,心头一慌,装作无意的低下头:“等师尊的事儿完了,一起回去。”

“随你。”摩严淡淡的转过脸。

流音忍不住笑,微微的勾起一点点弧度。外头夜色沉沉,里头却是琉璃灯,灯火温柔。摩严、流音,两个人皆默默不语,流音头一偏,靠在了摩严的膝上。

摩严停笔一看,说是要等他的人,已经不知不觉的睡去,唇畔却依旧含笑。摩严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腿让流音靠的舒服些。其实有些东西他不用想就知道,太白一时路有消息传来,而流音一定是太白事的一完就赶了回来。要他说他什么好,偷懒都不会么?平日里看着挺好,怎么一到了外面就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呢?

☆、章十二

第十二章

摩严放下最后一本折子。伸手想唤醒流音,

手却在碰触到发顶的那一刻停下。

“师尊?”

摩严一动,流音迷迷糊糊的有点感觉。半睡半醒之间双眼都没张开。习惯性的喊,声音糯软。

摩严的手停在流音的头顶,流音微微抬头柔软的发从指间擦过。然后柔软却微凉的发变作了,额,摩严好笑的看着无意识拿脸蹭自己手然后又睡回去的徒弟。像是小时候,一睡着就喜欢抱着他的手不放。只是徒弟越长大越不似少时喜欢黏他。这些年虽然也是天天见,却永远是为了那几件事,梳洗、请安、奉茶、过招。

摩严不是不知道流音的拘谨大部分都是出自于他。可每一回总是不经意见想到流放蛮荒的哪一个。同样是从小养大,同样是悉心爱护,竹染,那个比流音多了一丝血脉之情的孩子,背叛了长留,背叛了,他。到底不是铁石,那道疤刻在脸上也映在心里。不是信不过流音,只是,心结难解。摩严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叫醒流音,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起。琉璃灯盏一瞬全熄。

摩严抱着流音走在长长的回廊上。他只记得竹染留着他的血,却忘了算上流音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摩严。他所有的岁月都有着摩严的影子。而竹染他空白了五年。

月淡夜浓,一路走来树影斑驳,只有月光照亮前路。晚风一吹,不大却是寒气十足。摩严双手不由抱得紧了一些。想想上回抱流音还是个少年模样,十多岁的年纪,一只手就可以抱起他。现在一只手提起着没二两肉的人倒是容易,要抱着他走路可是确确实实要两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和膝弯才可以,孩子长高了长大了。从个小萝卜丁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摩严心上感叹,又想怀里抱着的人也太轻了些,明明看着也不是那么瘦弱,可一抱进怀里就觉得太轻。“平常不吃饭的么?”摩严心里想,不料低喝出声。

“师尊,阿音都辟谷好些年了。”怀里传来一个声音回答。

然后,两个都愣住了。

完了!暴露了!这是流音。

好啊!竟敢装睡!这是摩严。

于是摩严脚步一停:“下来!”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死都不能下来。在可以被师尊抱的巨大诱惑下。流音终于硬气了一回。双手紧紧搂住摩严的脖子,将脸往摩严胸前一埋。他刚刚说话了么?没有啊!他刚刚听见什么了么?答案当然还是,没有!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啊。对了对了,他要睡觉,对,睡觉。

摩严被流音这幅样子气乐了。“醒了,就自己下来走。”

话音刚落,流音就猛摇头,蹭着摩严的胸膛,难得没脸没皮一次:“还没醒呢。”说完,流音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烫,但是好不容易师尊抱他一回,绝对绝对不要下来。流音心口狂跳,却不知是为自己羞,还是为这难得的意外收获而让他觉得他与摩严又近了一步。

胸前有着另一个人的体温,磨蹭之间胸口也隐隐发烫。流音小时候也爱将脸埋进他的胸前,撒娇着喊他:“师尊。”

“师尊。”是流音。声音不似孩提时软甜,清流激荡宛若名字般的清脆声音却又的确是流音。

摩严觉得是不是真的如凡人见言,小别之后容忍心总会大上许多,还是真的只有流音真的开口想要他都会尽量满足。竟真的没有放下他,抬脚继续走。

摩严走路很稳,一点都不晃,只是流音忍不住动,他缓缓放开摩严的脖子,却又不想松开,便轻轻的环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小心的移动脑袋,等脑袋靠在摩严的胸前忍不住心里头一阵欢呼,脸上的笑遮也遮不住,还好夜色深沉。结果乐极生悲,只听“叮当”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