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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荒城月色(6)

「因为我的力量仅次於你。」

「是吗?」冷笑一声。「即然如此,你又怎会被茶理王打伤?」

红寅的面色刹时刷白,这声冷笑,将他整个人都冻结了,骄傲崩坍倾倒,自尊溃不成军。

西蒙要遗弃他了……要遗弃他了……

「红寅,『第二人』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但也不是只有一人坐得起。」饱含威胁的弦外之音。

不……不不不……

「吾皇西蒙……」沙哑不成声。「请不要……遗弃我……」

唇微勾,西蒙揽他入怀,轻而冷的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皇怎会遗弃你呢?」

「西蒙……」紧紧反手回抱,哀哀泣下,抛去所有骄傲尊严,什麽都可以不要了,只求王者的回首眷顾。

几度几要迷失叛离的心於是又回来了,自愿地,跳回囚锢他的爱憎牢笼。

王者的多情,其实最是无心绝情。

坐在远处侧写王者姿容的少女,禁不住再度喟然慨叹。

「月亮的孩子,都很悲哀呀。」

褆摩象徵性地回家向父亲请安之後,便立即踅返闍城王宫,丝毫不愿留下能让红寅趁虚而入的任何机会,往後停留王宫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霸占王者的床,以情欲纠缠王者的身体,用各种光想像便会令人脸红心跳的方式取悦王者,同时也向王者索求无度。

每一个夜晚的清醒时刻,可听闻闍皇房中传出呻咛吟喘,一声声如浪潮,由徐渐急,推至高峰处,激情的破碎呐喊,宣告他是闍皇的新宠。

有了新欢,旧爱自然只剩被冷落的悲愤和妒恨。

红寅与他的斗争毫不掩饰的浮上台面,赤剌剌地曝露在众人眼前,处心积虑杀机四伏。

闍皇的喜恶主导一切,而力量,将是决定何人才是最终胜利者的关键。

西蒙没插手,冷眼旁观这二人的争风吃醋,放任他们尔虞我诈针锋相对,将他们的爱憎之心放在掌中摆弄玩味,在他眼里,这只是一种游戏,为无聊的生活带来些许风波的小小乐趣。

皇室争宠虽见怪不怪,但总管维特和其他王宫官史此次莫不战战竞竞,尽量远避伫立闍皇房门前的红寅,以免不慎成为泄忿的倒楣鬼。

他的眼目血红,脸面扭曲,恨极瞪视厚重房门上的地狱死神图像,身与心比死神更可怖狞恶。

鸠占鹊巢!

他是闍皇西蒙的「第二人」,唯一有资格躺在闍皇身下婉转承欢、共享云雨的人,而不是那个该死的褆摩!

不知过有多久,淫妄的音声才缓缓平息,馀波仍在夜色里靡靡荡漾,切割著一触即发的危险紧绷。

「红寅,进来。」门里扬起闍皇命令。

咬牙,抬手,无限屈辱地推门而入。

西蒙撩开纱帘下床,伸手取来外袍随意披上,披散肩膀的黑发映潋烛光森森,从指尖到发梢,无一不散发王者魅惑,直教人甘愿为他生、为他死,只求获取王者微不足道的关注施舍。

纱帐内,隐约可见另一个白如雪砌的身躯,疲软地趴陷於黑色绸海。

暗眸益加阴鸷,恨恨切齿:「不知『吾.皇.西.蒙』有何吩咐?」

又爱又恨又痴迷,他几乎跪倒於王者脚下,却同时也想杀了王者,渴望独占!

「今日本皇应茶理王之邀至血堡做客。」西蒙说,优雅地酙酒啜饮。

「如何?」

饮尽杯中血酿,暗示淡道:「希望本皇回来的时候,迎接之人不变。」

这话,说给谁听?

不管是说给谁听的,皆同时落入红寅与褆摩的耳里。

红寅的双目迸射凶狠阴芒,笑了。「你不会失望的。」

「是吗?」

纱帐内的人儿只是冷哼一声,未语,隔著纱帘睇视红寅服侍西蒙著衣,像妻子伺候丈夫,无疑是亲腻的。

妒意火烧火撩,按捺住,只要西蒙一离开,他就杀了红寅,迎接闍皇归来之人只能是他!

转身踏出的刹那,你死,或我亡!

西蒙没回头,对身後猝发的腥风血雨恍若未闻,奢华的黑绒披风在寒月冷光下,翻飞最残酷的王者之心--

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站在他身後的「第二人」。

第四章

夜不静,华美马车月下奔驰,答答辘辘,踩碎一地金波翦影,像踩碎万物生命一般冷酷容易。

西蒙閒适地坐在车厢里,双眸轻閤,思考如何与血堡教父周旋势力之争,无心也无必要去想闍城正杀得风云变色。

当他回归闍城时,无论留下的是红寅或褆摩,对他来说,基本上的意义都是一样,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力量强大并对他绝对忠诚的「第二人」,诚如他对红寅说过,「第二人」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但也不是只有一人坐得起。

褆摩,萨曼大公之子,他倒是期待他是否有成为「第二人」的资格能耐。

期待?

呵,真难得,血祭後的千年时光早该磨平他的情感,未料竟还留有对他人有所期待之心?

某种以为凋萎的感觉在这个「期待」中悄悄萌芽,偷儿般狡猾的蜿蜒攀爬,将触角延伸向某种意念的末端,刺探地轻轻触碰,未遭到反击消灭,即猖獗滋蔓,钻肉扎根。

他放任这感觉蕴酿,好奇它将会发酵成苦的美酒?或甜的血泪?

他想,最终他都会微笑著饮下,苦的甜的滋味,都只是漫长枯燥的永夜中转瞬即逝的点缀。

「女人,你又在这里做什麽?」

不经意地,忽在路过的树林深处听到熟悉的浑厚雄嗓。

「停。」

马蹄立止,他开门步下马车,命令车夫先驶往血堡,然後循声偃息寻去。果不期然,瞧见了永远唯我独尊的茶理王,以及一名平凡的人类女子。

二人距离不远,态度状似若即若离,一股暧昧氛围牵扯缭绕。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女子低低的说。

「呿,谁说我来找你?本教父只是刚好经过这里,不小心又遇到你这个女人而已。」明显的表里不一,跋扈叱责:「反倒是你,为什麽常常这麽晚还到处乱跑?」

「我……想去接我丈夫回家。」同样有一丝口是心非的心虚。

「真是这样吗?」拧眉怒眼圆瞪。

「嗯。」

「哼!」极度不悦非常不爽的用鼻子重重一哼,性格的脸臭得要命。

茶理王与女子沈默相对,她始终低垂脸蛋,他则瞪大牛目直盯她,一副欲把她吞吃入腹,却又极力忍耐的挣扎模样。

见此景,西蒙的嘴角不禁扬起冷冷弧度,一呼万诺的血堡教父竟然因忙著和女人调情而没发现他的存在,呵,太有意思了。

「谁!?」

细不可闻的冷笑这才让茶理王察觉有旁人在场,下意识将女子护在身後,目露凶煞转向西蒙的隐身处。

「很抱歉,打扰你了,教父。」西蒙步出阴影,优雅的轻举绒帽示礼。

「是你,西蒙。」王者之身伟然傲立,霸气凌人。

西蒙看了眼被他反手护卫於身後的女人,说:「教父,你我今日之约是否要改期再叙?」

「不用。」茶理王转身,从脖子取下一条十字型宝坠银鍊,改套到女子颈上,压低嗓子命令:「快回家!」

「这条鍊子……」

「不淮拿下来!」

「可是……」

「少罗嗦,再不走我就咬你!」装腔作势的龇嘴,露出森森獠牙。

「啊!」女子受到惊吓,花容失色仓惶逃走。

茶理王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确定她的安全後,才再面对西蒙,看见西蒙要笑不笑的表情,不禁恼羞成怒。「臭小子,你那是什麽死人脸?」

普天之下,唯有茶理王胆敢对闍皇如此出言不逊。

西蒙不以为忤,维持良好的教养。「为了不让其他嗜血者伤害那个女人,你把象徵嗜血贵族地位的信物给她?」

「我的东西高兴给谁就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