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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犬(16)

「中将的惩处不在审判部的职权范围,你问错人了,好了,都快走吧。」他像挥苍蝇一样的挥手赶人。

夕与朝对看一眼,说:「我们先回营区,如果有什麽消息的话,那里应该能最快察觉到动静。」

他指的营区就是白西直辖的7号营区,白西的办公处所、官舍及核心部队都驻扎在此。

他们抵达营区时,大夥正骚动著,中将受审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每个人都惶惶不安。

朝忙著安抚部队,夕和东日燎在白西的办公室里等待。

因为彼此相互批斗,加上各方利益牵扯不休的关系,项星会议的进行时间一向都很长,上一次召集为处分一名少将,就花了将近6个小时。

「我先回去好了,这里也没我能做的事。」米瑞斯说道。

「我叫人送你。」夕略感抱歉,他一心担忧长官的安危,无暇顾及其他。

「不用了,我知道路。」

「我跟你一起出去。」东日燎起身。

米瑞斯还想婉拒。

「让他护送你一程吧,我们知道你没有恶意,但外面的人不一定能那麽理智。」黑金中将的第一爱将,技击大赛最新出炉的冠军,在此风雨飘摇的时刻造访第7营区,恐怕会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为示威、挑衅。

米瑞斯知道现在的情况,便不再坚持,他一转开门,外头赫然站了一个人。

「老大!?」米瑞斯大叫。

「中将!!」东日燎发现被抱著怀里的人是狐狸。

一身黑色军服的男人冷著脸走进室内。

「放我下来。」白西脸色比他更难看,不满的大力扯著男人的长发。

男人把白西放在他的特大办公椅上。

「老大,您、您怎麽会…」米瑞斯口中的老大,自然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黑金。

「你可以滚了,记得走密道,我可不想跟你传出什麽不乾不净的流言!」白西很恶劣的过河拆桥。

男人瞥了他一眼,表情冷冰冰的看不出半丝情绪。

「没有第二次。」他说的话冷硬如钢。

「啊?你说什麽?我听不懂,快滚快滚,老子的事也是你能管的吗!哼!」白西浑身跟长了刺一样,谁碰就扎谁。

斗犬-33

「中将,您没事太好了。」夕见到白西安然无恙,大喜过望,可向前了一步,发现事情不太对。

中将披著漆黑的军用大衣,那件衣服虽然胸前肩领绣的军阶也是中将,但绝对不是中将惯穿的衣服。

而且,以他多年长随左右的经验,中将的脸色…

「您到底是…」夕稍稍靠近,眼角瞄见白西的长裤上似乎沾了什麽……是血迹!

夕大惊失色,顾不得上下尊卑,一手揪开了大衣,这一眼看下去,几乎把他吓傻了,也把东日燎和米瑞斯结结实实震住了。

中将…中将的白色军装染了大半的鲜血,而且…而且…

他的右手不见了!!!

残破的衣袖在肩下空荡荡的飘著,豔红的血花无情地开满了半身。

「看够了没。」白西不悦的抽回大衣,淡然遮覆去一身狼狈的事实。

「…这…怎麽会…手……血……」夕抖著嘴唇,完全无法接受。

「血都止住了,要不了命的。」白西若无其事的想起身,但挡在眼前的魁梧身影实在有够碍眼。「不是告诉你可以滚了吗,你还要赖多久,拜托你快点消失!」

他的语气已经不是无礼、恶劣可以形容的了,就算是大将、元帅也不会用这种口气跟黑金说话,白西却好像把人家当成卑贱的下士一样呼来喝去。

奇异的是,黑金好像没有生气,至少他没有因白西的口出恶言而生气。

在米瑞斯的认知里,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这位老大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虽然不苟言笑,但论起权谋、手段,论起把人往死里整的功夫,可是一点都不逊於任何人,就是因为他的手段凶残、毒辣、六亲不认,治军才能如此严明,第4营区的纪律堪称帝国第一,就连在天上飞的小鸟都没胆在黑金中将的地盘上拉屎。

「记住我说的话。」黑金冷冷睨著白西,确定对方听进他的警告之後,方才转身离去。

「老大等等我。」米瑞斯赶紧跟上。

「关门!撒盐!」白西气得不轻,左手捞著一个纸镇就往门扉砸去!

砸完後,他好像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椅子上低低的喘气,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中将!」夕著急的要命。「我去叫军医。」

「医生已经看过了,我只是有些贫血而已。」他闭上眼,著实累了。

「那属下立刻请医事官准备治疗舱。」断臂对蓝法帝国来说不是什麽难治之症,手臂找不回来也不打紧,住进注满分子生化液的高效治疗舱里,几分钟就能重新长回一只手。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告诉朝,明後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谁都不见。」白西平稳的吩咐道。

「中将,请恕属下放肆,您的手臂必须即刻医治,所以就算您很累,也请务必…」夕十分急切。

无论是断了多久的肢体,高效治疗舱都能再生,但越快医治,再生後的手臂越能跟断臂前一样使用自如,如果相隔时间过久,肌肉神经组织就会有不协调的问题,重新锻炼要费很大的劲力。

「我说不用了,都退下!」白西皱起眉,命令要重复两遍让他很不高兴。

「是因为我吗?」东日燎突然开口。

「断臂不治疗,或是说…不能治疗,是因为我的过错吗?」

某心: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远目+茶)

斗犬-34

对东日燎严肃且不容回避的追问,白西的回应是嗤笑。

「我是为了自己,我的目标是当上元帅,把那家伙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目的未成,怎能死在这个时候。」至於”那家伙”是谁,虽未明说,但大家都很清楚。

似是看出东日燎的复杂情绪,白西嘴角一扬,又道:「不过这也都是你小子起的头,惹出的事端,所以,小燎燎,你可欠了我一份天大的人情。」

施恩不望报这等伟大情操是不可能发生在白西身上的,压榨出对他最有利的最後一滴骨血才是他会干的事。

他走至东日燎身边,故意用仅剩的左手去拍他,说:「一辈子为我作牛作马,被我奴役到死吧!」

…………

如果说东日燎刚才心里还有一点点感激之情,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属下告退。」刚硬行礼後,燎转身离去。

门一关上,夕眼明手快的接住身形不稳的白西。

「中将!」

他果然很虚弱了。

「别那种脸啊,夕。」白西支著额头,痛苦从眼中一闪而过。

「中将,凭您的实力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只要断然舍弃东日。

「或许吧。」他并不否认。「但…」

他顿一下。

「我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钻石,如果那麽简单就被毁掉,那我岂不像个白痴。」白西任由夕搀扶他到隔璧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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