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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荒城月色(18)

「菲玛小姐……」

「惨绿色,帮我寻找五个人,然後,我们的愿望也许就可以实现了。」

茶理王确如菲玛所言,外出的频率增多,克制不住地去找魂牵梦系的心上人儿。

忠心耿耿的雷迪大公终於忍不住,壮胆对老大进言:「教父,不如直接把那名人类女子同化为嗜血者,长伴您左右。」

「闭嘴,什麽女人,哪来的女人!」茶理王顽固嘴硬,老羞成怒,死不承认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他倾心一名人类女子。

哎哎,是说他何嚐不想据她为己有,可不知怎地,就那一口咬不下去。

他等什麽?难道真等她怀孕吗?

他的确渴望拥有她的孩子,可每每想到她承欢於她的丈夫身下,他就痛苦难耐,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她,即使那人才是名正言顺。

以往,夕阳落下後的傍晚,芙娘会点起一盏灯,依著烛光一面等待丈夫归家,一面继续赶做女红绣活儿,希望能多攒存一些积蓄,以备将来养儿育女。

然而近来丈夫的收入明显增加许多,不淮她太辛劳,她只好搬了张椅坐在庭院中,倚门翘首望夫。

渐渐的,不知不觉中,竟也等待起另外一个人。

血堡教父时常会在甫入夜时悄然来到,他会摘朵新鲜的芙蓉花,一言不发地塞给她,然後就走了。

洁白的、鲜黄的、艳红的花儿一朵朵在手中眼中绽得娇柔妩媚,比醇酒醉人的腻香绵密萦心。

她每次都想唤住他,可来去匆匆的身影太过迅速,连看都来不及看清楚,人便咻地连影子都不见了。

有一次,他把花塞进她手中时,她想也没想倏地一抓,总算把他的人给揪了住。

「女人,你抓我做什麽?快放手!」雄嗓粗嗄低喝,抓著他的柔荑教他心猿意马,渴望这双小手抚遍他的全身,他甚至不敢正视她、触摸她,恐怕终将把持不住。

「啊?」意识到自己竟捉著他的手,连忙放开,脸蛋羞红结巴。「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想……」

「想什麽?」

「想……谢谢你……」

「谢什麽?」

「谢谢你的花,很漂亮,要不要……喝杯茶再走?」愈说愈小声的邀请,脑袋愈垂愈低,心房卜通乱跳。

她怕他,却又不畏惧他,一种厘不清源头与分别的矛盾。

俯睇手脚不知该往哪摆好的她一会儿,心里告诉自己该走,可魁伟身躯却不听使唤的坐下,说:「茶。」

「哦,请稍等。」稍吃惊的抬头,没想到他答应,连忙转身要张罗。

他蓦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回,粗犷大手十分温柔地将芙娘花簪上她的发际,才放手让她去。

嫣红透肌,心若簪发的雪醉霜霞羞颤颤地,是怎麽眩晕了?倾洒了一地茶梗叶末,意乱情慌难以拾掇。

茶理王瞧她手忙脚乱笨拙地沏茶,嘴角不觉飞扬。

接著,二人坐於庭院喝茶,自此之後,他几乎每日皆会来喝上一盏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晩茶,直到丈夫回来的前半刻才离去。

他们很少滔滔不绝的交谈,偶尔,他会听她提起故乡的回忆;偶尔,她会听他豪爽的笑谈血堡趣事;可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什麽都不说,只是静静一块儿喝茶,一起观看升起的煌煌明月或满天烁烁星斗。

人非木石,恁地再天真迟顿,又怎能感觉不到,他会用热烈深情的眼神注视她,压抑而……渴求。

她其实是害怕他的这种眼神,害怕跌入那二泓清透蓝泉中迷失自我,她觉得身心皆被他的眼神烧灼,点燃某种女性的欲望自觉,不由己地渴望被他亲吻拥抱,想像自己赤裸著在他怀中……

为此,她深感罪恶,这渴望这想像无疑是不贞呀!

於是当丈夫归来,她会投入丈夫的怀抱,试图以沈浸在夫妻间的缱绻中,压抑对茶理王的春念情动。

她依然深爱她的丈夫,总忖量著,只要有了孩子,那麽一切都能稳稳打定,包括被嗜血霸主挑引的心。

直到丈夫的异样引发她的疑虑,他的面色时常过於苍白,夜晚越加迟归,关心询问他,可总三言二语敷衍带过,身为妻子的她敏感查觉必有蹊跷。

那一日傍晚,她决定前往镇上窥探究竟。

自上次她被萨曼看中,差点被抓去当生肉後,她便很少再去市集,完成的绣品多交由丈夫转交绣庄,殊不知这次再踏进,迫她走向生命的转捩。

她看见了,亲眼看见了,丈夫走入血庄。

震撼得不敢相信,震惊得浑身发抖,她听到血贩对他说:「昨晚萨曼大公终於挑到中意的女人了,你要不要也去做一次,酬劳比卖血还好哦。」

不可以!

她想冲上去阻止,却又胆怯不前。

丈夫犹豫了下,然後,点头。

她看见了,亲眼看见了,他走进血庄其中一间房,房中随即传出哼哼唧唧的河蟹词语声响,在里头的,是她的丈夫。

怎麽会……他怎麽可以……为什麽!?

痛心疾首,泪水奔涌,踉跄逃离那充塞各种丑恶的污泞血沼。

如果没有来就好了!

没有来就不会发现这污鄙的真相!

入夜的森林,月亮筛落零碎的光块,夜莺戚戚啼叫,声声都是摧心肝的哀泣。

跌跌撞撞奔跑在此起彼落的哀泣暗林,不慎跘跤摔倒,跌得极重极疼,再无力爬起,只能脆弱地放声恸哭,人像活生生撕裂得支离破碎,好想就这麽死去。

「女人。」雄厚沈嗓响起。

抬首,熟悉的豪迈俊容映入蒙胧不清的视线。

茶理王俯身,拦腰打横抱起她。

脸顺势埋入宽厚坚实的胸膛,哭得不能自抑。「为什麽……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他怎麽可以做那种事……」

她的眼泪令他心疼,强烈的想乾脆直接将她带回血堡,从此永远囚锁他的臂怀,但他没有,默默抱著她,送她回家。

哭著哭著,忽觉反胃欲呕,她催促他放她下来,间间歇歇一阵乾呕,茶理王欲伸手扶她,却被她挥开,虚弱请求道:「请你回去……拜托……」

沈默半晌後才依言离开,可并未真正离去,隐於暗处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怕深受打击的她会做什麽傻事。

天上玉蟾跃得更高,丈夫终於姗姗返家,瞧见她秀颜荒惨,神态失魂落魄,抚摸她的脸颊殷切关问道:「娘子,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吗?」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性情柔婉的她第一次对他大吼,嫌恶地用力拍掉他的手,喊著,不住又开始恶心作呕。

霎时,他明白她发现了他背地里的丑事,亦明白她已……表情丕变,心里计算时日,脸面更加苍白。「你这次……真的怀孕了……?」

她没回答,再度崩溃地哭著、呕著,泪雨滂沱成苦不堪言的洪流,淹没她的脸与心,觉得自己就要被这不堪负荷的苦水溺毙了。

月下,二个男人,一个女人,爱恨无措的挣扎拉锯。

第九章

多了胡蝶衣却少了褆摩的王宫,气氛有明显的变化,大家都说不上是哪里不同,但感觉就是少了什麽。

仔细查究,原来是少了琴声呀。

少了褆摩的琴声,幢影阴深的闍城王宫更寂静了,那夜奢灿的豪宴仿佛只是一场梦,一只华丽的怪诞的走马灯,狂野旋转著不真实的荒靡幻象。

少了褆摩的日子是寥寞的。

老画师之女开始想念有褆摩在王宫的时光,虽一如往常描绘著闍城的种种,但老提不起劲儿。

唉,没有褆摩大人的王宫是沈闷的,不单是她,以画者特有的敏锐观察力,她观察到所有的人都是想念他的,包括闍皇本人,尽管他还是那副死没良心的德性。

他还是将妹妹的房间赐予胡蝶衣了,妹妹的肖像也从墙上被取下。

哥哥,再见。妹妹依然笑著向他道别,在她被阳光焚烧化烟的那一刻。请你代替我活著,代替我生活在阳光下,代替我去爱你所爱的人,我爱你,哥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