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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归其

作者:锦重

章节:共 50 章,最新章节:江南

备注:

一夕之间,九族下狱,谢归其沦为太监。

而下达命令的当今圣上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哥哥席若。

席若说,你居然背着朕喜欢女人,朕要收她为妃,收你为奴。

谢归其入宫,武功被废,每日只得两碗清粥果腹。除此之外,身为谋反罪奴的他没有受到一点其它的伤害。却在不知不觉中,原先的倨傲性子、暴躁脾气、尖锐棱角被一一磨平。

席若说,心气高傲的人宁死不屈,要想他们放下那所谓的自尊,就要慢慢来。你若一开始把他放在开水里,他定然会大叫着跳出来。而放入冷水锅中,渐渐将水加热,他能忍受不至造反,一时松懈,等发现时,却已熟透。这时,便可以“吃”了。

谢归其发现危险,不想被“吃”,于是开始和席若斗智斗勇。

席若说,你一抬脚,朕就知道你要往那个方向走。你的垂死挣扎,朕就当好戏看了,你若喜欢演,朕便用这天下给你搭台。

谢归其又得宠了,于是攒足力量,决定反攻。

席若讥笑,用药?朕百毒不侵。用强?朕有百万雄师。啥,你以死相逼?高招。不过,朕很怀疑,你前面没用过吧,知道该往哪使么?哼,再闹,再闹朕把你打入冷宫。

☆、奴才

雪闷闷的下个不停。

一盏盏宫灯亮起,红光晕开。

太监总管张德抬头望望天色,这雪怕是要一夜不停了。故意放慢脚步,与前面那人保持百步距离。老天,他可不傻,现在踊跃上前,那可不就是送上门去的出气包嘛。更何况,那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其实想想那人也怪可怜的。禁了半年的足,今个好不容易解了一次,也没远走,到御花园里赏赏花竟招来了一顿鞭子。

呜呼哀哉,要怪也只怪那人命运不济。

可不是嘛。本是名门大族之后,天生聪慧,文武全才,少年有成,十四岁随父出征,十五岁入先锋营,十六岁便战功赫赫,先皇钦点“定北大将军”,其父封“定北侯”,爵位世袭。这样好的出身,不凡的才华,便是无心仕途,无为处之,也能子袭父职,一辈子荣华富贵。

偏偏老天看不惯他的顺风顺水,大手一翻,直把他从富贵云烟处打落到卑贱蝼蚁道。

十七岁,回京叙职途中,结识安乐王,与其妹定下婚约。清芝郡主端庄美貌,安乐王府的门槛被求亲之人踏破了不知多少条,终于在十五岁那年花落谢家。

功名权利,如花美眷,一时间,他成了世人羡慕称道的焦点。可还没等人们谈论的兴趣过去,圣旨一下,局势瞬间天翻地覆。

定北侯谢奉临意图谋反,被下属告发。圣上大怒,夺其爵位,抄其九族。念定北侯三十年为朝廷效忠,立下汗马功劳,圣上破例开恩,本是凌迟处死,抄灭九族的罪,轻判为族人降为奴籍,发往边疆服劳役。

而他,在一方望族瞬息消失,天下兵马易主这样的大事中,依旧能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谈论的最大焦点。这不得不归功于当今皇上对他的“法外开恩”。

对于他的处决,皇帝单独下了一道旨意。

削其□,籍没宫中为奴。

于是天下人对此侃侃而谈。

有人说,皇帝英明。这招高啊,让谢家的独子入宫做了太监,既能防止谢家再蠢蠢欲动,又能让谢家断子绝孙,即便是谢家夺了天下,谢奉临做了皇帝,谢家也无子孙可传帝位了。

还有人说,这是皇帝念着多年来谢家公子的伴读情谊,不忍他在边塞苦寒之地受苦,便留下了他。可又不得不堵住众臣悠悠之口,遂命他做了卑贱的太监。

更多的人认为,这是皇帝有意辱他,折磨他。谁让他不长眼,哪家的姑娘不娶,偏偏看上了皇帝喜欢的女人。

谢家倒下的同月,清芝郡主奉旨入宫。

正感叹间,前面传来嘈杂声响。定睛一看,好像有两人挡住了那人的路。心想,谁呀,赶着送死呢。

忙快走两步上前。原来是兵部尚书胡啸笛和工部尚书郭易如。这二位如今正得圣心,张德快步走去,身形掩了那人,笑道:“见过二位大人。可是奉旨进宫议事?”

张德可是皇帝跟前伺候之人,胡啸笛八面玲珑,自是少不得与之赔笑:“我二人奉命前往御书房,劳张总管费心了。”

“请吧。”说的客气,动作却现了本人的不耐烦。张德拉着一直沉默在后的那人的衣袖,不等两位尚书移步,便要先走。

“等等。”

郭易如挡住路。虽说是个文人,骨架却生的奇大,加之近年来好酒好菜的供着,肥肉肆长。挡在前面,是一堵很厚实的墙。

“郭大人,可还有事?”

“呵呵,我与这位小公公有些事,不敢耽误总管,请总管忙去吧。”

话音落,郭易如瞟了一眼不断拉扯他衣袖的胡啸笛。忽略胡啸笛有警告意味的眼色,侧身一步,踏到那人面前来。

“谢归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目中无人。见了尚书大人,都不用行礼的么?”

其实在宫中,见了高官,只需弯腰低头立至一侧,等人过了便可。平日里,宫中也有不少得势的宫人,像张德这般,不必仔细这些规矩,反而要人反过来讨好。

明白工部尚书是在故意找那人的事。张德又插入两人中间,脸色明显不好:“郭大人事忙,何必在此处耗费时间。”

“张总管,此时与你无干。我今天定要叫这人认识认识尊卑有别的规矩。”

胡啸笛劝和:“咱们快走吧。他做的不好,自有总管教罚。圣上还在等着呢,晚了可不好。”

“我省的。是该走了,不过……”郭易如笑的阴险:“谢公公,宫里的路,我二人不熟,你为我等领路可好?”

喝住了路过的宫女,取了灯盏,命那人持着,在前面带路。

递灯盏的手伸出去,马上有两只手来接,却不是那人。张德和胡啸笛分别抓住了灯盏一处,张德皮笑肉不笑:“咱家来为大人照明可好?”

胡啸笛苦笑:“还是我来吧。再说,一路上宫灯明亮,这个怕是不需要的。要不,总管打着灯忙去吧,您老事多,我等不敢耽误。”说完放了手。

郭易如诧异于二人反应。为了一个无品小太监,竟能让一品尚书和内侍大总管抢着替他打灯。

这时,突然有一抹清亮嗓音,在耳畔缓缓铺开。“既然大人指明要我打灯,我遵命便是。”说完,便从二人手中拿过灯盏,径自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胡啸笛和张德交换眼神,跟了上去。

路上,谢归其走的安静,不仅不出声,连走路踏雪的声音都小的几不可闻。瘦弱的身影,宽大的绣袍,冷风袭来,衣袂翻飞,大有御风而去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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