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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里斗,窝里反(80)+番外

已经收拾好一切,贺轻舟懒得与她们解释,匆匆出了贺府,骑马赶往湖心亭。知府出门向来迟,他就算是准时赶到,也难免要等。可贺轻舟哪里能在府上坐的住,就是在亭子里等,也比干坐着强。

这刘知府与他父亲有些交情,不深。当年贺轻舟曾去求他给自己兄长写封推荐信入学院读书,他都不肯。那时,贺轻舟还小,不懂钱财要比人情更容易办事。

贺轻舟并不像他二哥那样,是个死读书的。不懂的事,他上手的很快,包括隐忍和装模作样。他没有因为那件事同刘程自翻脸,相反,还学会了每年都给刘程自送礼。

“贺贤侄。”刘程自从轿中出来。随行的丫头小厮先进到亭子中打点,燃熏香,铺锦布,烹香茶,摆果品,手脚利索,等刘程自进入亭子时,已一切收拾妥当。

“见过刘大人。”贺轻舟要跪,被刘程自抢着扶了起来。

刘程自指指石凳,自己先坐了,笑道:“贺贤侄与本官讲那些俗礼做什么,本官可是听说,你二哥中了探花,如今深得圣心,可是御前的红人。本官正打算去府上贺喜,却不巧这两日出了几件大案,害的本官走不开。”

“哦,什么大案,草民只听说桃花山匪徒的事,不是已经全部抓起来了么?”贺轻舟装傻,恭维道:“刘大人精明能干,想来离高升不远了。”

“本官也只是打个下手而已。”刘程自不想多说,转而问道:“贤侄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你父亲与本官多年好友,你的事,本官定然相帮。”

贺轻舟知道他说的不过是场面话,却也得寄希望于刘程自。“是这样,邢家庄有个绣娘,手艺不错,草民正劝她到草民的铺子里做活,却不知怎地,她被官兵抓了起来?”

刘程自的神色僵住,很快恢复过来,吃茶掩饰心思,试探着问:“贤侄怎么这么关心她的事,不过是个绣娘而已,你的铺子里要多少好手艺的绣娘没有?”

贺轻舟佯作羞愧,笑道:“不瞒大人,草民也算是见过不少好手艺了,可见到韩氏的手艺,仍是惊艳。能把她请到铺子里,把手艺教给其他绣娘,到时候,我们贺家的丝绸铺别说是在杭州城,就是往金陵去,那也得是最好的。”

“哦,她的手艺有这么好?”

“不敢骗大人。”

刘程自问:“那你可知她跟谁学的手艺,又是何出身?”

“这个,草民哪里能打听的那么清楚。”贺轻舟赔笑道:“草民只知道她夫君是邢家庄的农户。”

刘程自道:“贤侄,本官劝你一句,忘了什么韩氏吧,她可是不祥之人。”

贺轻舟给刘程自斟茶,引着刘程自往下说:“求大人透个信儿,她是?”

“同你说了也没什么,她原是燕王府的绣娘。那年燕王府出事,燕王的妻儿其实是躲了起来的,韩氏卖主求荣,供出了王妃的藏身之地,所以她才能活下来,成为燕王府唯一的活口。”

贺轻舟心中疑惑不已,韩氏是燕王府的绣娘,却又为何是书墨的奶妈?他面上仍是赔着笑:“竟是这样,只是当年既饶过了她,如今却为何又要抓她?”而且莫沾衣说过,皇帝要亲审,莫非皇帝已经知道燕王的儿子还活着,并且势必要找出来么?

☆、66欺负

“贤侄不是官场中人,不知也罢。”刘程自不肯说。

贺轻舟一颗心早被提了起来,呼吸都不由自主变的小心翼翼。他从袖子中摸出一个一寸宽两寸长的小锦盒来,从桌子侧面塞到刘程自手中。后者神色未变,动作娴熟的将锦盒收入袖中。

“当年都以为韩氏背叛了燕王府,其实不然,韩氏供出的燕王妻儿是假的。”

以假的糊弄官兵,让其放松戒备,暗度陈仓,保住真的性命。韩氏虽落骂名,倒也是忠心为主。贺轻舟心里感激,若是没有韩氏相助,哪里有今日他的沾衣。

嘴上却仍是要骂的:“竟如此狡猾,看来韩氏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钱财重要,还是命重要,贤侄毕竟年轻,目光太过短浅。”刘程自笑骂。

贺轻舟心道:你收取贿赂,泄露朝廷机密,可不是也不知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或许是年轻,你只能道声蠢。

向来民不与官斗,可贺轻舟早就开始想着如何将刘程自拉下马来,最好害他个锒铛入狱。不过,如今还没得手,少不了做小伏低。

他与刘程自商量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去牢牢学学韩氏的手艺。要是刘程自应了,他便让画雪去套套韩氏的话,到底当年是个什么情况,莫沾衣和书墨又是什么关系?

“那韩氏被拘押在官兵营中,由许大将军亲自看守。本官可帮不了你。”

贺轻舟寻思,看来皇帝确实是铁了心要找出燕王后代来,杀死南海大将军的桃花山匪徒都只扔在大牢里,一个柔弱的女子却要个将军亲自看守。

“韩氏有无女儿,不知她女儿可学的她手艺?”

刘程自笑贺轻舟不死心:“没有,只有个儿子,在大牢里关着呢。”

是将莫沾衣当做韩氏儿子了么?真是不大妙,他必须尽快救出莫沾衣来,否则一旦提审韩氏,势必会用折磨她儿子的招数来逼韩氏招供。莫沾衣,绝对不能入京。

刘程自还有事忙,吃了会茶,便上轿走人。贺轻舟出了亭子,骑马疾驰到杭州城与金陵之间的清心观中,进门便把他师父从床上拎了起来。

“不肖徒弟,为师的好梦又被你给打断了。”吕真人顺势靠在贺轻舟手上,打算接着睡。“此梦非彼梦,有恶人出行,不好不好。”

换做平时,贺轻舟定然好好刺上他师父两句,让他师父赶紧睡醒,然后正经起来。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直接拿过桌上的茶水浇在了他师父脸上。

于是,他师父马上清醒,板着脸的样子甚为可怖,厉声问:“你这逆徒,回来做什么?”

“徒儿有事求您。”贺轻舟赶紧跪下请罪,将自己的来意告知,并且在他师父拒绝之前,铺开纸将莫沾衣画了出来。

“你成亲怎么没跟为师提起?”吕真人非常不满。自己收的二徒弟实在不像话,每次来必须是有事求他。平时的孝敬,就打发书砚送过来。所以吕真人很是不喜欢二徒弟到访,三徒弟书砚过来,他就欢喜的紧。

贺轻舟支吾:“那时,是被老太太逼得,徒儿随手捡了个人回来,想着等我当上贺府大家长之后,就丢掉的。所以没带过来给您瞧。可是,现在,徒儿挺喜欢他的,想跟他过一辈子,师父……”

“别跟我提所谓的情爱,不过一场云烟。”吕真人严肃的感叹完,低头看画像:“长的倒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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