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哈哈哈，是啊，有点……管教不严。
向魏峰：那我还是挂电话吧，免得打翻醋坛子。
张亮：等等向哥。【制止李明的动作，认真地】我在济南有个朋友，待会儿把他电话短信给你，花个二三十万的公关费，你想办的事差不多能定个七八成。
向魏峰：我是不是从没说过你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称心的老婆？
张亮：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向魏峰：可惜我从来不吃回头草，不然轮不到李明占这便宜。
张亮：这我信，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向魏峰：小弓长。
张亮：在。
向魏峰：谢了。
张亮：应该的。
张亮给向魏峰发了许诺过的短信，扔下手机和锅里渐渐冷却的汤跟李明直奔卧室，不知为何，三天晚上的空白竟然有些难熬和漫长。
第97章 2011年2月19日，周六
李明自称出去应酬未归，张亮正看电视手机响了，一看屏显居然是李明爸，呆了两秒接起电话。
张亮：喂，李叔。
李明爸：你来一趟烟台山医院，我们在急诊。
张亮：医院？出什么……
话没说完李明爸就撂了电话，张亮强装的镇定立即崩溃，抱头缓了半分钟，一咬牙出门开车去医院。
张亮：【冲进急诊病房，看见坐在床沿上的李明一愣】你妈呢？她没事吧？
李明：哈？
张亮：不然你在急诊干什么？
李明：你没见我脸上有伤么？【躲闪着他的手指】别动，疼。你怎么来了？怎么一来就问我妈？
张亮：……【拖把椅子坐旁边】怎么回事？你爸打电话让我来医院，别的就没说了，我还以为你出柜把你妈气得住院了。
李明：什么？我爸？【吞吞吐吐】其实我爸妈确实也在医院，帮……帮我挂号去了。
张亮：你怎么了？
李明：你、你别生气啊。……我确实跟我妈出柜了。
张亮：然后呢？
李明：你不生气啊？
张亮：【苦笑】我来之前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妈什么反应？
李明：我正帮她刷碗呢，她抬手就给了我一锅铲，直接把我后槽牙打掉了。
张亮：你傻啊，你在厨房里干什么？你妈没拿菜刀砍你就不错了。
李明：一般我帮忙干家务的时候她耳根子软，我是想减小阻力。
张亮：唉……【想想不对】你就掉了颗牙怎么还进医院了呢？
李明：我吐牙的时候直接吐出一口血来，我妈非说我得了绝症得了艾滋病，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张亮：【哭笑不得】那你爸妈去给你挂性病科了？这晚上也没人吧。
李明：他们出去挺长时间了，估计我爸陪我妈哭着呢。
张亮：【看一眼急诊室门口】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一过元宵节就出柜了？
李明：算是吧。【挠头】
张亮：你哪来的胆子？
李明：……我爸有天安慰我妈说他有个朋友的儿子是同性恋，说阳痿比同性恋强多了，我妈说同性恋也比阳痿强，起码还能有个伴，我就……
张亮：别人家儿子你妈当然这么说了，你就是找揍，我一点都不可怜你。
李明：是。【跟着沉默了一会儿】你留在这儿等他们回来？
张亮：不然呢，这种时候当然是两个人一块儿顶着。【掏出烟来叼着又折断扔进垃圾桶】再说是你爸叫我来的。
李明：我爸是认了吧。
张亮：应该是。
两人不再说话，也不对视，就那么低头沉默着。
张亮：【听到门口响动转身看见李明家长，立刻站起来】阿姨，李叔。
李明：【跳下床挡在张亮身前半步】妈。
李明爸：……【明显被李明妈抽过耳光，不自在地看别处】
李明妈：你们三个瞒我一个够过瘾吧？
李明：我爸也才知道，他……
李明妈：他08年就怀疑了！别替他狡辩了！【扭了下鼻子把泪忍回去】你跟男的就不阳痿了？
李明：……………………是。
李明妈：你们俩上床了？
李明：嗯。
李明妈：多久了？
李明：快七年了。
李明妈：他呢？他家里人同意这事儿？
李明：他家家长我见过，知道我们俩的事，不反对。
李明妈：【颤声】你们俩是都不打算结婚了是吗？
李明：我们俩结婚？法律上不允许……
李明妈：【扬手一巴掌，一边掉泪一边不停地打】谁问你们两个结婚！你们两个怎么结婚！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你怎么不得艾滋死了算了！结什么婚！你们两个结什么婚！
李明：【抬手挡】妈，妈，别打了。
李明爸：【拦住】别打了，这还有别人呢，别让人看笑话。
李明妈：现在还怕什么笑话！【瘫坐在椅子上】张亮。
张亮：在。
李明妈：你好意思住在我出钱买的房子里吗？
张亮：……我今天晚上就搬走。
李明爸：【拽李明妈】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这样了呢。
李明妈：我看见他们就来气！不要脸！【擦了下眼泪直接崩溃拽着李明爸痛哭】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亮：【不忍心看下去，挪了一下脚又站住】阿姨，没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个您放心。【看李明妈不吱声，硬着头皮继续】我们同居了这么久，没遇见过大风大浪，唯一担心的就是您跟李叔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反对。……好几年前我跟家里人坦白过一次，跟今天这种情况差不多，那时候年轻，扔下父母就走了，现在我三十多了，您说让我搬走我就听话搬走，您让我跟他分手……
李明：【诧异地看】张亮……
张亮：【扬手制止他】我还是不会跟他分手，但是只要您能让他跟我分手我立刻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而且再也不纠缠。您可以说我不要脸，但我是为了配得上李明才变成好人的，现在我三十多了，没本钱再变成混蛋，也没时间再找到像李明这样的人了。
李明妈：怎么着？我这就成了反面角色了是吧？
李明：妈，张亮不是这个意思。
李明妈：行！反正你们三个都是好人！一个比一个可怜！一个比一个有理！【起身往外走】
李明爸：【小声对两人】没事，刚才已经说通了，没事没事。
两人还来不及跟李明爸说什么，老爷子就追着老太太出了门，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李明：【突然笑了笑】哎，你跟我妈怎么就能说得这么好听呢。
张亮：我这是逼不得已。
李明：【拉着他胳膊】走，回家。
张亮：我还是回我那儿吧，都答应你妈要搬走了。
李明：那我跟你一起走。
张亮：我那儿可大半年没交水电费了，也没暖气。
李明：无所谓，没暖气有你呢。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张亮的房子用手机照明铺床，仅仅是简单的相拥而眠，却竟也抵得住内心的不安和深冬里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